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意味深長地撇了凌若一眼。
凌若瞪她一眼，腳下卻不慢，將那鴿子接過抱進懷裡後，順手抽出它腳底下的密函，掃了幾眼面色大變。
苦笑道：“以後再來消息，我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拒絕了。”
紅緞湊過來，亦接過那密函，“難道這裡面是壞消息？”
凌若眉毛抖了抖，眼神望向窗外，對著周莞顏居住的地方，嘆息一聲，“何止是壞消息，差到極致。”
雖然之前衛央已經跟她通了氣，說周莞顏即將入宮爲妃，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貴妃，但她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莞貴妃！”
啪嗒，紅緞合上手裡的密函，不可置信道：“周莞顏到底使了什麼手段！竟然能逼的衛皇立她爲貴妃。”
凌若擰眉，“我懷疑，周莞顏已經給衛皇下了蠱……”
要不然，在萬民眼中那個愛民如子仁善英明的君主，在衛央眼裡那個頂天立地的父皇，怎麼可能在年邁之時，做出這種荒唐事。
紅緞一驚，“主子，咱們要不要把這事跟衛皇……”
“告訴衛皇他中蠱了？你覺得他會信嗎？”凌若眼底幽深，“中蠱之人對下蠱者擁有絕對的忠誠，我們若敢跟衛皇提，只怕周莞顏沒事，咱們要遭到衛國皇室全力追殺了……”
“那就任由周莞顏這樣掌控一國的皇帝？”紅緞瞪圓了眼。
凌若正要說話，聲音突然頓住。
擡眸望向窗外，一個窈窕的粉色身影邁進院子，白淨絕美又溫婉的臉蛋上，勾出一抹笑意，“凌姐姐在嗎？”
“得了。”紅緞眼神望過去，嘴角抽了抽，“示威的來了。”
凌若起身。
今時不同往日，周莞顏搖身一變，將成爲衛國正一品貴妃，而她，就算頂著明珠郡主的名頭，充其量也只是正二品。
推門，嬌媚如花的少女笑得一臉溫柔，“許久沒來看姐姐了，不知姐姐想我了沒。”
凌若掃她一眼，“貴妃娘娘說這話，臣女就不敢茍同了。”
周莞顏臉上的笑一僵。
“姐姐好手段……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了。”
凌若擺手，
“稱不得你姐姐，能當貴妃娘娘姐姐的人，除了當朝皇后還能有誰？我自問沒那個本事也沒那麼重的口味搖身一變，成爲一個五十多歲老頭的妾室。”
尤其妾室兩字，加重口氣，激的周莞顏面色鉅變。
笑容亦有些扭曲，“姐姐這話的意思，是看不上當朝皇帝了？”
“天！”凌若似乎聽到了極爲震驚的事，不敢置信地望著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怎麼能這樣污衊當今聖上！聖上英明神武不凡，我作爲臣子之女又是聖上親封的郡主感激涕零都來不及！又怎會非議聖上！”
越說越氣，竟指責起周莞顏，“莞貴妃馬上就要去伺候皇上了，這話可萬萬說不得，萬一惹惱了陛下，你一人受過事小，整個周家被牽連事大！莞貴妃千萬要三思而後行啊！”
周莞顏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反了天了。
明明是她凌若張口嘲諷，怎麼現在竟成了她對陛下不敬？
這凌若牙尖嘴利果然不好對付！
瞇眼……眼底閃過殺意。
且容她再囂張兩天！等她掌控了後宮勢力，等她把衛皇徹底攥在手心之後，害怕解決不了一個凌若？
哼！
壓下怒氣，周莞顏低頭，“多謝姐姐勸導，妹妹必定銘記在心。”
凌若皺眉，一臉不悅和責怪，“都說多少遍了，別叫我姐姐，我又不是皇后娘娘，莞貴妃您真是的……”
靠！
有完沒完了了！
周莞顏再也撐不住臉上的笑，猛然擡頭，絕美的臉龐扭曲恐怖，一字一句，似是要把話戳到人的心尖上，戳個鮮血淋漓！
“凌若！你非要如此嗎？！”
“不裝了？”凌若慵懶的挑眉，“不裝了就進來吧，有些話，咱們確實得談談。”
語罷，轉身進門，“緞兒，沏兩杯好茶過來。”
剛纔的一切針鋒相對都好似過眼雲煙，剛纔的一切牙尖嘴利字字追究都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
一派悠然自得。
周莞顏胸口一堵，不用猜都知道，那地方堵了一灘淤血！
混賬！
賤人！
純粹就是爲了玩她！
進屋後，凌若和周莞顏面對面而坐，兩人中間各擺了一杯茶，茶香芬芳。
凌若拖著茶杯，在手裡繞了繞，打量周莞顏一眼後，笑道：“莞貴妃的臉色近來不錯，想必是有什麼喜事發生了吧？”
手指摩挲著茶杯的杯沿，成功看見周莞顏黑了臉。
而周莞顏，則暴怒吼出來，“凌若……事到如今！你還要跟我裝嗎？”
臉色不錯？她這叫臉色不錯？
要不是那一百個童男童女，此刻她起牀都是個問題！要不是身體陡然虛弱，再在周府待下去只怕有個三長兩短，她傻了纔會這麼早聯繫皇帝把她接入宮裡！
凌若勾脣，“莞貴妃指的是那天晚上城西的爆炸聲嗎？”
只有當事人，才知道這話裡的真正意思。
啪！
周莞顏摔下茶杯，茶水因巨力在杯裡晃盪不止，濺出來好大一坨。
“果然是你！”
周莞顏咬牙切齒！恨不得當場掐死凌若！
“不是我又是誰呢？”凌若掃了那四溢的茶水一眼，“這份大禮莞貴妃享用的可舒坦？要不要再加點兒菜？”
“不用了！”
周莞顏怒道極致，只覺得剛纔被強嚥下去的那口血又冒出來，她拎起茶杯，往嘴裡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惡狠狠道：“你給我等著！今日之痛遲早要報！”
“嗯。”見她喝下茶水，凌若眼底精光一閃，無所謂的點頭，“我等著。”
我等著。
不鹹不淡地三個字徹底激怒了周莞顏，後者猛然起身，粉色長袖一甩，面目帶煞。
“後會有期！”
扔下四個字，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凌若坐在原地，盯著桌子上濺出來的茶水盯了好大會兒，突然勾出一抹詭異的笑。
終於讓她逮到了！
這杯茶水，她以爲周莞顏不會喝，沒想到氣急之下，竟全灌肚子裡去了？
呵呵，她精心熬製的絕育藥，只要喝下一口，以後想有孩子？
做夢吧。
瞇眼，眼底精光四溢。
周莞顏百毒不侵死不了是事實，但絕育藥……可不是見血封喉的速效毒藥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