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腳下沒動,按住他拉我的手說“我不走”
樓暮璟放在窗框上的手又拿了下來回頭不解地問“爲(wèi)什麼?”
我低頭想了一會兒對他說“我想等著看看葉清翊會拿什麼東西跟百里懷頌換我的命,我怕葉清翊如果真的找不到隨君明珠的話,會做出什麼傻事來”到底我手上這顆是假的,還是葉清翊準(zhǔn)備硬碰硬我都想知道。
樓暮璟恨鐵不成鋼地揉揉額角“蘇見釐,你的好奇心怎的如此的重,你該不會真的當(dāng)自己是葉瑤姬吧?”
“我沒有當(dāng)自己是葉瑤姬,只是葉清翊對我還算不錯,我只擔(dān)心他們兩敗俱傷”我怎麼會把自己當(dāng)葉瑤姬呢,我還沒搞清楚非羽的死究竟和葉清翊有沒有關(guān)係呢。
樓暮璟呵了一聲,沒有反駁我的話,卻淡淡地說“他對你不錯是基於你是葉瑤姬,若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以葉清翊的性格會怎麼對付你,連我也拿不準(zhǔn)”
我把手從他手中抽了出來,將右手伸到他的面前,挽起衣袖漏出胎記“你看看現(xiàn)在的我,和葉瑤姬差在哪裡。”
樓暮璟看著我的胎記又看看我的臉說“在破廟初見之時,我曾以爲(wèi)你只是戴著葉瑤姬的面具而已,卻漸漸發(fā)現(xiàn)你的臉是真的,胎記是真的,聲音也是真的,可是葉清翊和葉瑤姬是同父同母的兄妹,你以爲(wèi)他會察覺不出來麼?”
他早已察覺了不是麼,否則也不會有那天的試探。
我拉下袖子遮住胎記一本正經(jīng)問道“那麼樓老闆又是從哪方面斷定我不是真正的葉瑤姬的呢,如果我從與你初見開始就一直在做戲,樓老闆會怎麼想。”
樓暮璟的目光直射向我的眼睛,我仰起臉來對著他,讓他看看清楚這張臉,樓暮璟愣了一下又笑了一聲“你不會的”
“我怎麼不會”
樓暮璟搖了搖扇子,輕笑道“我說你不會你就是不會,如果你還不想走的話,那麼在下便捨命陪君子,也與蘇姑娘一同留下來,等到蘇姑娘想走的時候,與在下支會一聲便是。”
什麼叫你說我不會我就不會,我的演技其實(shí)還是不錯的,“你剛纔說什麼?你也要留下來?我是個人質(zhì),你留下來幹嘛?”真搞不懂這個樓人妖的想法。
樓暮璟卻說“當(dāng)然是保護(hù)蘇姑娘生命安全,至少在蘇姑娘爲(wèi)青衣樓做牛做馬前不要死於非命”
靠,這個混蛋,說的話怎麼那麼難聽,到現(xiàn)在還念著契約上的事情,我都要忘了那張破紙的意義了。
一轉(zhuǎn)眼樓暮璟已經(jīng)帶上了剛纔那張面具,瞬間又變回了林管家的樣子,一眼看過去嚇了我一跳“哇,你想嚇?biāo)牢覇幔阋俺淞止芗遥俊?
面前的老爺子呵呵一笑“當(dāng)然”
“那真正的林管家怎麼辦?”暈,樓暮璟不會準(zhǔn)備把真正的林老爺子給殺了吧?殺人可是犯法的。
“已經(jīng)交給星塵去處理了”“林管家”緩聲說道,又看我一臉恐懼的神色,無奈地說“放心,只是將他迷暈,藏了起來,青衣樓不會殺人的。”
哦~這樣啊,我鬆了一口氣,隨即一想,樓暮璟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這傢伙是屬蛔蟲的嗎?
