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丟掉的東西,孟亭諮是不會再彎腰撿起,同樣他是在警告章嘉琪。
意味深長的望了她一眼,而後便從她身旁擦肩而過的離開了,走出了幾步後,略微停頓下來,並沒有回頭,反而是直截了當道:“回去吧,若是被人發現,對你我都不好。”
這一次,孟亭諮對章嘉琪很失望,輕微的搖了搖頭,怎麼突然間會和從前差那麼多,那麼一點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威脅,都可以嚇她到這樣的程度嗎?
那些囂張大膽無所畏懼都跑到哪裡去了?可真是一點都不像她的作風。
然而孟亭諮知曉的則是,這是絕對不能夠容許自己忽略的一件事,無論真假,都應該有所警覺纔是。
情勢對他而言越來越棘手,好不容易在章太師身上下了一個圈套,偏偏他們都選擇了若無其事,著實不好讓自己主動出手。
他不相信他們會無動於衷。
愣在原地的章嘉琪眼眸裡滿是失落的情緒,同時多了一抹怨恨,她知道孟亭諮生氣的不僅僅是紙條這件事情,還有上次伏龍寺之事。
所以她將這一切全部歸在了章嘉悅身上,都是章嘉悅的錯,沒有爲什麼。
緩緩的鬆開自己攥緊的手心,指甲留下的印記頗深,然而她卻絲毫的不在意。
坦蕩的從後門離開,只是爲了避免別人的注意。
只有孟亭諮是自己的靠山了,絕對不能夠出任何的差錯,沒有人可以威脅到自己。
暗自下定決心。
匆忙之中回到了太師府,章嘉琪已然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不能夠讓別人看出自己的不對勁來。
當落葵將錦盒交於自己手中的時候,章嘉琪輕微的愣神,映入眼簾之中的物品,讓她脣角浮現出幾分譏誚的笑意。
眼眸裡劃過輕蔑的神色,冷哼了一聲,章嘉悅送來的東西,自己纔不會喜歡,不過細細想來,這種品味確實很符合章嘉悅。
忽然間,隱藏在心裡某些疑點,自然而然的消散開來,莫名其妙。
“隨便放那裡,準備熱水,我要沐浴。”直接塞給了落葵,章嘉琪淡然的吩咐著,聲音裡多了一抹疲憊的意味。
現在只想好好的沐浴來放鬆一下,弦繃的太緊,可能會斷掉。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傍晚時分,劉怡然突然來到了太師府,直接到了章嘉琪的院落裡。
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的章嘉琪,輕嗅著落葵點燃的檀香,嫋嫋的青煙緩緩而生。散發著特有的香氣,沉浸在這樣的環境之中,暫時將所有的煩惱拋諸腦後。
享受這樣的寧靜。
然而卻被劉怡然所打破時,皺起眉頭的章嘉琪可是一點也不開心,不明白好端端的劉怡然怎麼會來這裡,肯定是沒按什麼好心。
心裡默默的思量著。
“嘉琪,虧你還能夠這麼悠閒的躺在這裡,竟一點都不擔心麼?”面色微紅的劉怡然輕喘著粗氣,話語裡多了幾分打趣的意味,略微有幾分著急,
直直向章嘉琪所在的方向走去。
想來想去,自己終究還是沒有辦法靜下心來,所以迫不得已的跑了過來,就是想要同別人商量一下,畢竟不是什麼小事。
如果是和自己家中那羣所謂的姐妹說什麼,她們定然是會放肆的嘲笑自己。
爹爹教導自己一定要謙和,可這並不代表自己就要受她們聯合在一起的捉弄與陷害,她纔不要,一定要讓她們對自己俯首稱臣。
若是能夠兩個人一起預料一下有可能會發生的意外,有應對之法,就能夠提前做好萬全的準備了。
“有什麼可擔心的。”略微有幾分不悅的斜睨了劉怡然一眼,章嘉琪並未坐起身來,而是依然保持自己之前的樣子,悠悠的開口道,語氣裡多了一絲的譏諷。
難得看到劉怡然如此能夠不顧及自己的形象,當真是少見,只是不知道她又想要惹什麼事端?
輕佻起眉頭。不急不躁。
相對比之下,劉怡然太過於浮躁,只是她哪裡有注意這個的心思,反而是異常錯愕道:“伊漣公主要回來了,怎麼可能會不擔心,倒是你太淡定了,爹爹說這次伊漣公主回來是一定要加封的,要和她搞好關係纔可以,還不重要嗎?”
