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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嚴太后眼中全是融化了的慈愛,卻假裝呵斥道:“堂堂公主,怎能如此魯莽,你的雯姐姐在這裡又跑不掉,怎可如此大聲喧譁……”
雖是這樣說著,可語氣卻算是慈愛。
九公主進殿後,來不及向太后請安,更來不及向容妃問好,便徑直的跑向嚴雯兒的身邊,拉起她的手臉上滿是驚喜道:“雯姐姐,真的是好久沒見了!漓兒真的好想你呢!”
嚴雯兒顯得也很高興,面上亦是毫不掩飾欣喜。她自小便經常入宮,與這九公主是最親密的玩伴,只是年紀越來越大,便不常進宮了,只是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不是尋常關係所能比較的。
在兩人互相問候了一番之後,九公主擡頭這才彷彿剛看到容玥,連忙笑著喊道:“見過容妃。”
自從上次容妃幫九公主找到耳環後,慕容漓便對這個原本印象一般的容妃有了巨大的好感。
“見過九公主。”容玥亦笑著答道。
嚴太后看到這裡,不由皺眉微微不悅。何時漓兒也對這個女人這般客氣了,莫非她又使了什麼詭計?
想到這裡,太后便沉聲說道:“漓兒,來,到母后這裡來!”
說著衝九公主擺擺手。
“好吧……”九公主縱然有些不情願卻還是聽話的過去了。
接下來到來的便就是蘭妃和其他一些妃子了。
另外有宮女來報,凌妃因爲身體尚未痊癒,今日便就不來了。
太后倒也寬容,說了些關心的話,並吩咐凌妃好生休養身體……
容妃站在一側,思緒婉轉,想到凌妃此刻臥牀的樣子,便覺得一陣舒心。
而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目光轉移,望了一眼坐在殿內最上面的無比尊貴的太后,暗道,總有一天,也讓你嚐嚐我曾經受過的所有苦。
蘭妃自打進殿後,目光便一直停留在嚴雯兒的身上,眸中情緒複雜。但那抹豔羨與嫉妒之色卻讓容玥看的分明……
嚴雯兒的入宮,雖然名義上在宮內小住,陪著太后聊聊天,解解悶。但明眼人都知道,這只不過是太后的緩兵之計,而她真正的目的恐怕是想把自己的侄女扶上皇后之位吧!
而這一點,蘭妃自然知曉!幾乎所有人都知曉!
“好了,那麼既然大家都到了,那麼便就入宴吧。今日哀家特意爲雯兒在萬壽宮設宴,並將你們請來就是想著互相認識一下。哀家這次讓她進宮小住一段時間,目的就是幫助哀家分擔些事情。不過相對於各位來說,她年紀還小,哀家平時瑣事多,便不能做到事事上心,便就請你們多多照顧。”
嚴太后笑盈盈的說道,但雖然是笑著,卻令所有人沒有感受到一絲的愉悅,反倒是無盡的壓力——她這是在向所有人暗示,誰也不可私下裡動嚴雯兒一分一毫!
而衆人自然是明白,連忙稱是,但心中卻心思各異。
待衆人入宴不久後,慕容辰便就來了。
“參見皇上!”除了嚴太后之外的所有人連忙起身行禮。
“免禮!兒臣向母后請安!”慕容辰向太后施禮說道,接著把目光轉到了嚴雯兒的身上,笑著問道:“許久未見雯兒妹妹,容貌越發的明豔了。”
“雯兒見過皇上哥哥,許久未見,皇上也是愈發的威嚴英俊了。”聽到慕容辰的誇獎,嚴雯兒掩面笑了笑,輕聲答道。
蘭妃見狀不由暗自撇了撇嘴,似乎對於嚴雯兒很不屑的樣子——她一邊繼續吃著酸梅,而另一隻手不停的撫著自己的肚子,頗有傲視一切的樣子。
而容妃自始至終便是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悠悠喝著茶。無聲間便將所有人的情緒盡收眼底,卻突然她有了一份奇怪的感覺。
覺得這宮中就是一齣戲,如戲中唱的那樣,每個人都是化了妝的角色,咿呀吟唱著。而她觀戲,但亦同樣與她們一樣是“戲子”。
今日的嚴太后顯得很高興,臉色也沒有那麼冷淡了,當然也破天荒的沒有找容玥的茬,這讓容玥頗爲意外。
相對於萬壽宮的內歌舞昇平,歡聲笑語不斷,而蕭凌宮內則顯得冷清無比。
——凌妃這幾天一直躺在牀上琢磨那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卻始終沒有想出事情爲何變成了這樣……
那天下午皇上在離開後又折了回來,起初她還很高興,以爲皇上是憐惜自己,而特意過來的。但當後來聽到宮女說是容妃勸皇上過來的後,就氣得牙癢癢,憑什麼連皇上的恩寵還要依靠你賞賜!