“你加油吧”我似笑非笑地對樓暮璟說“百里懷頌?zāi)侨硕嘁傻煤埽⌒膭e漏出馬腳,否則若是你出了意外的話,我上哪兒找我的契約去”
樓暮璟掛著林管家的臉皮嬉皮笑臉地湊到我耳邊“放心,我自有分寸”
放什麼心吶,我可是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你的安全,我只擔(dān)心你樓大老闆如果遭遇不幸,我的契約是否還有效。
我嫌棄地將他推開“樓老闆肯犧牲寶貴的時間在鄔境國陪著我玩,青衣樓的生意不做了麼?會損失很多銀子的。”死財奴,虧本虧死你呀。
“林管家”依然笑道“青衣樓由莞爾代管著,暫時不會垮掉的,雖然委屈了在下那些仰慕者恐怕近段時間都看不到在下的戲了,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損失”最後的樣子無不心痛。
哼哼,活該。
第二天我把從金蓮那裡“搶”來的一身紅衣洗洗乾淨(jìng),就在月下樓牽了一根繩子涼了起來。
來鄔境國,我可能有點(diǎn)水土不服或者總記掛著些什麼東西,導(dǎo)致有點(diǎn)失眠,因爲(wèi)知道元紀(jì)年是個醫(yī)術(shù)不錯的大夫,想從他那裡要一些安神茶,元紀(jì)年卻說安神茶不能多喝,用量得用脈象斷定。
元紀(jì)年來給我把脈的時候看到院子裡面晾著金蓮的衣服,無不感嘆說金蓮真是好福氣,我開心地告訴她那是金蓮姐姐送給我的衣服,我當(dāng)然要洗乾淨(jìng)帶走留作紀(jì)念了。
自從那天的飛鴿傳書之後,似乎葉清翊那邊又沒了動靜,其實(shí)沒動靜纔是正常的,反而如果有了動靜我才應(yīng)該擔(dān)心。
樓暮璟經(jīng)常看著月下樓裡姑娘家的衣服和用品說百里懷頌待你還算不錯,作爲(wèi)人質(zhì)吃的飽穿的暖住的好,我就斜眼看他說你吃醋嗎,樓暮璟也嬉皮笑臉地作肯定回答的時候,我就朝他擺手說你吃醋是你的事情,我不會接受的。
過了一個禮拜,樓暮璟在我房間裡喝茶,我半躺在牀上,雙腳還放在地上,無聊地挺屍,樓暮璟還帶著林管家的面具,每次他一開口說話我總要愣個半天才能回過神來。
“你老是這樣往月下樓跑,不會被懷疑?”我一隻小腿踢著空氣問他,自從樓暮璟代替了林管家以後,每天總要抽點(diǎn)空到我房間裡面喝茶,跟在自己家似的。
“我查過了,這位林管家原本每日都會有一個時辰在房中與自己已逝多年的妻兒說話,百里懷頌特許過的。”
我從牀上坐了起來驚訝道“林管家的妻兒已逝多年?”不對,我驚訝的不是這個,我驚訝地是林管家竟然曾經(jīng)有過妻兒,看他老人家孤僻的樣子,我還以爲(wèi)他這麼大歲數(shù)了一直是一個人呢。
“是啊”樓暮璟喝了一口茶“林管家的房裡供著一個靈位,卻都是無字之牌,想來這位老人家也曾經(jīng)有過一段往事”
“供著一個靈位,還是無字牌,你怎麼知道是林管家的妻兒?”我想起了女皇則天的無字碑,功過由後人評說,那林管家又爲(wèi)什麼要設(shè)無字靈位?真奇怪。
樓暮璟淡淡地瞟了我一眼說“那靈位前面的供桌上擺放的女人衣物和孩童的鞋子難道是林管家自己穿的?”
汗,原來是這樣,我又順勢躺會了牀上,在空氣中踢著腿“妻兒都早逝,卻只設(shè)一個靈位,還是無字靈牌,這老爺子究竟是怎麼想的?”
樓暮璟道“這點(diǎn)的確讓人想不明白”
“而且林管家的孩子是早夭,真可憐”孩童的鞋子,戳中了我的淚點(diǎn)了,我這個人就是見不得老人家受苦,林管家好可憐啊,嗚嗚嗚嗚嗚,比葉清翊都可憐,至少葉清翊還有個妹妹雖然現(xiàn)在真的妹妹也沒了,但是至少還有我這個假貨值得牽掛,可是林管家卻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樓暮璟的語氣也挺沉重的“這老爺子似乎也沒有別的親人,在靜心居當(dāng)了許多年的管事”
“乾脆等我自由以後幫林管家再找個孤寡的老奶奶好了,不然林老爺子晚年孤苦伶仃的好悲慘”我同情地自言自語。
樓暮璟走到牀榻前來低頭看我,一臉的皺紋下表情那叫一個
哭笑不得“孤寡的老奶奶?虧你想的出來,這天下間的女子無論年歲多少,又有誰敢守寡後再嫁?你這些奇怪的想法是從哪裡鑽出來的?”
