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野沒忍住，往裡挪了幾步，正好看見珞歡不要命的攻擊，他凡哥遊刃有餘躲開的畫面，忙滿意的點點頭，悄悄摸摸的又挪了出去。
接下來的一小段時間裡，宋野又聽見同一道聲音不同分貝的怒罵，到後來，應該是痛得狠了，終於哼哼唧唧的發不出聲音來。
秦凡覺得，珞歡雖然本事不行，但有一點還是值得稱道的，那就是抗打的程度。
秦凡本不是不死不休的人，雖然是對方挑釁在先，但是教訓教訓也就夠了，更何況真在在這裡傷了人甚至鬧出人命，對他沒有半點好處。
他本就極有分寸，深知自己是老婆唯一的依靠，若出了事老婆就只能等死了。
也因爲明白這些，纔會因爲老東西的一個叮囑忍了這麼多年。
可是珞歡實在討打，每次吃了虧，秦凡想要停手的時候，她就齜牙咧嘴的拿著匕首衝了上來，大有不剜下秦凡一塊肉不罷休的架勢。
簡直就是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瘋狂咆哮：“來打我呀！來打我呀！”
如此，直到將近幾分鐘之後，珞歡終於趴在地上再爬不起來，這一場單方面教訓方纔結束。
秦凡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錢包，有些慶幸還好剛纔把首飾盒裹在西服外套，放在其他地方了。
起身時，正好對上珞歡那雙又是不甘心又是陰狠的眼睛。
“你是什麼人？”珞歡問了一句。
她怎麼也無法相信，一個能將她踩在地上摩擦的人只是普通人。
“如你所見，街頭混混罷了。”
“不可能！”
珞歡完全不相信，如果這樣的身手真的是街頭打架打出來的，那她這麼多年日復一日的艱苦訓練算什麼？
“總有人天賦異稟。”秦凡毫不客氣的給自己臉上貼金，“我也就是，擅長打架罷了。”
珞歡咬牙，可卻說不出反駁的話，因爲秦凡說的，可能就是真的。
珞歡熟悉各個流派的招式動作，秦凡的手法，確實不屬於任何一派，一招一式都是街頭那種爲了保命以及攻擊別人所形成的打法。
秦凡穿好外套，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狼狽不堪的珞歡：“擱這碰瓷呢？我沒下死手，你身上應該沒啥致命傷吧？”
“滾！”珞歡語帶哽咽，忽然哭道，“你滾啊！”
剛纔還不死不休不認輸的人，大概是因爲實在不能接受自己這麼輕易就被打敗，還是這麼一個完全沒聽過的、只會街頭打架的普通人，直接給氣哭了。
看人都哭了，秦凡之前一直被針對的那股氣倒是散去許多，臨走之前好心提示道：
“與其有這精神到處打人出氣，不如趕緊去找個鑑定專家好好看，說不定還能挽回一點損失。”
珞歡本來正在氣頭上的，但事關兩億，她對古玩行業的規則又一竅不通，聞言實在忍不住主動開口道：“真的？”
拍賣行錢貨兩清之後再無相關的事她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但此時秦凡這樣說，她又忍不住去抱一點希望了。
“平時自然不行，但此時趙家正處在風口浪尖上，整個古玩界都在關注這件事。如果你這個真的是假的，你去鬧一鬧，應該能有點效果。”
秦凡說著，看珞歡還是一動不動，問道：“要給你打個救護車嗎？”
珞歡捂住臉，悶悶的道：“不用，你滾吧！”
聲音裡沒有了之前那種趾高氣昂的尖銳，倒有幾分被打服了的意思。
秦凡本就是隨口一問，既然人家不需要，他自是不會多管閒事，乾脆利落的轉身離開。
聽到腳步聲逐漸遠去，直到再沒有了聲音，珞歡方纔放開捂住臉的手，胡亂擦了一下通紅的眼，咬了咬牙爬起來，撿起自己的包包和古畫，從反方向緩緩離開。
方纔不是不想動，不用秦凡說她也知道自己沒有致命傷，但還是太痛了。
被人修理成這樣，珞歡一點也不想繼續在他面前丟人了。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車上，剛關上車門，珞歡再沒忍住，“哇”的一大聲哭了出來。
今日這個打擊，夠她消化好久了。
宋野焦躁的等了好一會兒，都快忍不住去看看的時候，秦凡終於走了出來。
“凡哥，怎麼樣？”
宋野將人上上下下一番打量，發現沒什麼事之後，滿臉崇拜的豎起大拇指。
“那潑辣女人呢？”
“大概走了吧！”
宋野點頭，另外一面也有出口，好像還有個停車場來著。他想了想又忍不住問道：
“她不會再來報復吧？”
秦凡搖頭，看對方最後的表現，大概是消停了：“應該不會。”
拍賣會是下午兩點纔開始的， 當中又出現各種波瀾，結束之後又打了一架，到現在，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
這個時候再去醫院探望自然不合適。
原本秦凡和宋野是準備一起吃晚飯的，只是宋野心急去看媽媽，秦凡便隨便打包了一份晚餐帶去了賓館。
他先在手機上訂了明天下午的車票，然後又和吳雪通了電話。
一眨眼兩人都已經好幾天沒見了，秦凡有點想老婆了。
第二日一早，秦凡先聯繫宋野那邊，得知方便之後，便帶牛奶水果打車去了醫院。
宋野媽媽住的是單人病房，秦凡敲門的時候，是宋清來開的門。
或許是家傳寶物那件事終於放下，不再受道德上的譴責，宋清雖然滿臉憔悴，但是態度要溫和許多。
“秦先生！”宋清點點頭，讓開一步請他進去。
宋野坐在病房裡的小沙發上，應該是剛哭過，看見秦凡，抽抽噎噎的想打招呼。
“凡哥……”
他有心想說點什麼，結果開口就是哭嗝，只得抿了抿脣，抽抽噎噎的不說話了。
宋清請秦凡坐下，解釋道：“小野和母親感情很深，情緒有些控制不住。”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只要是被父母費心費力養大的，又有誰和父母不親呢？
便是宋清自己，也是滿眼血絲，神色黯然。
秦凡雖然沒有享受過這種血脈親情，但失蹤的老東西待他如兒子似的。至親至愛的老婆吳雪又是大半的時間都在病房裡度過，所以這種感覺他實在熟悉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