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長於草莽
江川問道：“但是什麼？”
“但是……”
茹升張了張嘴，一時間卻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他不由苦笑道：“小川，我現在腦子有點亂。”
江川哈哈一笑：“那我們就先回家，晚珺現在肯定已經做好了飯等著我們，回去之後正好吃晚飯！”
茹升聽了不由一愣，旋即面色發白，喉嚨又不禁動了幾下，下意識的吞嚥口水。
但他並不是因爲饞蟲犯了，而是想起了場館中那血流滿地，殘肢斷臂屍體橫陳的場景。
一想起這些，他的胃裡就立刻開始冒酸水，如果不是他強忍著，早就吐了。
轉頭看看正在發動車子的江川，茹升張了張嘴，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原本是想跟江川說，不是任何事情都能靠拳頭瞭解決的，尤其是在上京那種龍盤虎踞之地，越是依仗著拳頭，反而越是容易吃大虧。
甚至，最後徹底的栽在那裡，也不是不可能的！
即便江川是江閣老的孫子！
然而，這些話到了嘴邊，他的腦海中卻是不由的浮現出江川那兇悍至極的身影。
江川那大開大合，拳拳到肉，近乎生生打爆趙經綸的無敵風采，簡直像極了古代的絕世猛將！
這種人物，這種風采，哪怕是在上京，茹升也是見所未見！
很多事情的確是不能只靠拳頭來解決，因爲在很多人尋常的觀念中，拳頭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面對陰謀詭計，陽謀算計，再勇猛的人，往往也會束手束腳，甚至是吃大虧！
可是，如果這拳頭的力量足夠強大呢？
那些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卻反而只是小道了。
實在是，茹升今天受到的衝擊太過劇烈，江川的兇悍，真的是顛覆了他以往的觀念！
那些槍手都已經把槍口指向了江川，可他們竟然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江川瞬間反殺了！
那鑰匙在江川的手中，竟然比子彈還厲害！
強大到了江川這種程度，只靠拳頭的匹夫之勇這句話，實在是無法跟他扯上半點關係！
茹升一直以來的觀念和認知，都快要被顛覆了。
那巨大的衝擊，讓他下面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同時，茹升還有一個疑惑，但他有些拿不定注意，不知道是不是該開口詢問，因爲那很可能會觸犯到禁忌。
“走了。”
看到茹升沉默不語，江川笑笑，開動車子，駛出停車場。
“呼！”
突然，一道身影衝到了車前。
江川猛然一腳剎車踩下，茹升頓時一驚，“怎麼……”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車前站著一個女人，竟然是此前逃走的澹臺星。
江川皺眉，透過前擋風玻璃看著她。
澹臺星也沒有說話，但她卻忽然深深彎腰，對江川恭敬的行了一禮，而後，深深的看了江川一眼，這才轉身快速的離開，消失在了黑夜裡。
“她膽子還真不小，竟然就躲藏在這附近。”看著澹臺星的身影消失，茹升不由說了一句。
“很多時候，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江川笑道：“相比她的膽子，她的腦子倒是更好用一些。”
茹升立刻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由問道：“你故意放她離開，是別有意圖？”
江川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她已經知道趙經綸只是把她們姐妹當成爐鼎，以後她們必然不會對忠義堂再那麼忠心耿耿，未來或許有用得著她們的地方。”
殺了澹臺星，對於江川來說實在是不費吹灰之力，但是，對於普通人，乃至對於那些打手而言，澹臺星的實力無疑就很強了。
更何況，澹臺星還是雙胞胎，她們兩人聯手，必然會比其他人更加的默契，威力也不可相提並論。
有這樣兩個人在忠義堂，以後說不定就能起到什麼作用。
放了她，比現在殺了她要更好一些。
當然，這也只是江川隨手爲之，她們姐妹日後能起到作用更好，就算起不到什麼作用，對江川也沒有什麼影響。
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只要澹臺星能逃過那些江湖人士的追殺，活著回到忠義堂，那就等於是在忠義堂埋了兩顆不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發。
茹升看了看江川，若有所思的點頭。
實際上，江川的這種做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茹升忽然意識到，對於江川而言，拳頭並非是他唯一的依仗，智慧同樣也是江川的武器之一。
要知道，當時江川活活打死了趙經綸，那過程並不長。
