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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輕嘆了口氣道:“那麼屬下便就應該多些公主關心了,不過,恕屬下無禮,想請您還是離開此屋吧,因爲屬下要休息了……”
雖然楚靖寒的面上還算是恭敬,但是他的聲音中卻沒有太過的歉意,反倒是有幾分趕的意思在裡面。
“你……”而聰慧如九公主又怎麼能聽不出其中的意思呢?聽到他的這話後,她的面色頓時變得微微蒼白。
心中的怒氣不由升騰!但自小在宮中接受的良好教養卻使她說不出任何不雅的詞語來,只能在心中暗自生悶氣來!
“公主請吧!”楚靖寒說著起身站了起來,並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而這下卻徹底將九公主激怒了——自小到大,這宮中,恐怕這天底下也不曾有人如此對待她如此,但是眼前的這個人,卻一而再的挑釁著她的底線!
她望著他,望著不能用“望”字來形容,應該算是凝視,但卻又不全是!因爲這目光中帶著無盡的指責之意在內!
而楚靖寒則被看的有些不自然了——並非是他太過冷酷薄情,而只是最近心中淤積的事情太過多,實在沒有太多的精力卻陪這個公主玩……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原因。
楚靖寒太過了解自己了,清楚的知道自己一旦愛上某個人,那麼便就是一眼萬年,是一生永遠的不變!
九公主雖然偶爾有些小脾氣,但卻他知道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子——而她的小心思他又如何看不出來,甚至是早就看出來了……
——所以才一直的假裝冷酷,甚至對其有些殘忍了……爲的便就是不希望兩個人都痛苦,更是讓自己不要在捲入那無盡的愛情深淵之中去了……
這種苦,這種痛,他此刻此刻正在經歷,著實不想再雪上加霜!
“不!你今日若是不告訴我,你去了哪裡,那麼我便就不會離開!”
若是在平常,他這樣說話,那麼九公主便就會生氣的離開,但是今日卻偏偏與他較起勁來了了。擡頭望著他同樣冷聲說道,聲音中帶著毫不服輸的倔強在內,而眸中卻全然是堅決。
“你……”這下輪到楚靖寒驚異語塞了,略帶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接著便就將目光轉向了別處,臉上依舊冷冷的,酷酷的。
見他如此無奈的樣子,九公主原本憤怒的情緒瞬間減了不少,心情也舒暢了不少。不知道爲何,她現在最喜歡看到的便就是他生氣或者發怒的樣子。
因爲只有在這個時候,他的臉上纔不會是萬年不變的冷漠,其實在慕容漓的心中認爲那樣並不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表情——因爲只有這樣,她才能真正的感覺到他的存在,而不是如一個冷漠的“殺手”般!
“那麼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九公主說著輕笑了衝他眨了眨眼睛,接著爲自己倒了一杯熱騰騰的茶水來,慢悠悠的抿了一口。
雖然這茶遠不如她宮殿中
的那些進貢來的茶名貴與稀少,但卻不知爲何她最喜歡的便就喝他屋內的這種茶,總覺得是那樣的好喝。
楚靖寒顯然對於這樣的公主,也正在慢慢的適應。看了一眼她含笑的漂亮眸子,他卻只是微微暗了暗,接著便就淡淡的開口道:“不想說。”
接著便就不再看她,便就向自己房間牀的方向走去了。
“哎!你還未告訴我,你昨晚到底去哪了呢?是不是去了錦榮宮內了?”九公主見他依舊不打算回答自己的問題,且正欲離開,便連忙喊道。
卻在不由見,說出了後面那句明明心中一直想要問,但始終並未問出口的話——但說完之後,看到他明顯僵硬的身體,慕容漓便就後悔了,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或許方纔不應該問出來的……
楚靖寒非但是身體僵硬了起來,且原本正在走動的腳步也同樣停了下來,緩緩轉身,望著她目光頗爲複雜……
“哪個我只是問問而已……”九公主連忙訕訕的笑著回答,接著目光不由望向門外,好在這個地方並不會有什麼人聽到,如此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但卻難免後悔說出來“錦榮宮”這三個字,因爲這是他的禁忌……但同時也是她心中永遠會隱隱作痛的地方……
不過好在楚靖寒望了她一會,卻也終究沒有說出什麼來。他沉聲說道:“公主請回吧!”
