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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把門打開吧,朕要進去。”慕容辰微微頷首淡淡道,目光炯炯望著那緊閉的大門。
“是皇上?!蹦鞘绦l(wèi)首領(lǐng)雙手抱拳行了一禮後,便就轉(zhuǎn)身開門去了。
而睿王慕容軒則是一直站在一側(cè),薄脣緊抿,什麼話都沒有說。但長袖下的雙手卻已經(jīng)緊緊握緊了……
隨著一聲“吱呀”聲,沉重的大鐵門被人緩緩?fù)崎_,門開了。
“咱們進去吧?!蹦饺莩睫D(zhuǎn)頭看了睿王一眼,輕笑著說道,接著便率先自己進去了。
睿王的眸子暗了暗,心微微犯橫。罷了,進去看看就是了。究竟是不是凡墨,屆時一看便知。想著便也就跟著進去了……
還是那件牢房內(nèi),無論是對於慕容辰還是睿王皆不陌生,畢竟兩人乃是在宮中長大,這天牢自然是來過的。
行至最深處的一間牢房內(nèi),慕容辰停住了腳步。轉(zhuǎn)身輕笑道:“就是這裡了,軒,你來看看這是朕前段日子遇刺活捉的刺客?!闭f著便指了指平躺在地上的羽墨。
睿王的目光急急的向裡面望去,眸子瞬間暗了下來,連瞳孔也放大了。眼神閃過一陣驚濤駭浪似的風(fēng)暴。不過很快便就被他給壓下了。
凡墨……凡墨……果然是他。找了許久始終不見蹤影,原來竟在這裡。他這是怎麼了?死了,還是??想著他的心中是一陣的心驚。
“睿王……朕同你說話呢?”忽的聽到耳邊傳來了一陣的低沉的詢問聲,帶著絲不明的情緒……
慕容軒連忙回神?!芭叮噬希愫螘r遇刺的,微臣怎麼聞所未聞?身體有受到什麼傷害嗎?”說著故作疑惑的望向他,眼底滿是驚訝,更是緊張。
而慕容辰的眸子卻暗了暗,淡淡道:“有些日子了,並不嚴重,小事一件罷了,無須在意。查了許久也始終沒有找出任何的線索,故而朕今日帶你來便就是想讓你看看此人,看能不能看出些什麼來?!?
睿王的一直沉著的心在聽到這話後纔算是稍稍放心了些,輕笑道:“自是沒問題的,不過臣想要知道可曾從這刺客的口中問出什麼來了?”
說罷略微帶些緊張的望向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凡墨,心中疑惑,他這是暈過去了還是死掉了?
若說是死掉了,只怕是不太可能,皇上還尚未從他的口中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只怕暫時不會讓他死的。
慕容辰的眸中閃過一絲的異色,略略嘆了口氣,微微皺眉沉聲道:“哎……這正是朕所愁的,問了許久,各種刑罰皆用了一遍,但……此人的口太硬了,依舊問不出絲毫來,這不,朕也沒什麼好辦法了,便就將你帶來看看能否找出什麼線索來。”
說著滿是沉然,聲音中無奈越發(fā)的多了起來……
而這下睿王的心是徹底放進肚子裡面了,臉色神情也自然多了,他訕訕一笑,忙開口道:“還請皇兄容臣看看,不過卻是不一定能有什麼線索?!?
但慕容辰卻擺擺手,凝聲道:“無妨,朕也只是略略碰碰希望。等再查上幾日,若是依舊沒有結(jié)果,那麼朕便也懶得繼續(xù)浪費時間了。屆時會給他一個痛快的,此事也就到此結(jié)束?!?
而說著這話他的眸子微微瞥向睿王,眼底劃過一絲異樣。
不過睿王的目光一直在那凡墨身上,並未注意到這抹異樣。他微微點頭,輕聲道:“先讓微臣去查看一番,不知道可否能打開牢門進去觀看?”說著轉(zhuǎn)頭望向皇上。
慕容辰輕輕笑了笑,淡淡道:“自然是可以的,來人,把牢門打開。”
很快那扇厚重的重鐵門便就被打開了,慕容辰生怕他會耍什麼花樣,故隨著一同進去了。不過望著那躺在席子上雙眼緊閉一動不動的人,慕容辰的脣間勾起了一抹笑意。
這是他故意的,至於此人是不是睿王的人,今晚或者過上一段時間便就揭曉,但……卻萬不可讓兩人真正的相見,若是暗中傳遞什麼訊息可就麻煩了……
睿王緩步走過來,近距離的靠近了他,待看到他臉上,身上那傷痕累累的疤痕後,心中亦是微微翻疼。出生入死那麼多年的兄弟,如今眼看著在這裡受苦也不能將之解救。
這種無力感甚是折磨人。心中少許安慰的是,他並未說出任何事情來,倒是難得。待走近後,蹲下身來,用手將他的那蓋了半邊臉的頭髮攏開,睿王的眸子越發(fā)的沉然起來了……
象徵似得在他的身上,脖子上等各處檢查了一遍,這換緩緩起身道:“看相貌乃是咱們大赤本國人,應(yīng)該不會是北燕派來的。但若是他們訓(xùn)練了本國殺手,便就需另外一說的。而且身上沒有任何的痕跡或者標(biāo)誌,只怕是很難斷定身份?!?
