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點30分。
楚州市繁華街區(qū)的一家高檔西餐廳內(nèi)。
喝了不少果汁的任藝彤走進了女士洗手間,在她身後跟著一位穿著黑色長裙的有著一頭金髮的西方女人。
她剛進了一個小衛(wèi)生間,正準(zhǔn)備鎖門,那個金髮的西方女人擠了進來。
“你幹什麼?”
任藝彤不悅的質(zhì)問。
“嘿嘿!”
金髮女人怪笑,聽聲音根本不像是女人的。
怪笑過後,金髮女人鎖住門,一巴掌拍暈了任藝彤,跟著從自己的臉上揭下了一層薄薄的面膜,恢復(fù)了本來面目。
是一個膚色很白,滿臉雀斑的西方男人。
此人正是從歐洲偷渡入境的詭刺殺手影刺!
剛剛被他揭下的顯然不是什麼面膜,他將之敷在了任藝彤的臉上,等了大概十秒鐘纔將之揭下,重新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他從胳膊彎挎著的包包裡拿出了一面鏡子,照著自己的臉,比對著身前的任藝彤,滿意的咧嘴笑了笑。
隨後,他取出了一小瓶染髮劑,將自己的頭髮染成黑色。
再對著鏡子照了照,影刺從包包裡拿出一把剪刀,修剪了一下自己的髮型。
脫下任藝彤的衣服和鞋子,換在自己身上,影刺沒有打開反鎖的門,而是從上面翻了出去。
他留下了自己的那隻包包,稍微調(diào)整了一下走路的姿勢,這才走出洗手間。
已然改頭換面的影刺自然不會回到自己原本的座位,他來到了一個靠窗的桌位,坐到了李楨的身邊。
“陳總,今晚就先到這裡吧,時間不早了,咱們都該回家了。”
穿著白襯衣黑短裙的李楨,見自己的秘書回來,準(zhǔn)備結(jié)束今晚的這場生意應(yīng)酬。
“行!”
中年白胖的陳總點頭起身,讓自己的年輕男助理去買單。
“李總,您的這筆投資對我們公司至關(guān)重要,我一定會好好利用這筆錢,把公司做大做強,爭取早日上市!”
“不用太著急,穩(wěn)紮穩(wěn)打更好。”
“李總放心。”
一路客套著,大家走出了這家西餐廳。
李楨坐進了自己的寶馬車的後排,剛纔喝了幾杯紅酒的她自然不能駕車。
今晚,她的秘書任藝彤沒有喝酒,要駕駛這輛車送她回家。
一路上,李楨沒有跟自己的秘書聊天,免得開車分心出了事故。
她在思考著與陳總談的生意,想要確保沒有出什麼紕漏。
二十分鐘後,這輛白色寶馬車駛?cè)氲劬昂劳バ^(qū),停在了李家別墅的院門外。
“任姐,你就開這車回家吧,明早來接我。”
拿著包包下了車,李楨關(guān)上車門,囑咐了一句。
“李總,我忽然有點嗓子疼,很口渴,能到您家裡喝點熱水嗎?”
影刺也下了車,他的這句話很好,不僅解釋了自己的嗓音變化,也算找了一個進入這棟別墅的好藉口。
“當(dāng)然可以呀!”
李楨招了招手,打開院門,同時說道:“你今天太操勞,又喝的涼果汁太多,確實該多喝點熱水。”
影刺跟著越過院門,步入了別墅的客廳。
李楨找了兩隻水杯,接了一杯溫水和一杯熱水。
影刺接過裝了大半杯熱水的水杯,坐在了客廳的沙發(fā)上,默默等待動手的最佳時機。
中午,化妝易容後的他,來過帝景豪庭小區(qū),進過仔細觀察,發(fā)現(xiàn)李家別墅附近有不少形跡可疑的人,心知這邊是有佈置的。
下午,他一直守在隆晟大廈外面,又發(fā)現(xiàn)有高手在暗中保護著李楨,他不得不更加耐心和慎重。
他原本想直接僞裝成李楨,可惜始終沒有尋到合適的時機,無奈之下,只得退而求其次,選擇對她的秘書下手。
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順利進入這棟別墅,只是影刺的行動計劃的第一步。
接下來,他要見到目標(biāo)人物——龍騰!
等了許久,水杯裡的熱水漸漸不再冒著熱氣,影刺沒有等到龍騰出現(xiàn)。
難道那傢伙今晚出去了?
李楨已經(jīng)喝完了一杯水,還打完了一個電話,此時看著影刺,提醒道:“任姐,水應(yīng)該可以喝了。”
“哦哦!”
影刺應(yīng)了一聲,端起茶幾上的水杯,忽地心中一動,假裝手抖,將瓷質(zhì)水杯丟在了地上。
哐當(dāng)!