——而她知道皇上顯然不相信自己的話,便也就聰明的不再提此事,將打掉的牙硬是吞進了肚子了,而這帳遲早要還給容妃!
其實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但她卻依舊用這個做藉口推掉了太后爲她的那個什麼侄女嚴雯兒辦得宴會。著實不想不想再去看,簡直是給自己添堵。
雖然名義上是進宮小住,但太后卻令皇上賜給她畔夕宮整一個宮殿,和妃子的待遇一樣!太后的目的如此明顯難道還能看不出來麼?
這些年來,她作爲皇上的第一個女人,親眼看著他身邊多了一個又一個女人——且還要笑著照顧她們,與她們和平相處——這種痛再多一次也不願意經歷了!
如果說之前最大的對手是容妃後,那麼現在卻又多了一個嚴雯兒!相對於容妃,嚴雯兒更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太后的支持,與皇上相熟,顯赫的家世……
凌妃閉著眼一條條的數著,思索著,心中的危機感也在一點點上升著……
而且更重要的是有著太后護著,誰也不敢輕易去她!這纔是最關鍵的原因,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嚴雯兒成爲皇后麼?答案顯然!不願意!
她輾轉反側,琢磨著該想個什麼辦法,定要這個嚴雯兒成不了皇后纔好!接下來凌妃便又開始思索起來了……
……
宴會一直持續到夜幕降臨才放作罷……
明明是狂歡,但在離開萬壽宮後,容玥卻覺得無比疲憊,或許是坐的時間太長,周身痠疼不已。
其實早在宮宴進行一半的時候,她就想離開了,但又擔心太后會藉此爲難自
己,遂只好忍了下來。再看看蘭妃有孕在身卻並沒有提前離席,而她又有什麼資格離開呢?!
容玥是獨自離開的,因爲宴會結束后皇上便會勤政殿了。雖然這兩天他什麼都沒說過,但她卻從他眉宇間看到了憂愁,似乎朝堂之上新增了不少煩心事。
她坐在軟攆之上,沿途經過各個宮殿,或燈火明亮,或一片沉暗。擡頭,望著天空,今夜有星星呢!
入宮也有許久了,卻是終日裡忙於心機,明爭暗鬥,細細想想,連擡頭認真的欣賞一次夜空的次數都不曾有過……
這真是一個吃人的地方,可以讓一個人重生,卻也可以讓一個人死去活來。
畔夕宮內:
宴會之後。
雖然今日只是入宮的第一日,但此刻的嚴雯兒卻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疲憊感……
之前雖然也經常進宮,但她心裡明白這次是不同的!輕嘆了口氣,望著這華麗的宮殿,卻怎麼看也覺得是個金絲華貴牢籠罷了……
思緒悠悠迴轉,便接著吩咐侍女準備沐浴……
氤氳的浴室內,寬大的水池裡灑滿了芳香的玫瑰花瓣,升騰的熱氣給室內增加了無數的朦朧感。
嚴雯兒側躺在水池內,溼潤的長髮自然的搭在雪白的肩膀上,黑白對比分明,美得驚豔。她輕輕用水向自己胳膊上灑著水,閉上眼睛聞著好聞的香。
恍然間思緒婉轉,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天……
喧譁熱鬧的大街之上,人來人往。小販置攤位與道路兩側之上,不時的向來回的行人熱情叫賣,推銷著自己的東西。路的中央是來往各色的人,或匆匆行過,又或停駐觀看挑選自己喜歡的商品,不時與賣家討價還價……
總之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與新鮮。
而那天的天色著實好,那個時候尚不算太冷,也不太熱——正是最適宜出行玩耍的季節。
她帶著侍女如夢歡喜的走在大街上,置身於熙攘的人羣之中。兩人的臉上帶著新奇與歡喜,尤其是看到道路兩側的各色好玩而稀奇古怪的玩具,便覺得好玩。
按照爹爹的話,女兒家便是要呆在閨中繡花寫字讀書,尤其是像他們這種家世顯赫的大家族,皇親國戚!
姑姑是當朝太后,爹爹又是國舅,家族顯赫一時,因此這樣家庭裡面的大小姐必定更要謹遵《女戒》,三從四德等,更要少去拋頭露面……
所以她自打記憶中除了能進宮小住之外,別的時候能出門一次那便是無比難得——而今日不同,今日是她的生日,是之前央求了孃親許多天才終於求到的出府一天!
這難得的一天,便異常的珍貴。
嚴雯兒帶著如夢東摸摸西逛逛,總覺得看什麼都覺得好奇。
卻突然遠遠的聽到一陣疾奔的馬蹄聲……
“前面的都快給讓開!”隨著一道粗壯的聲音漸漸靠近,待她回過神來便發現周圍已沒人,只剩下她一個人愣愣的站在馬路中央……而那奔騰的馬卻已經近在咫尺!
剎那間整個世界都變得寂靜無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