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是家人,也可以是敵人,你自己想清楚。”易凡希依舊面無表情。
佟詩麗像是終於回過神來了,她臉色森然的站起身來,冷冷看著易凡希,“我得不到你,也絕不會讓你好過。”
易凡希冷眸一瞇,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眼前一閃,也不知道佟詩麗從哪裡找到一把匕首,狠狠從自己胳膊上一劃!
房間裡瞬間佈滿了血腥氣息,刺目的紅,細嫩的白,交相輝映,頓時讓易凡希紅了眼。
“你幹什麼!”這一刀,猶如狠狠劃在他的心頭。
這個女人,簡直該死的瘋了!
“用不著你管,身體是我的,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喂,放開我……”佟詩麗賭氣的話還沒有說完,易凡希直接把她按在沙發(fā)上,從櫃子裡拿出止血藥和紗布暫時幫她處理傷口,又拿了衣服披在她身上,心急如焚的抱著她往醫(yī)院去。
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驚慌過,第一次,他慌亂成這樣。車子風馳電掣,易凡希的心似乎被吹得凌亂了。
別墅裡,言左左正心滿意足的喝湯,喝完一碗,起身想要盛第二碗,池墨卿趕緊阻止,“老公來就行,你好好坐著。”
言左左摸摸鼻子:“不就是盛個湯,我又不是紙糊的。”
“在我心裡你是無價寶,再說了,如果老公連老婆都照顧不好,還有什麼資格稱爲男人。”
一直以來這都是池墨卿堅持的原則,男人既然娶了女人就應該把她伺候好,要不然,再成功也不能稱之爲男人。
言左左心裡是感動的,多少男人覺得自己在外面上了一天班,回家就應該被老婆伺候,什麼家務活都不幹,覺得當大爺理所應該。可她家老公偏偏覺得照顧老婆最重要,這讓心裡很感動,很幸福。
接過湯,垂眸,她喝了一大口,吸吸鼻子掩去眸中的淚意。
就在這個時候,電視上突然傳來一條新聞:各位觀衆(zhòng),楚心媛小姐就日前跟繁花設計總監(jiān)言左左私人恩怨一事召開了記者招待會,針對這件事情作了說明。她承認自己的所有事情都跟言左左無關(guān),一切都是被人陷害的,現(xiàn)在警方已經(jīng)抓到了兇手,她在次對之前自己對言左左的誤解公開道歉……
言左左瞪大眼睛瞪著電視機,震驚的不行不行。她沒有聽錯吧,楚心媛不但承認了錯誤,還跟她道歉?
她眨眨眼,轉(zhuǎn)頭看向自家風輕雲(yún)淡的老公,一下子明白怎麼回事了。不用問,肯定是他家老公做了什麼。
“老公,你好厲害,你簡直就是我的男神。”她眼底滿是崇拜的光芒,“能不能告訴老婆,你是怎麼做到的?”
池墨卿一笑:“把柄那麼多,想不被找到證據(jù)都難。”
合著是老公抓到了楚心媛的小辮子:“不過,楚心媛說警方找到給她下藥,非禮她的兇手了,是誰啊?”
“幾個她以前關(guān)係不錯的男人。”
言左左瞭然,旋即皺了皺眉頭,有些男人就是這麼無恥,玩的時候大家開心,不玩了就欺負女人,臭不要臉。
“老公,楚心媛的事情這算是完了嗎?”她喝一口湯問。
池墨卿臉色一沉:“當然不是!”
看見電視裡的報道,楚心媛握了握拳頭,她心裡雖然很不甘,可現(xiàn)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她咬脣,想著是不是應該跟父親聯(lián)繫。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打開了,緊接著走進來幾個穿軍裝的人,“楚小姐,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楚心媛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就被帶走了。
從醫(yī)院回到佟詩麗家裡,易凡希把她抱到牀上,陰沉著臉,一言不發(fā)。佟詩麗有些害怕,雖然以往的易凡希也沒有多高興,可絕對沒有這麼陰森。
她舔舔脣,忍不住說,“你可以回去了。”
易凡希看一眼她的胳膊,沒說話。
佟詩麗咬咬脣:“我想清楚了,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做敵人吧。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用這個做藉口,我想我也該死心了。”
她心裡不知道易凡希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只能說這是一場孽緣。可如果不是真的,一個男人用這種藉口拒絕,她也的確該放棄了。
易凡希倒了杯水給她:“不想要婚紗了?”
佟詩麗拿著杯子的手一緊,越發(fā)不確定易凡希到底說的是不是真的了。如果他跟她真的沒有關(guān)係,父母的設計圖怎麼會在他手裡?
她之所以能夠認出設計圖,是因爲父母別樹一幟的風格和設計圖底部的簽名。模糊的記憶裡,那些設計圖似乎也隱隱有些印象。
“易凡希,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對你的感情你很清楚,不管我們是什麼關(guān)係,讓我現(xiàn)在放手跟你稱兄道弟,我做不到。只有做敵人,我也許才能像現(xiàn)在這樣活著。”
易凡希靜靜的在一旁聽著,沉吟了一會道:“如果你是認賊作父,也要跟著他?”