就在那短短的時間內，整個場館中當時也還是一片混亂，所有人都還在震驚之中，可江川不但已經考慮到了後果，甚至考慮的更加長遠，連後手都留下了。
茹升漸漸地從原本那種血肉橫飛帶來的不適中平靜下來，他開始仔細的回憶江川來參加這場所謂的宴會，從頭到尾的整個經過。
他發現，江川並沒有像他原本認爲的那樣冒險，也並沒有因爲自身的實力，就過度的自信。
從開始一直到現在，似乎整個局面的變化，都在江川的掌握之中，當然，沈畢陽父子的佈局，江川或許不知道。
但是，整件事情都沒有脫離江川的把握！
尤其是，看著那些江湖人士圍攻趙經綸等人，趙經綸的人屠戮那些江湖人士……整個過程中，江川一直都在冷眼旁觀。
那個時候，不管是茹升還是陳泓宇，都提議要趁機離開，因爲事情出現了他們始料未及的變故，那裡已經變得極其兇險。
可是，江川卻巍然不動，冷眼旁觀，絲毫不怕被捲入進去，因爲，他纔是最兇狠，最可怕的！
沈畢陽父子的佈局，完全在趙經綸的掌控之中。
可整個局面的變化，卻更是在江川的俯視之下！
高下立判！
那看似兇險混亂的局面，根本沒有對江川造成半點影響。
強橫到令人心驚的實力，過人的眼力和智慧，以及那一切盡在掌握的大局觀，這些特質，竟然完全集中在江川的身上！
如果不是目睹了整個經過，茹升甚至都有些難以置信。
他意識到，自己對江川的認知出現了偏差。
江川的確是出身於草莽，可他卻絕對不是一個莽夫。
正好相反，似乎正是因爲出身草莽，江川見慣了各種爭鬥，反而有著普通人所沒有的敏銳觸覺。
再加上他那強悍的實力，使得他從一開始就立於不敗之地，如此一來，他反而可以靜下心來考慮全局的變化，俯覽整個局面。
相比於此，上京的那些俊傑也不乏有人能做到這一點，尤其是那幾個傑出的青年才俊，更是稱得上運籌帷幄。
但是，那些人卻沒有江川這等強悍的實力！
如果不考慮家族與勢力，僅僅只是對比個人，茹升豁然發現，江川的光芒，竟比那些人更加的耀眼！
這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即便江川是江閣老的孫子，可他畢竟是長於草莽，上京的那些青年俊傑，那可都是從小就耳濡目染，甚至是被他們的家族重點培養的，二者之間幾乎沒有什麼可比性。
但偏偏就是這樣的兩方，那些青年俊傑竟無法掩蓋住江川的光芒！
這些智慧，江川究竟是從哪裡學來的？
他以前到底經歷過什麼？
茹升心中驚奇而又疑惑，他隱約感覺到，自己的猜測，很可能是真的。
斟酌再三，茹升終於還是問道：“小川，你的身手這麼強，是怎麼練的？”
江川轉頭看了看他，笑道：“升哥，你有什麼話就直接問。”
茹升卻是沒有笑，而是斟酌了一下，才問道：“之前那個趙經綸大吼著問你是不是修士，你……是不是玄門中人？”
也只有玄門中人，才能夠解釋江川爲什麼以如此的年齡，卻擁有這麼可怕的戰力，這也是茹升一直在疑惑的。
聽到玄門這兩個字，江川挑了挑眉頭，問道：“升哥，你見過玄門的人？”
玄門這個名字，很多人都聽說過，也有人稱其爲奇門，尤其是在民間，很多傳說都跟玄門中人有關係，但真正有多少人見過，還要兩說。
茹升點頭：“我見過來自玄門的高人。”
江川來了興趣：“玄門的人，是什麼模樣？”
“我前後見過兩次玄門中的大師，第一次見的，是一箇中年人，他穿著傳統的長袍，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茹升說道：“另外一次，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穿著唐裝，但我聽人說他其實已經四十多歲了，但是因爲修煉了修門的奇功，駐顏有術，所以纔看起來這麼年輕。”
“大師？”
江川頓時笑了：“那你有沒有見他們展現什麼神奇的手段？”
茹升也笑了：“我知道你爲什麼發笑，不過，那兩個人，的確是有真本事的。
當初，瞿家的老爺子病重，生命垂危，就是那位中年大師出手，把他救了回來，讓瞿老爺子足足多活了五六年時間。”
“續命？”
江川訝然，旋即搖頭：“我可沒有那個本事，只是會點功夫而已，這麼看來，我並不算是玄門中人。”
茹升說道：“據說續命這種手段，即便是在玄門，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會，也只有修爲極高的強者纔能有這種通神手段。”
江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忽然問道：“既然那位大師的手段這麼神奇，連命都能續，那江家人有沒有請那位大師給我父親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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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裡來客人了，實在是沒有時間碼字，就只有一更了，等客人走了，我一定多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