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殘月當(dāng)空,原野之上全被月光的清輝籠罩,雖然已至深夜,但是因爲(wèi)有了這抹月華,黑暗裡也放出了異樣華彩的光。淳于舒站在一片一望無際的淡紫色花海之中,這些淡紫色的花根枝柔曼,在風(fēng)中慢慢的搖曳,與月光交映,顯出詭異而淒涼的姿態(tài)。
淳于碧過來的時候便只看見了花田中的背影,淳于碧心知肚明這些花都是二叔的幻術(shù)所幻化,但她卻無法看清幻術(shù)背後的真相。淳于碧的幻術(shù)已經(jīng)算是大乾裡數(shù)一數(shù)二高中之手,頂級的幻術(shù)都能一眼看破端倪。但是淳于舒佈下的這些幻術(shù),淳于碧可從來沒有看穿過其中秘密。
淳于碧聚精會神,沉靜了一下心思,閉眼,默唸口訣。
再度睜眼。
眼前依然是那片淺紫色花海,淳于碧喪氣了一下,剛想踏入花海去尋淳于舒。腳一挨住地面,無數(shù)條紫色的蛇瞬時而動,立刻纏住了淳于碧的腳踝,那種嫉妒冰涼而澀的感覺一下從她的腳踝傳遞到了大腦,淳于碧不可抑制的大喊出聲。但是那些蛇並沒有隨著淳于碧的大喊而有絲毫的撤退之意,反而更加變本加厲的纏住腳踝,繼續(xù)順著淳于碧的小腿向上爬。
淳于碧極力的想要掙扎,但是那些蛇似有極大的本事,纏住她之後就讓她徹底喪失了行動的能力,將她牢牢的固定在原地,寸步難移。
淳于碧被迫感受著那些泛著徹骨冷意的細(xì)蛇一條條的自她的小腿爬上去,她所有的雞皮疙瘩在一瞬間爆發(fā)出來,她瘋狂的發(fā)抖,腳在奮力的移動,可無論她怎麼用力,腳都還是無法移動一步,蛇在繼續(xù)向上爬。淳于碧已經(jīng)感到了那些涼颼颼的東西爬到了她的大腿內(nèi)側(cè)。
“二叔!二叔!”淳于碧萬分驚恐的時候忽然想起淳于舒此刻也在這裡,連忙大喊淳于舒。淳于碧其實知道這應(yīng)該是淳于舒的幻術(shù),但是她還是不可抑制的害怕。
最高深的幻術(shù)不過於此,即便中術(shù)之人明白這是幻術(shù),但還是會因爲(wèi)喜怒憂思悲恐驚這些人性無法逃開的情感而身陷其中,難以逃出。
淳于碧此刻便是十足的驚恐,她幼時曾被巨蛇纏身,僥倖活下來之後便一直極度的畏懼蛇,無論淳于碧的幻術(shù)修煉到了多麼高深的的地步,她面對哪怕一條手指細(xì)的小蛇都還是會嚇得雙腿發(fā)軟。
何況此刻,是這樣多的蛇齊齊纏體。淳于碧呼喚了二叔卻無人應(yīng)答,她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原來站著淳于舒的地方此時早已沒有了人影。那些蛇還在淳于碧的身上攀爬,她甚至能感知到那些東西發(fā)著澀意的鱗片和“嘶嘶”吐出的冰冷蛇信。
淳于碧極度的恐慌之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隨著她這一哭,那些蛇忽然在一瞬間從她的身上爬了下來,“疏疏”幾下,那些剛還在淳于碧身上的紫色小蛇忽然就鑽入了紫色的花海之中,再也尋不到蹤跡。淳于碧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驚魂未定的看著那些蛇竄入花海之中,她的臉上還沾著淚水,帶著長長的一道淚痕停止在了臉上。
淳于舒從不遠(yuǎn)處的陰影裡走了出來,有些不滿意的看著淳于碧道:“碧桑,你怎麼還是這麼怕蛇。”
淳于碧衝著淳于舒嘶吼出聲:“二叔!你明明知道我自小怕蛇,你怎麼能用那種幻術(shù)嚇我!”
淳于舒搖了搖頭道:“既然你是淳于族的碧??ぶ?,那你就應(yīng)該毫無弱點,沒有任何害怕的東西?!?
“更何況,這不是幻術(shù)……那些的確是真蛇?!贝居谑嬉荒樒届o的陳述著事實。
淳于碧瘋狂的大叫:“什麼?”
真蛇?淳于碧下意識彎腰摸了一下腳踝,溼溼黏黏的感覺,的確是蛇爬過的痕跡。
淳于碧是徹底彎腰蹲了下來,那種極度的噁心之感打擊的淳于碧徹底直不起腰來,她拿著裙襬拼命的將蛇爬過的痕跡擦掉,不停的“歐歐”的乾嘔起來。
嘔了一會兒,淳于碧平復(fù)了一下驚慌的情緒,擡起頭,質(zhì)問般的看著淳于舒道:“二叔!你爲(wèi)何要讓這蛇如此驚嚇於碧桑!即便您要考驗碧桑,你拿幻術(shù)幻化便是,爲(wèi)什麼要用真蛇!”
淳于碧一想起自己的身子剛纔被蛇爬過,她就又“嘔”了兩聲。
淳于舒看著淳于碧這副模樣更是不滿意了起來,他搖著頭道:“幻術(shù)本就是如此,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幻術(shù)所構(gòu)造出來的東西不是真的,但也絕不是完全爲(wèi)假。碧桑,若是你連這個幻術(shù)的這一點都沒有明白,那你的幻術(shù)如何能更高一層?”
淳于碧知道自己的這個二叔一向和旁人不太一樣,不管是想法還是行動,都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程度。
淳于碧喘了幾口氣,冷靜下來對淳于舒道:“二叔,您就別試探侄女了。侄女的毛病侄女會改,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阻止衡昭和那個女人的姻緣。只有阻止了他們的姻緣,侄女纔有可能做太子妃,才能保下淳于一族。若是保不下淳于一族,侄女再厲害又有什麼用呢!”
淳于舒想了想,倒也是淳于碧說的這個理兒,只有淳于族在,碧??ぶ鞯膮柡u有用。他點頭道:“你可找到了那個女子的貼身之物。”
淳于碧自袖子裡摸出了一方手絹,站起身來遞給淳于舒道:“她貼身的手絹,能行麼?”淳于舒笑了笑,“只要沾染了她的氣息,什麼東西都可以?!?
“只不過你不要抱著太大的期待,利用氣息能看到的東西很少,或許只有一兩個畫面?!?
氣息這樣的東西太容易得到,一般太容易得到的東西都算不得太好的東西。用氣息來探知命格奧秘,本就不是上上之策。淳于碧嘆了口氣道:“二叔,你盡力一試便可。一兩個畫面總比現(xiàn)在毫無頭緒的強,”
淳于碧明白這件事的難度,但她對自己有信心,哪怕只能得到一絲線索,她也能追著這絲線索一直下去,直到探尋到許錦言的所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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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還有一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