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緊接著傳來宋雨桐的聲音，“佟副總監，我進來了。”
佟詩麗趕緊收拾一下情緒，坐直了身子。
宋雨桐一臉親切的笑意的走進來，絕豔的臉龐，火辣的身材，還有得天獨厚的設計才華，這個女人真的很完美。
“詩麗，不介意我坐下來聊聊吧？”
佟詩麗點頭，起身分別給兩人倒了咖啡，“宋總監想說什麼？”
宋雨桐挑挑眉：“在國外，我們也算是認識，不過不熟。真正熟悉起來也算是在繁花設計，想想都已經共事好幾年了。”
“宋總監上班時間來找我是懷舊的？”她把咖啡放在她面前。
宋雨桐不在意她的清冷，臉上依舊帶著笑意，“說懷舊也沒錯，有時候坐下來讓生活慢一點沒什麼不好，談談心，喝喝咖啡。”
“上班時間嗎？”佟詩麗冷冷一笑。
宋雨桐眨眨眼：“如果連下屬的思想工作都做不好，我覺得會影響工作。所以這也不算是工作之外的內容，應該上班解決。”
“那宋總監打算怎麼解決？”佟詩麗喝了口咖啡，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幽光。
“既然佟副總監是個率真的人，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看得出來，佟副總監並不贊成言總監，這件事情在公司傳的沸沸揚揚，影響很不好。”
“言總監讓你來的？”
“不，是我自己要來的。而且，我來是要告訴佟副總監，該做的事情做好，不該做的事情最好趕緊收手。有些事情想都不要想，想多了只能自取滅亡。”
宋雨桐的語速很慢，像是在警告她什麼。佟詩麗驀地身子一顫，想要說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對上宋雨桐那雙洞悉一切的銳利眼神，不由一陣心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宋雨桐像是知道什麼，卻沒有戳穿。
佟詩麗別開臉：“多謝宋總監提醒，既然我們以前不熟，現在我覺得也沒有多熟，以後可以一直不熟下去，我這個人只喜歡獨來獨往。”
宋雨桐一笑：“我尊重佟副總監的選擇，不過我還是那句話，路是自己走的，成敗自負。”
佟詩麗下意識握了握拳頭，看著宋雨桐的眼神有些古怪，難道這纔是宋雨桐的真實面目，高深莫測，氣場強悍。以前的她，難道都是僞裝？
她的心一提，面對她，她竟然有種前所未有的壓力。而這在以前，根本不可能。
“宋總監，現在的你纔是真是你的嗎？”佟詩麗喝了口咖啡，突然開口。
“這麼明顯嗎？”宋雨桐狀似苦惱的皺了皺眉頭，“我人格自由轉換，挺好玩的。”頓了頓，她看向佟詩麗，“其實，我跟佟副總監算是一種人，不過可惜了，我們似乎在某些事情上背道而馳，但沒關係，相信以後我們會合作愉快的，而且一定會。”
人格自由轉換……算是一種人……
送走了宋雨桐，佟詩麗坐在辦公室裡，腦子裡不停迴響這句話。在國外，她跟宋雨桐雖然都聽過彼此的名字，可的確接觸不多，更談不上熟悉。即便同在繁花設計這幾年，她們其實也不算接觸多，對這個女人，她並不清楚。
然而，今天她有種感覺，這個女人很危險，而且詭異，絕對不能靠近。只是簡單地交談，她就無所遁形，只怕宋雨桐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辦公室裡，言左左看著蔡可人帶進來的女人，說是來繁花設計應聘的。她看了看女人的設計圖，沒什麼特別出彩的表現，而且可以說是一塌糊塗。
“吳小姐，我們公司雖然是招聘總監助理，可也是有一定要求的，只怕你不符合我們條件。”言左左把設計圖還給她。
之前讓蔡可人貼招聘啓事，這些天倒是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可沒有一個合適的，同樣，眼前這個吳芳芳也不合格。
蔡可人端咖啡進來，放在吳芳芳面前，掃了一眼她的設計圖，四個字：慘不忍睹。
一般來說，凡是能走到總監面前的應聘者都是人力資源部考覈過的，可眼前這位慘不忍睹小姐是怎麼回事，人力資源部瞎眼了嗎？
蔡可人皺著眉頭，打算一會兒去問問那邊。
“是不是我的作品不夠好？可是總監，我很喜歡設計這份工作，只要你給我機會，我保證好好學習。”吳芳芳說的誠懇，看著言左左的眼睛充滿了真誠，“我沒有系統學過設計，也沒有老師指導過我。說實話，再來之氣我已經去過好幾家公司了，可是他們都不要我。言總監，我知道你是好人，求求你給我個機會吧。”