佟詩麗身子一僵。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可以成全你。記住,我不會勉強你做任何你不喜歡的事情,有一天你累了倦了,可以來找我。”
佟詩麗看著他的眼神滿是悽然,如果這個男人是愛她的該有多好,可惜……
“易凡希,是不是我有什麼要求,你都會答應?”
像是知道佟詩麗要說什麼,易凡希一字一頓清冷道,“我不會助紂爲虐,也希望你好自爲之。”說完,他就轉(zhuǎn)身去廚房了。
佟詩麗一愣,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認賊作父,助紂爲虐……
這就是易凡希眼裡的她嗎?可如果她不這麼做,只怕最後會連累到他,即便他不愛她,她終究是不捨呵。
昨晚的新聞一出,輿論優(yōu)勢一片譁然,尤其楚心媛澄清了吳芳芳利用她善心誣陷她一事更是遭到了強烈譴責。
宋雨桐推門進來,看見言左左正在看新聞,嘴角微勾,“出什麼好事了,看把你高興的。”
言左左接過她手裡的文件,擡眸看她一眼,“雨桐,你看昨晚的新聞了嗎?”
“看了呀,要說我楚心媛絕對不可能這麼良心發(fā)現(xiàn),是不是池上將又做了什麼?”現(xiàn)在可是輿論全都倒向了言左左這邊,楚心媛名譽掃地,而吳芳芳更是被人人肉出來,說是根本沒有生病的家人,上學的弟弟,整個就是一騙子。
言左左聳聳肩:“怎麼會,我老公哪有這種能耐。”
“切!少忽悠我了。”宋雨桐咯咯一笑,“不過,不管是不是池上將做的,壞人得到懲罰,大快人心。”
言左左點頭,現(xiàn)在不管是冷豔的事情還是楚心媛的事情都已經(jīng)放一段落了,她也該好好歇口氣了。只不過老公說冷豔現(xiàn)在還有用,被他們看押著,但願不要再生事端纔好。
宋雨桐拿了文件出去了,她的手機正好響了。是個陌生電話,她猶豫一下按下了接聽鍵。然而,對方卻一直沒有說話。
她皺皺眉頭:“你好,請問哪位?”
然而對方還是沒有說話,這讓言左左更家好奇了,“你再不說話,我就要斷線了。”
對方還是沒有說話的意思,又過了一會兒,言左左還沒有掛線,倒是對方先掛了。
咦?到底是誰?
言左左好奇,正琢磨的時候,露西敲門進來了。把一個文件夾放在她面前,雖然神情依舊冷漠,不過眉眼間倒是看得出來柔和了不少。
“今天心情不錯,露西?”言左左挑眉問。
露西愣了愣,難得一見羞澀起來,“很明顯嗎?是不錯。”
“要不要說來聽聽。”
一直以來露西都是獨處慣了,也沒什麼跟別人分享的經(jīng)驗。可是昨天遇到了她幾乎等一輩子的男人,心裡的喜悅?cè)滩蛔∶傲顺鰜怼?
她抿脣:“遇到了我等的那個人。”
第一次跟別人分享這種藏不住的喜悅,露西覺得怪怪的。
“是嗎?能得到露西的賞識,想必是個很出色的男人。”
“的確很出色。”想起池墨卿那張英俊帥氣的臉,還有那副迷人的氣質(zhì),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揚。說完,她打開文件夾,“總監(jiān),這是我的設計圖。說實話,我自認爲在設計上比你強過很多,可是你被選中參加米蘭時裝週,而我落選,我很不服氣。”
聽到這話,言左左心裡微微一提。
“現(xiàn)在就請總監(jiān)好好看看我的設計圖,如果哪裡不足,請你給我指出來。”一如既往盛氣凌人的樣子,不過倒也開門見山。
言左左微微垂眸,頓了頓,這纔看向露西的設計圖。不得不說,不愧是費希爾教出來的得意門生,作品的確很出色。無論是時尚感還是創(chuàng)造力都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但也許是閉關(guān)久了,即便是這麼出色的作品,可是卻少了一股該有的感覺。
露西採用動物爲主題,狗狗的熱情,貓咪的慵懶,孔雀的清高,老虎的霸氣。但這些衣服終究是要穿到人身上的,這就少了一份跟人體融合的情感。
簡單來說,就是少了人味。當然,她對露西的設計才華還是很崇拜的。
“也許我說的有些偏頗,但這的確是我個人的感覺。”言左左把設計圖還給她。
露西垂眸良久,最後輕輕呼了口氣,“看來真是這樣,不僅師父這麼說,連你也這麼說。”
言左左笑了笑:“但是你的設計才華真的很讓人欽佩,如果你不介意,我想稍加修改。雖然沒有多好,但應該也不至於太差。”
“你要改我的設計圖?”
“我只是提議,當然,如果你不同意就當我沒說。”
“不,我很期待總監(jiān)的修改,以後請多指教。”露西說完,起身道,“既然沒有別的事情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言左左點頭,露西出來以後就關(guān)上了門,眼底一閃而過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