第255章 “他”來了
白彎彎聞聲轉頭,脣角微揚,衝著洞口方向輕喚:“燭修.”
燭修肩頭還扛著一頭剛獵獲的雪鹿,隨手丟在炎烈面前。
獸皮上未乾的血跡在地上洇開一片暗紅。
聽到呼喚,他腳步未頓,隨即大步走進石屋。
“燭修,我有事要和你說。”
白彎彎舉著沾滿醬汁的雙手衝他晃了晃。
燭修幾步走到她面前,伸手用拇指拭去她臉頰上沾染的一抹醬汁。
粗糙的指腹擦過柔嫩的肌膚,薄脣微啓,“正好,我也有事要說。”
白彎彎衝他眨了眨眼,脣角漾起狡黠的弧度:“說不定我們要說的是同一件事呢?”
燭修冷峻的眉眼柔和下來,脣角微彎:“嗯,那個從黑犬部落出來的雌性,她身邊的雄性很符合那天阻攔你們的雄性的特徵。”
果然是麼……
“我今天在外面遇見她,試探了一下,她故意轉開我的話題,看起來有些心虛。”
這麼說來,真是卓靈了!
想想看,她確實是最有動機對自己下手的那一個。
其他雌性才嘗過苦頭,心裡就算有這個想法,應當也沒有那個膽量敢做出這樣的決定。
“你想怎麼做?”
燭修走到旁邊,把手洗乾淨後,走過來幫她給肉片做按摩。
要是換成燭修自己,到了這一步,他甚至不需要百分之百地確定這件事是對方乾的,他已經出手報復了。
但他知道自家小雌性有她的主意和打算,於是回來把這個消息告訴她。
先看看她想怎麼做。
“先陪她玩玩……”
卓靈都想殺她了,白彎彎當然不會只是扇她兩耳光就能抵消過去的。
她早已習慣了這個世界的弱肉強食,她會以牙還牙。
但在此之前,她還要收點利息,卓靈在意什麼,她就可以摧毀什麼。
提到卓靈多少還是影響心情的,白彎彎說了兩句後就沒再提她。
幾個獸夫幫忙下,她很快就將準備工作全部做好。
側身衝外面正在剝皮的炎烈喊:“炎烈,你去叫你大哥過來了。”
炎烈應了一聲,利索地將一整張皮剝下來後,纔將石刀丟在一旁。
擦了擦手裡的血,“好,我這就過去。”
等炎烈離開後,白彎彎開始熱鍋起鍋燒油,將很少一部分火鍋底料和蔥薑蒜丟在裡面一塊兒翻炒,再加上水煮。
家裡幾個雄性其實都已經能吃辣了,但炎熾肯定還不能。
所以她放得很少,基本上只是給味蕾一點點刺激而已。
炎烈和炎熾兩兄弟過來的時候,白彎彎正好將菜全都放入鍋中。
炎熾剛進屋,就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大哥,屋裡味道刺鼻,你和炎烈先在外面坐會兒。”白彎彎笑著招呼他。
炎熾進屋就看到雌性在廚房裡忙碌,十分詫異。
聽到她這麼說,屋中的味道也確實十分刺鼻,他就跟著炎烈一塊兒走到外面的石凳旁坐下。
“炎烈,既然你已經結侶,你們就要擔負起照顧雌性的責任……”
說到這裡,炎熾不太贊同地皺眉,“你們是她的獸夫,要呵護她照顧她,怎麼能讓小雌性自己動手?”
炎烈想大喊冤枉,他們平時也捨不得彎彎太勞累的。
但彎彎一直說不讓她幹活很無聊,所以彎彎偶爾心血來潮要下廚的時候,他們不好阻止,只能在旁邊協助。 “哥,我們知道的……”
“知道,你們還讓小雌性自己幹活。”
炎烈動了動嘴皮,發現怎麼說好像都是自己在狡辯。
“哥,你說得對,我們要更愛護我們的妻主纔是。”
說完,腳就被踹了一腳,“那你還在這裡坐著幹什麼,還不進去幫你的雌性幹活。”
這是炎烈和他雌性的家,他不好去幫忙,只能讓炎烈去。
炎烈只好承擔了罪名,他心裡也早想去幫彎彎的忙。
於是轉身就往屋裡鑽。
“彎彎,還有什麼事情沒幹的?我來幫你。”
“不用,你陪你大哥就好。菜也馬上煮好了,屋裡氣味有些刺鼻,等會兒把鍋子端外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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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正濃,一支龐大的遊商隊伍踏著最後一縷霞光緩緩穿過黃金獅部落的巨石拱門。
沉重的獸皮車輪碾過碎石路面,發出沉悶的聲響,驚起幾隻棲息在牆頭的夜梟。
金嶽走在隊伍最前方,他同身邊的雄性說:“族長吩咐先帶各位去休息,明天我再帶你們去見族長。”
“多謝。”對方簡短迴應,聲音如同砂石摩擦。
穿過幾條蜿蜒的石板路,金嶽將隊伍帶到了一處僻靜的石屋羣。
粗獷的石牆上爬滿了夜光藤,在暮色中泛著幽幽藍光。
“你們暫時在這裡休息吧。”金嶽推開厚重的木門,“稍後會有人送來食物和清水。”
待金嶽的腳步聲遠去,剛剛和金嶽說話的雄性立馬轉身,沖人羣中一個毫不起眼的黑影恭敬道:“隊長,明天才能見黃金獅部落的族長……”
“嗯,不著急。”
“正巧過幾天是豐收節,隊長,我們可不可以……”
話沒說完,黑影就走了出來。
“可以,多留幾日。”
黑暗中走出來一道高大的身影,他面色黝黑,像是塗了一層什麼東西,看不清原本的面容。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遊商隊伍爆發出一陣歡呼。
豐收節的求偶儀式,對這些漂泊的雄性而言,是難得的機會。
他們說不定可以在這裡找到心儀的雌性組建家庭。
雄性看著他們歡喜的模樣,沒有參與其中,只是吩咐道:“你們先休息。”
然後就轉身步入夕陽中。
“隊長又要去找嗎?”
大家都習慣了隊長的行爲,他會走遍每一個部落的角落。
黃金獅部落的街道在暮色中延伸。
雄性漫無目的地走著,每遇到一個雌性,目光都會短暫停留,又很快移開。
都不是她。
這已經是第十一個部落了。
近一年來,他的足跡遍佈附近大大小小的部落,可始終沒有找到那道身影。
她是被流浪獸帶走的,她那麼狡猾,也許能在流浪獸的手中活下來。
可他看到了那場大火!
明知道希望渺茫,他也總希望她是活著的,只是活在他不知道的某個角落裡。
他正要轉身往回走,視線忽然凝固在某一處。
瞳孔忽然劇烈收縮,世界也彷彿在這一刻停止。
他來了他來了,他帶著商隊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