水杯摔碎了。
“抱歉,抱歉,我太不小心了。”
影刺慌忙道歉。
他要製造一點動靜,看看龍騰是否在家,同時水杯摔了,他可以再要一杯熱水,繼續(xù)留在這棟別墅。
還別說,他的這個動作起到了效果——
聽到一樓的動靜,龍騰從二樓書房裡走了出來,置身在欄桿跟前,看向一樓客廳。
“沒什麼事,剛纔任姐不小心摔了只茶杯。”
李楨衝二樓揮了揮手,示意龍騰不必緊張。
“哦。”
龍騰也沒多想,當(dāng)即要轉(zhuǎn)身回到書房裡。
“龍先生,您好呀!”
影刺先打招呼,跟著又道:“對了,龍先生,我有件事情想向您請教一下,您現(xiàn)在有時間下來聊聊嗎?”
“哦?”
龍騰皺了皺眉頭,繼而下樓。
在他和原來那個龍騰的印象裡,李楨的秘書是個很好的女人,不僅學(xué)識淵博,而且非常勤奮上進,除了容貌稍顯普通,幾乎沒有缺點。
因爲(wèi)還算熟識,所以他此時在心中暗暗疑惑,今晚的任秘書嗓音與往常不一樣。
李楨也是一臉的不解,自己的這個秘書要向龍騰請教什麼事情呢?
下了樓,龍騰習(xí)慣性的一邊肩頭靠著電視牆,看著客廳沙發(fā)的方向。
心存疑竇,覺得不對勁,他比平時看任秘書的時候要仔細許多。
不細看倒還好,他只是聽出了任秘書今晚的嗓音不對,細看兩眼立即發(fā)現(xiàn)了更多不對勁的地方。
任秘書明明是個女人,居然有喉結(jié)!
而且,任秘書的胸應(yīng)該是頗具規(guī)模的,可今晚卻顯得很平坦。
有問題!
這個人不是任秘書!
龍騰並不是很擅於掩飾自己的內(nèi)心,看出問題的他,神色變化比較明顯。
這一刻——
影刺笑了笑,他的反應(yīng)更快,一個閃身便到了李楨身邊,一把掐住了李楨的脖子。
“小心!”
龍騰的提醒聲顯然慢了半拍。
“你……你不是任姐?!”
李楨這才醒悟過來,驚呼出聲。
不是她不夠小心,實在是今晚喝了太多紅酒,也根本沒想到對方會用這種法子行刺。
“當(dāng)然不是。”
影刺其實有些失望,自己的計劃並沒有完美進行下去。
在他的計劃中,是要趁龍騰毫無防備之際,發(fā)起突襲,爭取一擊幹掉龍騰,可惜被龍騰提前發(fā)現(xiàn)了。
他當(dāng)然知道,自己的易容不夠完美,可他沒有更好的辦法。
這次出來執(zhí)行任務(wù),首領(lǐng)擔(dān)心他在華夏闖禍,只給了他三天時間。
離開歐洲的時候,他本以爲(wèi)自己能順利拿下白玫瑰,然後再慢慢尋找刺殺龍騰的時機,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白玫瑰居然利用邪刺的保命底牌逃掉了。
他不敢違逆首領(lǐng)的命令,相比於佔有並控制住白玫瑰,按時完成這次任務(wù)更重要。
不過他的耐心遠不如平時,一心想著早點完成任務(wù),這樣就會有更多的時間用於找到白玫瑰。
中了屍腦花的花粉的白玫瑰,很可能落入別人手中或者死掉。
“影刺?”
龍騰試探性的問道。
李楨被對方挾持,他不敢輕舉妄動。
“這都能被你猜到,看來我的名頭在華夏也挺響亮的嘛!”
影刺回話的時候,嘴角噙著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早想過萬一被提前發(fā)現(xiàn)該怎麼辦,所以剛纔他很迅速的擒住了李楨。
“堂堂詭刺組織排名前三的頂級殺手,用挾持人質(zhì)的法子來執(zhí)行任務(wù),怕也只是名頭響亮罷了。”
龍騰激將了一句,同時思量對策。
“誰讓你發(fā)現(xiàn)了呢,不然我不會這麼做的。”
影刺聳了聳肩,又道:“這樣吧,我不讓你自殺,因爲(wèi)你不可能自殺,我只要求你自斷一臂,我就放了她,你看怎麼樣?”
“爲(wèi)這婆娘自斷一臂?本座不幹!”
龍騰翻了翻白眼說道:“你難道不知道,這婆娘平時對本座有多麼刻薄?結(jié)婚四年,她根本沒拿正眼瞧過本座,從來不讓本座碰,你想殺就殺吧。”
“哦?”
影刺一副很意外的樣子,像是猶豫了一下,才接著道:“也行,我先殺了她再殺你。”
說著,他便手掌發(fā)力,作勢要擰斷李楨的脖子。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意外發(fā)生了,而且製造意外的人不是龍騰,是李楨!
