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認爲的事實真的是事實嗎？

言博突然不確定了起來。

他知道什麼叫精神分裂，也知道精神疾病有很多複雜的東西。如果他所看到的東西，其實只是他想像出來的呢？

“不！不可能！”他直覺地搖頭。如果都是他想像出來的，那麼他的紙媒公司又是怎樣發展起來的呢？當初他可是……

闕不歸一點不奇怪他會動搖。以他加了點特殊效果的聲音去直接撬開他心靈的漏洞，要是連這點效果都做不到，那他可以把自己製成標本放到地下室去了。

“言先生，你是心理醫生嗎？”他突然笑瞇瞇地問。

言博一愣，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怎麼會？”

“那麼，你對心理學有很深入的瞭解了？”

“不，我不是太懂。”

醫生微微一笑：“是的，在這個房間中，你不是一位商業奇才，也不是紙媒大亨，你只是一個需要幫助的人而已。那麼爲什麼不把判斷有沒有生病交在一個職業醫生的手中？”

言博被問得啞然。

他是做紙媒的，接觸的信息無疑非常豐富，對面前這位醫生的大名也早有耳聞。作爲莊姜市最頂級的心理醫生，又恰巧擁有一副俊美的面容，以及絕佳的身材，闕醫生擁有的是比偶像還要被追捧的聲望。

值得敬重的是，就是這位在世界上都鼎鼎有名的醫生，卻從來沒有傳出過任何負面新聞。幾乎每一個找他看過病的人都會對他讚不絕口，無論是官員富商還是普通老百姓他都會一視同仁，至少在醫德上他絕對是位擁有最好口碑的醫生。

“抱歉，您說的很對。”言博終於將心中最後一層防備卸下，緩緩講述起他的遭遇。

“兩年多前，我從重病的父親手中接下報社，在那之前我還只是一個整天在大學裡和朋友到處玩樂的普通年輕人而已。你可能聽說過那家報社的名字《今日娛樂報》。”

“是，我聽說過。”醫生很平靜地笑了笑，對那個以八卦緋聞吸引讀者來創造廣告收益的報紙並沒有更多評價。

言博自己也似乎覺得很好笑，笑得反而比醫生更多些：“那是個正宗的八卦小報。只會炒炒明星的緋聞，配上點ps過的圖片就敢說外星人已經在身邊潛伏起來的胡話。但就是那樣的一家報紙卻是父親把我養育起來的支柱，無論如何我都不想讓他在下面看到自己半生的心血被我敗壞掉了。

可我也像很多初出大學校門的年輕人一樣，躊躇滿志卻在現實面前被撞得滿頭是包。廣告商對我不信任，報社的職員也不看好我，一個又一個合約被取消，一個又一個職員被挖角或跳槽。最艱難的時候，整個報社包括門衛在內就只剩下十幾個人。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它出現了。在它的幫助下，我得到了許多有價值的新聞材料。你能想像嗎？哪怕我站在某些人的對面拍攝下他們的照片，卻不會有任何一個人發現我的存在！

而當我把些新聞放上報紙，很快就引起了巨大的反響。也是從那時起，報社開始壯大起來。不但報紙的種類增加，還開始涉足雜誌。

然而那時的我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其實是和一個魔鬼做下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