在劉怡然腦海裡,這樣的思想對她而言就是伊漣公主等於權力,所以纔會如此不安與心急,生怕別人先自己之前,那纔是她不願意看到的最爲可悲的事情。
落入耳朵裡的話語聽得章嘉琪一愣一愣的,本來她不願意聽劉怡然絮絮叨叨什麼亂七八糟的,無意中捕捉到這樣的消息,著實讓她痱子所以。
這都是什麼鬼?睜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盯著劉怡然,同時疑惑道:“伊漣公主?是誰?”
目前她最想要知道的也就是這個了,對於這個名字,過於陌生。
然而劉怡然比章嘉琪還要驚訝,“你爹爹沒告訴你嗎?前去南詔國做質子的孟伊漣公主要回來了,皇上給公主設宴接風洗塵,我們都是要去的,你看起來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
無奈的看著章嘉琪眼神一片迷茫,劉怡然只好耐著性子解釋著,最後一句話略微有幾分嘲弄的意味。
果然是庶女,就算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明明是溫和的笑意,卻硬生生的多了幾分不和諧的意味,劉怡然一點也不客氣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淺飲著落葵剛端來的茶水。
章嘉琪如實的搖了搖頭,低垂下的眼眸裡劃過一抹失落,轉而變成了一抹怨恨,而後再睜開眼眸時,裡面的情緒就變的不一樣了。
“等時間到了,自然就會知道,何必急於一時。”故作雲淡風輕的模樣,章嘉琪脣角努力勾勒出一道淺淡的笑意來,惺惺作態。
如此不過是暫時她自己的落魄,算得上人盡皆知的事情自己卻不知道,還要外人來提醒,心裡自然是不開心的。
聳了聳肩膀的劉怡然自然是不會和章嘉琪計較太多,畢竟她還是需要章嘉琪的幫忙,關於翩然,是自己絕對不能夠放棄的事情,並且還是需要儘快去完成的。
眼看著並沒有多少的時日,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苦於沒有辦法纔會如此。
輕咬住自己的下脣,眼看著伊漣公主的接風宴會近在眼前,只能夠先忍幾天,待宴會結束,就要抓緊速度與時間了。
長長的眼睫毛輕垂,眼眸裡滿是毅然決然的神色。
隨後劉怡然沒有多呆便離開了,她看得出來,章嘉琪對自己是有成見的,大約是因爲之前自己所言的那些話語的緣故。
不過自己可以全然的不在乎,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就好了,畢竟要分事情的輕重。
哪有什麼是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的事情呢?
一臉不在乎的章嘉琪這時才坐起身來,重要的事情,哪敢有絲毫的怠慢,冥思苦想著,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就不信章嘉悅會不告訴自己,不然就是另有貓膩。
反覆的思量琢磨著,不能夠單單聽憑劉怡然一人所言。
濃重的夜色籠罩著凡塵世間,月色清輝蒼茫,略有幾分朦朧淒涼的意味,一切都靜的出奇。
“三皇子,屬下到處查過了,找不到任何的信息,會不會,根本就沒有死灰復燃。”身著黑色夜行衣的石頭俯身行禮向孟亭諮彙報自己所查到的消息,話語的最後略有幾分的飄渺,這只是自己的猜測而已。
沒有擡頭去正視孟亭諮的膽量,靜而老實的等候著,靈敏的聽覺撲捉到的只是沉重的嘆息。
既然是孟亭諮的暗衛,效忠於孟亭諮,自然是不會弄虛作假,而且確實是已經盡力了。
清楚這一點的孟亭諮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不是沒有想過這是章嘉琪自編自導自演的戲碼,只是想不到合適的理由,所以纔將任務分配給了石頭。
想要的,是一個真真相。
如此的撲朔迷離,簡直就是兒戲。
良久,孟亭諮淡淡的開口詢問道:“太子最近有什麼動靜?”
眼看著最爲重要的時刻即將來臨,這一次絕對不能夠再出其他不應該存在的差錯。
皇上重視公主,到底公主只是一個女子,根本沒有繼承皇位之可能,所以孟亭諮想的不是該如何除掉這個棘手的對手,而是在想該如何爲己所用。
同樣他清楚的則是,但凡是對皇位有野心之人,定然和他是一樣的想法。
這一點他不得不忌諱。
“沒有什麼異常,和從前一樣,總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閒餘之際,石頭都會悄然而至太子府,去觀察孟亭均的一舉一動,儘可能的去找他不同的時候。
卻一點收穫都沒有,沒有什麼異常就是最好的消息。
輕微的點了點頭,一想到最近孟亭均對朝政的變化,孟亭諮便心有餘悸,不能夠鬆懈,在心裡默默的提醒著自己。
不放心的再度叮囑道:“繼續盯著他,盯緊了,一旦有什麼異常,絕對不能夠隱瞞。”
“屬下明白,還請主子放心。”最大極限的表示出自己的態度來,石頭的語氣裡充滿著堅定與決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