哦,古代好像是不能再婚的,似乎也沒人敢跟寡婦提親,枉我還想幫林管家尋一段黃昏臉呢。
“呵呵,當(dāng)我沒說”我尷尬地扯扯嘴角,對他們來說我這種想法其實(shí)“很不要臉”。
樓暮璟一屁股坐在我的牀邊上,轉(zhuǎn)頭看著我,戴著林管家的那張臉看得我好不自在“我有時候在想,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爲(wèi)何與我所認(rèn)識的那些女子都有如此大的不同”
我是從二十一世紀(jì)來的,不過我可不敢這麼跟他說,我呵呵道“我跟她們有什麼不一樣。還不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難道我比她們多出什麼東西了不成?”
“是,你跟她們都一樣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樓暮璟無奈地附和我“蘇見釐,若沒有那份契約的話,我們會是朋友麼?”
朋友?聽到這兩個字我渾身一怔,隨即呵呵道“當(dāng)然不會了,樓老闆別忘記,我可是被你出賣過的”
我可不是東郭先生,我很記仇的。
樓暮璟乾笑了兩聲,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突然臉色一滯,側(cè)耳對著門外聽了半分鐘,低聲道“百里懷頌來了”話音剛落,人已經(jīng)不知閃到了哪裡去,只看見牀榻側(cè)邊牆上的窗戶似被風(fēng)吹動,跑得可真快。
他這是什麼靈覺,這麼厲害。
三分鐘以後,百里懷頌果然來了。
可是他來幹什麼,我覺得百里懷頌似乎從不主動來找我,一般來說都是我去他房裡咆哮。
“百里宮主親自駕到月下樓不知有何貴幹?”我完全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百里懷頌緩步走到牀榻前面手上拿著一個信封遞給我,我一頭霧水地打開信封拿出裡面的信紙,滿篇的繁體字,我的腦袋一瞬間兩個大,於是將信紙遞給他“我不識字”
是,繁體字是國粹,但是對於認(rèn)慣了簡體字的我來說要看懂大篇幅的繁體字是需要時間的。
百里懷頌鄙夷地神色殺過來,然後冷聲道“四後戌時鄔境婺城,你便可自由”
“葉清翊約你五天之後在婺城交易?葉清翊也來了鄔境國嗎?”我驚訝道,葉清翊找到明珠了嗎?不會吧,他到底想幹什麼。
“是”回答我的僅一個字,過了一會兒聲音又響起來“你的臉色何以如此沉重?”
我的臉色不由自主地沉重起來了嗎?我摸摸自己的臉頰,揉出一個開心的表情面對百里懷頌“哪有,我這是太高興了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表達(dá)我的心情”我爲(wèi)什麼要在百里懷頌面前故作開心的樣子,靠,嘴巴和動作已經(jīng)不受腦神經(jīng)支配了。
“葉瑤姬,你很開心?”百里懷頌低眉看著我。
我哈哈地笑“當(dāng)然開心了,終於要脫離你的魔爪了,哈、哈、哈、哈”最後那幾聲差點(diǎn)笑得我差點(diǎn)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魔爪?”百里懷頌似有些疑問地重複道,過一會兒又說道“這個形容倒也貼切”
當(dāng)然貼切了,心說,我都差點(diǎn)死在您手上,這形容詞能不貼切嗎,只是爲(wèi)什麼要在鄔境國來交易呢?之前我問過百里懷頌兩次他都沒有告訴我抓我來鄔境國的緣由,如今卻直接就在鄔境國交易了,是誰選的地方,奶奶的,跑這麼遠(yuǎn)來交易,吃飽了撐的真是。
“婺城是什麼地方,爲(wèi)什麼要在鄔境國來交易,到底是誰的主意?”我問了一連串問題完全沒有也不知道他會回答我?guī)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