說著微微搖頭,顯得有些無奈……
“這些朕和容潛也已經(jīng)想過了,皇弟可曾發(fā)現(xiàn)一些其他的?”慕容辰點點頭,想要送他的口中套出更多的話,不過也只是一個希望罷了,只怕是難……不過倒也無所謂,心中今日最重要的目的已經(jīng)達成了。
睿王聽罷沉吟了片刻道:“微臣愚鈍,便就只能分析出這些了。還請皇兄見諒?!闭f著無奈的搖搖頭,臉上有些許的愧疚之意。
慕容辰笑了,連忙道:“無妨,你無須自責(zé),朕也只是抱一個小小希望罷了。既是看不出來,便也只能作罷。時辰不早了,咱們也回去吧?!?
“是,皇上?!鳖M醯难鄣讋澾^一絲極爲(wèi)複雜的情緒,點點頭,凝聲說道,但臨走之時,卻依舊不忘再看那凡墨一眼。
離開小天牢之後,睿王便已家中還有瑣事等待處理爲(wèi)由離開了。而慕容辰卻是站在原地,望著那道離去的身影此刻心中如倒了的五味瓶般難受。
睿王今日的一切,無論是神色,形態(tài),語言,等各種方面,皆被他收入眼中,這心中自然亦是如明鏡般清楚的。想必此人是斷然與之脫不了關(guān)係了。若之間只是懷疑,那麼此刻便真的確定了。
想到這裡他的眸中劃過一抹的痛色,但雙手卻握的越發(fā)緊了些……心中亦是微微泛沉,心知這場戰(zhàn)鬥要真正的開始了。
“你覺得今日如何?”收回思緒他轉(zhuǎn)頭望向旁邊假扮成侍衛(wèi)的風(fēng)影,聲音中帶著沉然。
“此中有事。”而風(fēng)影卻只是淡淡吐出了三個字,便就不語了。
慕容辰沉沉點頭,凝聲答道:“朕也如此的覺得……”說著復(fù)又陷入了沉默……
……
待容玥再次醒來時,已是半下午了。
緩緩睜開眼,環(huán)視了一週,這纔看清了原來是在容府內(nèi)自己原來的房間。而復(fù)又回想起今日母親之事,一陣劇烈的悲傷涌上她的心澗。
勉強忍住痛意,她慢慢從牀上起身下來,行至桌前爲(wèi)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而這時,門輕聲被推開了。
“娘娘,您醒了?!眮碚呤呛L模诳吹饺莴h安然無恙後,她的臉上滿是歡喜。
容玥微微點頭,啞聲道:“外面的情況如何了?”
海棠沉然輕聲道:“許多宗族親戚皆前來拜祭了,只怕要等到天黑後才能結(jié)束了。娘娘,您就不要管了,還是好聲的休息吧。大夫說了,您這是悲慼過度,身體太過於虛弱,需要好生調(diào)養(yǎng)纔是?!?
“本宮知道了,吩咐外面的馬車準(zhǔn)備吧,時辰不早了,咱們需要回宮了?!比莴h微微點頭,凝聲吩咐道。接著便就將手中杯內(nèi)的茶水如數(shù)飲盡,這方纔覺得身體好了一些。
海棠一愣,連忙驚訝道:“娘娘,咱們今個兒還要回宮啊。夫人這纔剛?cè)?,您留在府?nèi)陪老爺一會也在情理之中啊。而且您的身體著實需要好生的休養(yǎng)。咱們還是明日再走吧?!?
對於海棠苦口婆心的規(guī)勸,容玥卻依舊是堅定的搖搖頭,凝聲道:“我又何嘗不想呢,不過……按照後宮規(guī)矩,即便是嬪妃們的親生父母去世,也只能是在出殯當(dāng)天才能回府,咱們今個兒能回來已經(jīng)是破了規(guī)矩,皇上格外開恩了。且必須要回去,知道嗎?”
“奴婢才懶得去管這麼多,反正只知道您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還是休息最好。娘娘,你再考慮一下吧……”海棠極爲(wèi)憂心的說道,顯然她著實不想眼看著自家主子這般。
“快去吧,聽話?!比莴h搖搖頭,聲音不高卻帶著無盡的嚴厲及不容拒絕。
海棠沒辦法,便也就只能同意了,極爲(wèi)不情願的向外面走去了……
而容府的許多人起初是同海棠的觀點一樣的,亦是想要容玥再多留一天,不過待得知宮中的規(guī)矩之後,便也就只好同意了。
離開容府,容玥只覺得心中似是空掉了一塊,整個人身上所有的力氣宛若被人在一秒鐘如數(shù)抽去,這種感覺異常的不好。
待坐在回宮的車上,她整個人陷入了深思之中。不能,斷然不能如此的消沉下去了,無論多麼嚴重的事情,多麼悲傷,多麼難受,但……也只能是允許自己片刻的消沉,悲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