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兒,明日我便鄭重向你爹孃提親。”離司徒音深夜進入陶墨的閨房已經過了半月,他的腿也在藥老和無涯子的治療下好的七七八八。後來才知道他們以爲司徒音的夜訪只有幾人知曉,卻不想這一趟還是在獨孤雲和陶然的默許下才成功的。
獨孤雲本還想詢問陶墨事情的真相,卻被陶然攔了下來,既然事情已經有了轉機,又何必再將傷心的事情提起?
一日,天剛微微亮起,陶墨便想偷偷的溜出陶府,在第一縷陽光照在她臉上時,剛一翻出後院便見司徒音依著馬車站在她的面前。看著陶墨長著的嘴,司徒音輕笑一聲,向前幾步手輕輕撫摸在她的臉上。
“今日我是來提親的。”
“你腿還未全好,是不是太倉促了些?況且,這婚還是陛下賜下的,是你入贅我陶家。”陶墨在他手上蹭蹭,嘴裡卻說著傷氣氛的話。
“你倒一點沒變,還是不解風情。”司徒音無奈的搖搖頭:“自你醒來我便一直在想,別的女兒家有的我們墨兒怎麼能不經歷一遍?”況且究竟是“娶”還是“嫁”,他也並不在乎。
“那我……”陶墨好不容易翻出府去,卻有得回去,心裡自然不捨,最終還是一咬牙道:“我隨你一起去吧!”
“這府你是要回的,卻不能同我一起從正門進去,而且還不能在正廳露面。所以——”司徒音拉長了聲音,看著陶墨喪氣的臉繼續說道:“所以還請陶小姐先翻回去,在下就先欣賞小姐翻牆的英姿。”
“好,好你個司徒音!你找揍啊你,別以爲當了皇子我就不敢打你!”陶墨揮了揮拳,自然不捨得真的打下去,向後退了幾步一個小助跑便輕而易舉的翻了回去。
司徒音自然規規矩矩的走到正門,規規矩矩的被請到正廳,規規矩矩的等著,之後又規規矩矩的說明了自己想要提親完婚的想法。
陶然和獨孤雲自然沒有異議,只是遲疑道:“可陛下那邊還未再成親的時間……”“無妨。”司徒音恭恭敬敬的答道:“晚輩已向父皇說明,父皇龍顏大悅,便親自賜婚於十日後。”“什麼?十日後?!”“會不會有些倉促了!”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是坐在旁邊的獨孤雲,還有一個則是躲在暗處的陶墨。
“既然是陛下賜婚,那便這樣吧。”陶然看了一眼陶墨藏身的地方,點點頭。陛下的身體現在已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不知怎麼這次病的好像格外的久,恐怕還想借著這事情沖沖喜,匆忙些也無可厚非。
“那倒是陛下是否親自到場?”“父皇忙於朝政,屆時由太子殿下代替。”這倒是衆人預料到的最好的結果。
“那地點在……”這恐怕是史無前例的皇子入贅,誰都沒有經驗,按理來說應該是在陶府舉辦,可既然還有太子到場,似乎又有些不妥。
“在七皇子府。”司徒音道:“只是麻煩二位到時移駕了。”“哪裡。”陶然也並沒有
反對。只要陶墨開心,他們怎麼樣都好。
獨孤雲朝陶墨招招手,陶墨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從藏身的地方除了,乖巧的跑到獨孤雲身邊坐下,討好的叫了聲:“娘。”又帶了幾分無辜的叫了聲:“爹。”
“馬上要嫁人的人了,還這麼毛毛躁躁的,將來怎麼相夫教子?”陶然略帶嚴肅的教訓道。雖然馬上就要嫁人了,可畢竟還是自家的女兒,好在司徒音也不算外人,不然可算丟了陶府的人。
“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孩子,讓他帶嘛!”陶墨不放棄的辯解道。誰說女子必須要相夫教子?再說了,孃親這麼溫柔,還不是帶出了八哥那個樣子的孩子——雖然只是九分之一的概率。
“好,我來。”司徒音看著陶墨笑了笑,滿眼溫柔。
獨孤雲見此,暗暗的鬆了口氣,女兒也算是沒嫁錯郎,便道:“雖說是賜婚的,但日後也要好好過,你們還年輕,還有許多風雨要一起擔過。等將來到了我和你爹那個年紀,就知道願得一人心的珍貴了。”獨孤雲眼裡也滿是幸福,許是想起了年輕時一起走南闖北的日子。
“晚輩受教。”司徒音起身鞠了一躬,又聊了幾句家常便要辭去,陶墨急忙起身去送,二人甜甜蜜蜜的離開了正廳。
本以爲這十日會十分的難熬,卻不想真正準備起來只是一瞬間的事,轉眼間就快到了日子。這十日裡反倒本該忙碌的二位新人閒的不得了。