無論是白玫瑰之前向組織提供的信息,還是他來到楚州市探查到的信息,都顯示李楨只是個練過幾年跆拳道的普通女人,但事實卻並非如此。
影刺的右手剛剛發(fā)力,眼前的龍騰沒有過激反應(yīng),他身邊的李楨卻在陡然間釋放出了一股強悍無匹的氣勢。
由於他的右手發(fā)了力,這股驟然而出的氣勢沒有把他推開。
可是,伴隨著這股氣勢一起沖刷他的,還有一股濃重的血氣。
這股血氣要比那股氣勢衝擊的威脅性大了百倍不止!
頃刻間,影刺被濃重的血氣包裹,他能清晰感受到,自身的血氣開始變得紊亂,完全不受控制。
緊跟著,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血氣涌向了右臂,從掌心透出,鑽進了李楨的脖子裡。
“怎麼會……”
影刺慌忙鬆了手,但還是晚了。
他瘋狂運轉(zhuǎn)功力,想要抑制體內(nèi)紊亂的氣血,卻是根本無濟於事。
更讓他感到恐懼的是,在那股血氣的包裹下,他的真氣竟然無法外放。
周身包圍著的血氣,不斷飛旋,同時經(jīng)由全身毛孔侵入他的體內(nèi)。
外來的血氣的侵入,使他自己體內(nèi)的血氣更加紊亂不堪。
體內(nèi)血氣的激盪,影響了他的真氣運轉(zhuǎn),更是大肆損傷他的孱弱臟器,此等情況下,根本不需要對方動手,他也會迅速丟掉性命。
龍騰豈能放過如此良機,右手一揮,一道金光射向了影刺。
影刺完全慌了神,雖然之前早知道龍騰有金針法寶和陰冥鬼火,此時也忘記了防備。
咻!
金針?biāo)慕鸸猓浯┝擞按痰男靥拧?
影刺感覺心臟在一下刺痛後,猛然一縮,跟著不斷傳來絞痛。
他知道,自己的心臟被刺穿了!
這是一個絕對足以致命的創(chuàng)傷!
“怎麼會這樣……”
影刺驚詫無比的看著李楨,彷彿是見到了魔鬼一般。
咻!
金針倒轉(zhuǎn)而回,又一次穿透了影刺的身體,重新落入龍騰的右手。
氣血翻騰,真氣功力運轉(zhuǎn)不暢,影刺已經(jīng)不具備躲避速度極快的法寶攻擊的能力。
龍騰沒有動用陰冥鬼火,因爲(wèi)他要留著影刺的身體,讓李楨吸噬掉影刺的全身鮮血。
“我不能白白死掉!”
影刺心知自己已無活路,他當(dāng)然很不甘心,要臨死反撲。
心念一動,一隻小鈴鐺出現(xiàn)在他的左手中,一柄很薄的長劍出現(xiàn)在右手中。
他先搖晃了一下左手中的小鈴鐺,跟著揮舞長劍直劈近前的李楨。
李楨此時處於驚呆的狀態(tài),根本不知道躲閃,以她如今的反應(yīng)速度和實力也躲閃不掉影刺的攻擊。
當(dāng)此關(guān)頭,龍騰又一次甩出了手中的金針。
咻!
乍現(xiàn)的金光擊中了那柄長劍的劍身,使長劍偏移半尺,順著李楨的肩膀斬下。
叮鈴鈴!
鈴聲清脆悅耳,卻帶著能夠直入腦海的懾魂音波。
靈魂受到音波攻擊,龍騰的龍魂一陣搖顫。
不過還好,他的龍魂很強悍,這種程度的靈魂攻擊,構(gòu)不成太大威脅,甚至不如拿棍子往他頭上砸一下。
咻!
金針被那柄長劍的劍身彈開後,飛旋半圈,再次射穿了影刺的身體。
哪怕影刺修爲(wèi)不低,身體連遭重創(chuàng)之下,他也無法繼續(xù)堅持下去。
當(dāng)金針重新落回龍騰的手中,影刺的身體疲軟倒下,鼻口溢血,四肢抽搐。
李楨的靈魂不夠牢穩(wěn)強大,被那一陣懾魂鈴聲給震昏過去。
龍騰連忙唸誦醒魂咒,將她喚醒。
影刺已經(jīng)死掉,他不知道李楨修煉了一種很厲害的邪功,爲(wèi)自己的準(zhǔn)備不足付出了生命代價。
“來,趕緊吸噬了他的鮮血!”
龍騰對李楨催促道。
李楨坐在地上,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眼神略顯迷離,表情也有些痛苦。
“快醒醒!”
龍騰等不急,蹲了下來,伸手拍了拍李楨的臉頰。
還別說,這張粉嫩的臉頰,拍起來手感很好,柔軟滑膩。
李楨也重重的搖搖頭,讓自己迅速恢復(fù)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