“既然知道自己的不足，你爲什麼不去學校系統學習？”言左左審視的看她。
吳芳芳垂眸，眼底閃過悽然，“我家裡窮，以前還有兩個弟弟要上學，我得掙錢養他們。現在弟弟們都能自力更生了，我想繼續追求我的夢想。”
“可我們是不可能破格錄用你的，你的功底太差，我勸你還是回學校好。”
“學校學費太貴了，言總監，你是慈善機構的負責人，就算不錄取我，也肯定能爲我做點什麼是不是？他們都說你是好人，你一定要幫幫我。”
一旁的蔡可人眉頭皺的更緊了，這人到底是來應聘的還是來求救濟的？
“如果你是來應聘的，我很抱歉，這個崗位不適合你。可如果你是來尋求救濟的，需要去慈善機構填寫申請表格，我們經過覈實以後才能決定要不要幫你。”言左左開口。
“可是我真的很需要錢，我得儘快找份工作，家裡還有癱瘓的父親，我得掙錢給他養病。言總監，求你了，要不給我份工作，要不讓慈善機構幫幫我好不好？”
“吳小姐，什麼事情都得照程序來，與其你在我這裡耗費時間，倒不如出去找份自己適合的工作，一邊打工一邊學習。至於慈善機構那邊，我也會讓他們儘快落實的。”
吳芳芳不死心：“言總監，你權大勢大，不在乎這點錢，可我無權無勢，就靠這點錢救命了，我求求你，你把錢給我吧。我只是個市井小民，家裡上有老下有小，你就可憐可憐我吧。”說到這裡，她竟然紅了眼眶。
言左左嘆息一聲，說起來，吳芳芳也算是個可憐人。可不管怎麼樣，什麼事情都得照著程序來，如果他給吳芳芳破例了，以後再有類似的情況怎麼辦？
爲了不節外生枝，這個先例不能開。
“言總監，你就發發慈悲吧。”吳芳芳紅了眼眶，擦擦眼淚說。
“總監的話你還沒有聽懂嗎？什麼事情都得照著程序來，天下可憐的人多了，難道都要去救濟？你年紀輕輕，又不是缺胳膊少腿，不去自食其力，在這裡投機取巧好意思嗎？”蔡可人毫不客氣開口，“最好不要讓我知道誰讓你上來的，就等著跟你一起捲鋪蓋走人吧！”
蔡可人看著生氣，轉頭對言左左說，“總監，待會兒還有個會議，我幫你送客。”
言左左皺了皺眉頭，私心裡還是有些同情吳芳芳的，不過破例這種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絕對不能做。
頓了頓，她說，“可人，送客吧。”
吳芳芳一聽這話急了：“言總監……”
“聾子嗎？沒聽見我們總監說什麼？還不快走，非要等我叫保安？”
吳芳芳咬脣，捂著臉轉頭離開了。
蔡可人是看著她下了電梯才又回來的：“總監，這種女人不值得同情，如果她真有自己說的那麼慘，現在絕不是這個樣子。想要走後門，這不是一個經歷了苦難的女人能想到的。”
言左左垂眸，把一張支票拿給蔡可人，“不管真的假的，把這個交給她。”
就像是時下那些路邊乞討的，車站藉口缺幾塊錢回家的，也許大部分都是假的，可萬一有那麼幾個是真的呢？那幾塊錢對他們來說不要緊，可也許就能幫到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
然而，蔡可人卻不贊同她的想法，尤其看見上面的數字，瞪大了眼睛，“總監，你瘋了吧？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你同情她就是在縱容她，以後還會變本加厲。”
“你把這個給她，我打電話讓慈善機構那邊落實一下。快去吧，看她走遠了。”
蔡可人嘟著嘴追過去，沒多久就回來了，氣呼呼的說，“總監，我跟你說，你這次真的是幫錯人了，那個女人拿了錢一句道謝的話都沒有。沒禮貌，沒素質。”
言左左笑著搖搖頭：“好了，這件事情到此結束，如果慈善機構那邊有了調查結果，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蔡可人翻了個白眼：“最好她真的沒有騙你，要不然，我饒過不了她！”驀地，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這種人人事部居然也讓她來總監辦公室，肯定不簡單，總監，我去問問。”
“好。”言左左點頭，看向丁樂，“丁樂，準備一下，要開會了。”
丁樂點頭，拿出手機按了發送鍵，起身跟著言左左往辦公室走。
池墨卿的手機傳來一段錄音，是丁樂發來的。他點開完完整整聽了一遍，嘴角微揚，楚心媛這是要放大招了，正所謂不作就不會死，看來有些人是仗著背後的靠山，真以爲能高枕無憂，那他就讓她知道什麼是自掘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