皇子府那邊,司徒音自然是想親自操辦的,畢竟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許多東西都要重新置辦。可偏偏藥老對此喜事如臨大敵,乾脆搬到了司徒音的寢殿旁,一到該休息的時間還沒見他回來,離開出去逮人,不論司徒音在哪裡都能在一炷香之內被捉回去,只怕其中也少不了幻影等暗衛的“功勞”。
而陶墨那邊,則是準備的十全十美沒有了能幫忙的地方。除了大概陶遠熙要到前一天晚才能回來,其餘八個哥哥恨不得每天都泡在各種集市商鋪裡,將最好的東西都淘回來給小妹做嫁妝——畢竟陶府只有一位小姐,這成親的規模反而不知比幾個哥哥大了多少。
成親自然是欣喜的事,無奈卻有婚前不能見面的規矩,司徒音那邊被重重包圍自是逃不開,況且他骨子裡還是很相信這些傳統的東西的,並沒有做越距的事情,反倒現在脾氣好了許多,有時候幻影還能打趣兩句。
陶墨那邊卻如臨大敵,小紅小綠受了獨孤雲的命令,整日恨不得把陶墨綁起來,陶然自然不甘心,好幾次想往外跑都被二人發現攔了回去。沒錯陶墨被拖回去時都不禁想仰天長嘯,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把這兩個小叛徒寵壞,現在連她的話也不聽了。
除了不能見面這點讓陶墨深惡痛絕,婚期來的卻意外的快。
“成親之前你先要哭嫁,哭的越傷心將來的日子便越好。”九個嫂子齊聚一堂,一一將成親的規矩說給陶墨聽。
“成親本是快
樂的事情,我受傷的時候都沒掉一滴眼淚,那時又怎麼哭的出來啊!”陶墨舉手,插嘴提出自己的異議:“成親的時候哭一趟多晦氣。”
“這是規矩,先聽我說完。”大嫂看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然後上轎前你要從喜婆手中接過一個蘋果,下轎的時候要小心的捧著,將它抵到司徒音的手上,代表祝福。”
“噢。”這點陶墨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問道:“早上還有時間吃飯嗎?”
“明天直到轎子來接你,你都會與爹孃坐在正堂,自是沒有時間。”三嫂溫柔的超她笑笑,說道。
“那蘋果可不可以多給我些?”
“……你先好好聽著,有什麼問題最後再問。”八嫂是最疼她的,此時看了看大嫂已經佈滿黑線的臉色,不由出聲提醒道,還給她悄悄施了個眼色。
“噢,好!”陶墨保證道,暗暗吐了吐舌頭。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大嫂那都好,就是和大哥一樣死板。
“上轎之後沒什麼說法,你別出什麼幺蛾子就好。”大嫂瞥她一眼。陶墨趕快點點頭。
“落轎後你要在喜娘的引領下跨過火盆……”
“什麼?!跨火盆?!”陶墨還是忍不住驚呼:“頭上還要蒙在那塊布子?”“那叫喜帕!喜帕!”大嫂忍不住糾正:“那是必然。”
“那我能不能……”“不能!”陶墨還未說完話便被打斷了。
習武之人最忌諱的便是眼不見敵,如今卻要她盲眼跨過火盆?看了一眼大嫂的臉色,陶墨還是乖乖的閉了嘴,想著明日偷偷找司徒音商量商量。
“最後便是拜堂了,想必你要知道。”大嫂終於說完了在衆人前的儀式,大大鬆了一口氣。
“小墨兒,這成親可是人生的大事,不能兒戲。”八嫂笑了笑,摸了摸陶墨的頭,還是覺得不放心,便道:“你再講方纔大嫂的話重複一遍。”
“……八嫂……”陶墨苦著臉。
“按你八嫂說的做。”大嫂覺得這樣的確穩妥,便附和道。
“是——”陶墨道:“梳洗,哭嫁,到正堂,拿蘋果——跨火盆,拜堂。”陶墨說道:“幾位嫂嫂,我這樣可有什麼不妥?”
衆人對視一眼,沉默許久,才見大嫂點了點頭:“明天按你說的做便是了。”她那性子,記住這麼多也不容易。
“小紅小綠,給我去廚房拿些吃的來——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說完行了個禮便匆匆退下了——明天早上沒飯吃,中午吃不好,還要忙一天,這夜宵倒是至關重要了。
看陶墨興沖沖的跑了出去,幾個嫂子終於語重心長的嘆了口氣。老三媳婦率先說道:“大嫂,她這樣……真的可以嗎?”
她們剛嫁進來的時候陶墨還是個小姑娘,現在卻已經到了該嫁人的年紀,還……嫁進了帝王家。雖說司徒音是入贅的,卻還少不了這個憂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