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王府這邊,君弘素來不曾反駁過君無極的決定,其他人有君弘壓制住,誰敢放肆。
鳳家這邊,雖說丟些顏面,但是鳳驚瀾能夠成功嫁入戰(zhàn)王府,於鳳驚瀾那個便宜爹而言,那是天大的喜訊,雖然臉還是繃著,但是眉眼卻早已笑彎了。
其他小輩沒什麼發(fā)言權(quán),鳳如雪不甘心就這麼放過鳳驚瀾,結(jié)果被她親爹一句話懟了回去,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還是滾回河西郡王府生孩子去,別瞎摻和孃家的事。鳳若霜是敢怒不敢言,鳳家兄弟是沒什麼可說。
唯一把不爽從頭到尾擺在臉上的怕是隻有老國公鳳淵了,旁人看不出來,他能看不出來啊,可憐他寶貝了這麼多年的孫女就這麼被人拐走了,鳳淵心窩那叫一個痛啊。
至於慕容家兄弟,慕容夜宛若被戴了綠帽子一般,恨得眼珠子都要蹦出來,奈何從頭到尾鳳驚瀾都沒鳥他一眼,最後冷哼一聲,拂袖而去,而慕容清呢,神情落寞,卻依舊上前大方祝福,只是這祝福裡莫名的讓人心酸。
用百里一的話就是:“鳳小三,你還真是造孽不淺啊,就這麼一個純情大好青年被你糟蹋了。瞧瞧,被你虐的腳步虛浮,眼冒金星,隱忍的淚水在眼眶打轉(zhuǎn),還不捨得讓你瞧著,怕是今後幾十年的歲月裡都要因你傷情了。”
幸好鳳驚瀾僅存的良心都被君無極這條不知饜足的狗啃得一乾二淨(jìng),百里一個這話一出,換來的是鳳驚瀾一個鄙夷的呸字。
倒是一向不將百里一的垃圾話放在眼裡的世子爺反應(yīng)比較激烈,然而這激烈也僅僅的是奉上一記冷眼,以及一道不爽的哼聲。
濃烈的醋味在空氣中飄散開。
原本鳳驚瀾是偷偷回京,所以就算窩在無極閣內(nèi)也沒人知道,但如今冒出這麼大的動靜,鳳家人爲(wèi)了自家臉皮,自然是要將鳳驚瀾領(lǐng)回去的。
好在君無極還算有些良心,讓君澤跟她一起回去,美其名曰是君澤已經(jīng)送給鳳驚瀾,鳳驚瀾在哪兒,作爲(wèi)鳳驚瀾貼身護(hù)衛(wèi)的君澤自然得在哪兒,可旁人一看就知道,君無極此舉分明是怕鳳家爲(wèi)難鳳驚瀾。
原本憋著一肚子火的老國公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人還沒嫁呢,就把手伸這麼長,當(dāng)他是死的嗎?
當(dāng)即撂下一句:“我鳳淵的孫女還不需要別人來多操心!”
冷哼一聲之後,立馬甩臉走人。
君無極吃了一鼻子灰,並受了一記白眼。
想他君無極縱橫一世,到哪兒不是橫著走,何曾受人如此慢待,偏偏眼前這位還是未來媳婦的爺爺,打不得,罵不得,有委屈也得受著的。
百里一將一切看在一切,幸災(zāi)樂禍的同時,又有些同情他。
作爲(wèi)好基友的他還意思意思安慰了兩句:“私以爲(wèi)你剛剛這一鼻子灰碰的完全沒什麼必要,我知道君老大你是擔(dān)心鳳家人欺負(fù)你媳婦兒,可鳳小三是誰,哪能隨便讓人欺負(fù)去。”
“你想多了,本世子只是擔(dān)心瀾兒欺負(fù)了旁人,讓君澤過去拉架而已。”
百里一:“……”
不過最終君澤還是如願進(jìn)了楚國公府的門,成了天瀾院一名沒有編制沒有薪水的護(hù)衛(wèi)!
有了臨行前塞人這麼一出,原本打算回到府中給鳳驚瀾一場愛的教育振振父綱的鳳靖南,想想也只能就此作罷。
鳳驚瀾領(lǐng)著一堆恨得牙癢癢的目光中大搖大擺回了她的天瀾院。
可當(dāng)天晚上,鳳驚瀾遇到一個史無前例的大狀況。
她,失、眠、了!
許是白天睡久了,又許是內(nèi)有邪火,久久不能散開,鳳驚瀾在牀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最後索性從牀上跳了下來,衝到案桌旁,奮筆疾書:常記那年日暮,昏睡不知牀鋪,困極晚回家,誤入大坑深處,怎度,怎度,拍死這個紈絝!
寫完之後,鳳驚瀾大筆一丟,看著桌上自己的墨寶,心情頓時舒暢了幾分。
果然偉大的詩人都是被怒氣逼出來!
鳳驚瀾半夜抒發(fā)完鬱悶之氣後,便又怏怏的爬上自己的繡花大牀。
她不知道的是,只一夜功夫,她的這份墨寶便易了主,出現(xiàn)在無極閣某個紈絝的案桌上。
無極閣書房內(nèi)
天剛矇矇亮,百里一尋了一夜的芳,正琢磨著此時回去,自家那爺爺肯定不會放過他,便想著來君老大的書房打個盹。
結(jié)果剛從窗戶爬進(jìn)來,卻發(fā)現(xiàn)屋內(nèi)有人,視線一掃卻發(fā)現(xiàn)本該臥牀養(yǎng)病的某人正站在案桌前,也不知道在看什麼,神情異常的專注。
百里一不禁好奇的走了過來。
“君老大,你在看什麼呢?”百里一腦袋伸過來,便見桌上擺著一副墨、寶?
先勉強稱之爲(wèi)墨寶吧,雖然依著咱們百里小侯爺對詩書畫意的品味,這隻能算是一團(tuán)鬼畫符,不過既然能入他家君老大的眼,就算是鬼畫符也是世間罕見的鬼畫符。
“這是什麼字啊,跟狗啃剩下的似的。”百里一擰著眉頭,實在不能怪他,畢竟在這個時代還沒有簡體字,百里一努力辨認(rèn),半認(rèn)半猜,“常記……那年日暮,昏睡不知……牀鋪,困什麼晚回家,誤……入大坑深處,怎度,怎度,拍死這什麼紈絝?這什麼跟什麼啊!”
君無極看著桌上那狗爬似的不知名字體,字字鏗鏘,下筆有力,憤怒之氣,躍然於紙上。
君無極幾乎可以想象得到某人提筆寫來時的悲憤表情,嘴角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百里一瞥見君無極嘴角的笑容,不禁一愣,難道說這幅鬼畫符中暗藏著什麼玄機?
百里一正想再看一遍,君無極卻將宣紙合了起來。
“來人。”
“世子。”立刻有人走了進(jìn)來。
“拿出去,裱起來。”君無極說著又補充了一句小心些。
“君老大,你將這些鬼畫符裱起來幹什麼?就這麼破字裱起來,豈不是糟蹋了那些上好的檀木裱框?”
“裱起來,掛牀頭,辟邪!”
“……”
百里一呆愣間,君無極已經(jīng)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