說罷便就僵直的躺在了牀上,並用錦被順帶著將頭也蒙了上。
即便是他什麼都沒說,但九公主依舊是知道了,他生氣了……自知理虧,也不再一直追問他了,不由又看了他一眼,面帶無奈,卻也只能選擇回去了……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慕容漓對著他輕聲說道,但說完等了一會,也始終沒有等到他的任何回答。
於是她也就只好選擇默默的走出了房間,在走了門口的時候,依舊懷有一絲希望不覺再次向後看了一眼,但很可惜,他還是方纔那個姿勢,並未有絲毫的改變……
這令九公主的心底瞬間更加沉重了不少,落寞的推門走了出去……
等聽到那道關門的響聲後,楚靖寒才終於把蒙在自己頭上對的被子拿開,目光直直的凝視著頭頂的牀帳,深邃而悠長……
……
九公主走出楚靖寒的房間,但卻並沒有立刻回到自己的寢殿,而是一個人走出了清韻宮,隨意而緩慢的在宮中的小道上轉悠著……
此刻她的心情無比低落而沉重,手裡拿這一棵不知道從何處摘下來的枯草,有一下沒一下的折著,甚至連步履都夾帶著沉重與憂傷……
他與容妃見面時的樣子和對話,她是親眼見過的——那是絕對與現在不同的狀態,是他與任何人都不一樣的樣子!
沒有了面色上的冷酷,語言上的冷漠,甚至目光溫柔的都能滴出水來,爲什麼!爲什麼!
在最初認識他時,他便就是這樣如此冷
漠的,那時候的她真的以爲這就是他的性格本色,任是對誰都是一樣的,卻不曾想到……
想到這些她的心便就如針扎般疼痛,但更多的卻還是無奈,或許更準確來說是無可奈何吧!
可是雯兒姐姐不是說過,只要付出努力,那麼便就一定會有收穫的麼?可是現在的她似乎真的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了……
擡眸隨意的望著整個宮內,除了有一些端著東西來來回回的宮女,或者行色匆匆的太監外,別的就再也沒有什麼了。
以前她總是覺得皇宮是最天底下熱鬧的地方,住著很多的美人兒,還有很多很多的宮女,太監們……
但是現在她卻在慢慢的改變這個看法。或許是長大了,不知道還是因爲什麼別的原因,卻越來越覺得其實皇宮彷彿纔是最孤獨的地方。而像他們這些住在裡面的人,才彷彿是最可憐的人……
繼續漫無目的的走著,如今雯兒姐姐也不在宮內,她甚至是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而除了自己宮內,便再也不知道應該去哪裡了……
忽的遠遠的看到了萬壽宮,她在彷彿記起似乎有好幾天都沒有去看過太后了,或許是因爲這幾天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楚靖寒的身上吧,想到這裡,她的心中不由有些愧疚。
接著深吸了一口氣,便就向萬壽宮的方向走去了……
此刻的萬壽宮內:
嚴太后早已經收拾完畢且吃過早膳有會子了。上了年紀的人,便就越發的感受到與以前不一樣。
往往睡不了幾個時辰,天剛微微亮,便就再也睡不著了。
而此刻的嚴太后正端坐在軟榻上,手裡拿著一個繡著繁花牡丹的金絲暖手袋,而其裡面裝的是滾燙的熱水。不過隔著厚厚的布套,此刻溫度只是適當微微偏高,巧好能幫助她暖手。
錦繡則是站在一側,恭敬而簡潔的將今晨冷宮的事情及宮中人的反應說了一遍,嚴太后則是微微瞇眼聽著,並時不時的插話問上幾句,接著便會微微點頭,若有所思……
嚴太后其實對於麗嬪本身是根本不關心的,但對於其在宮中引起的一系列的事情卻不得不上心——因爲這關係到很多方面的事情。
“慎刑司的人已經檢查過了,的確是脖間經脈被勒斷,應該是自縊沒錯、那麼現在他們便向來人請示,下一步該如何?是厚葬還是……”
錦繡望著太后,不由小心而輕聲的問道,說著不由望向太后的目光,企圖從中得到其的真正的意思。
嚴太后聽罷再次微微瞇了瞇眼,帶著金絲鑲金嵌玉護甲的手指微微在光潔的桌子上敲打著,發出輕卻低沉的聲音。
似是思考了良久,太后才終於緩緩開口道:“麗嬪的母家也是這京城中還算有名的大戶,斷不能如處理其他人一眼,一聲不響的將其埋葬!不過她因爲謀害皇嗣而獲罪,又屬於是畏罪自殺,按律是不能厚葬的,這的確令人有些爲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