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與人和氣自己和氣。可是,這話在秋雲(yún)染這裡根本行不通。
一張嘴字字句句都在戳人家的脊樑骨,偏馮巖卻似聽不出她話語中的半點諷刺意味。
“小人的確是個狗奴才,不過,雲(yún)染小姐想要安然的躲過朝廷的耳目。只怕還得依仗小人這樣的狗奴才纔是?!?
秋雲(yún)染噎了一噎,冷冷哼了一聲,故意擡高了下巴,根本不去看他。
馮巖半點不在意:“我們公子說了,她不會來見你。你想說的話只管寫了,小人我自然回給公子送去?!?
“公子?”秋雲(yún)染的語氣越發(fā)的嘲諷:“明明是個女子,跟一羣男人天天混在一起。以爲把自己打扮成男人就是男人麼?這樣子的寡廉鮮恥,榮王眼睛瞎了才能看的上她?!?
馮巖臉色一黑,他可以容忍別人隨意的辱罵他。但是,絕對不允許人這樣子辱罵他的主子。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文青羽在靈刃這些人的心目當中,已經(jīng)成了神一樣的存在。她的尊嚴絕對不許任何人隨意的踐踏。
“我看雲(yún)染小姐的腦子大約是不清醒了,來人,讓雲(yún)染小姐清醒清醒?!?
他話音剛落,房間裡突然就多出來了兩個身材粗壯的男子。
秋雲(yún)染吃了一驚,這是她的房間。她從進來開始,便一直待在這個房間裡。直到馮巖進來,並沒有瞧見任何人出現(xiàn)在房間裡。
她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相反武功和巫咒之術都有著一定的造詣。若是房間裡有人,她一定能夠察覺。
那麼,這兩個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這是不是說,若是有人想要殺了她,她也會如現(xiàn)在一般半點沒有知覺?
馮巖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眼底漸漸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輕蔑。
靈刃的隱藏功夫到了如今,連榮王的凌雲(yún)軍都比不上。何況她區(qū)區(qū)一個沒有見識的閨閣女子,本來不想叫她知道她房間裡埋伏的有人。
不過,這女人實在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對於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就應該毫不猶豫地打翻在地,然後再狠狠踩上幾腳。
“隊長,有何吩咐?”
兩個靈刃隊員朝著馮巖畢恭畢敬抱了個拳。
馮巖看似溫和的眼風一下子便瞟向了秋雲(yún)染。
秋雲(yún)染立刻就打了個哆嗦:“你……你們想幹什麼?”
馮巖朝著她點了點頭:“雲(yún)染小姐忘記了該怎麼寫信,許是天冷手指有些僵硬,你們去幫幫她吧?!?
“是?!?
靈刃隊員答應了一聲,轉身朝著秋雲(yún)染走了過去。
秋雲(yún)染的心底瞬間便升起了一絲恐懼,她毫不懷疑,這些人絕對是說到做到。
“你們別過來?!彼哪樕辖K於再也維繫不住原先的清冷高貴,不由自主退了幾步。
“我祖父就在院子裡,你們敢動我,就不怕他知道麼?”
這話說完,眼看著兩個正向他走去的靈刃隊員立刻就停了下來。秋雲(yún)染的臉上便再度浮起了一絲張狂。
卻在那一抹張狂綻放到頂點的時候,馮巖才慢悠悠開口說道。
“你說秋老國公麼?”
“雲(yún)染小姐要是不說,我都忘記了。小人在來拜訪之前,已經(jīng)去找過秋國公了。小人告訴他說,雲(yún)染小姐想要跟我家公子解除合約。我家公子叫我來跟雲(yún)染小姐好好談談。但是雲(yún)染小姐脾氣不好,又處處跟我家公子作對。是以,明日一早說不定會說出什麼挑撥公子與國公之間關係的話。請國公爺?shù)綍r一定要明辨是非。”
秋雲(yún)染臉上的笑容瞬間便凝固了,偏偏還帶著那一絲志得意滿的張狂。那個表情叫她一張臉孔看起來很是猙獰。
“所以,在這般境況之下。雲(yún)染小姐以爲你明日跟國公爺說的話,他能相信幾分?”
馮巖的眼風瞟過勃然變色的秋雲(yún)染,眼底的譏諷越發(fā)的連半點都不曾避諱了。
他自然知道今夜想要秋雲(yún)染就範並不是容易的事情,是以提前便跟秋戰(zhàn)打好了招呼。
秋雲(yún)染的性子秋戰(zhàn)最瞭解,對於違背了自己利益的人,秋雲(yún)染一向是不依不饒的。是以,第二日無論秋雲(yún)染說出什麼樣的話,秋戰(zhàn)絕對是半句也不肯相信的。
這樣的女人,空有一副好相貌,心腸狠毒性格倨傲。憑她這個樣子,靈刃的兄弟們多看她一眼都是擡舉了。還妄想著跟自己公子爭容王?
馮巖撇了撇嘴:“動手。”
於是,這一次靈刃再不猶豫。立刻朝著秋雲(yún)染撲了過去。
秋雲(yún)染自然不會束手就擒,立刻就與靈刃纏鬥了起來??上?,她很快便發(fā)現(xiàn),她的功夫在靈刃面前根本無濟於事。
明明這兩個男子看起來平凡無奇,出手的速度也不快。卻招招都是恰到好處,直接便封死了她所有的退路。
她哪裡知道,靈刃的訓練分門別類千奇百怪,卻是世間少有的全面。
其中一項訓練便是識別人體中最脆弱的部分,然後各個擊破。
只要專心的攻擊人體中最脆弱的部分,即便是武林高手,只要不是洛夜痕那般身懷上古神功的變態(tài),一時之間也無法將功夫盡數(shù)的施展。
何況,秋雲(yún)染的功夫還跨不到高手那一列去。
很快,秋雲(yún)染就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動彈不得了。顯然是被這兩個靈刃給制住了穴道。
“你們想幹什麼?啊……”
這一次沒有人回答她的問話,回答她的只有一閃而過的動作。接下來院子裡便傳來了一聲慘呼。
秋雲(yún)染的臉立刻就白了,如今正是數(shù)九寒天的隆冬,她的額角卻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馮巖冷眼瞧著他,面前女子被點了穴道,儘管嘴裡的叫聲很是悽慘,身子卻半點不能動彈。但是,他卻一點都不覺的她可憐。
剛纔,靈刃直接出手,將她左手位置的小指骨給折斷了。十指連心,折斷了指骨的疼痛幾乎就叫秋雲(yún)染給暈了過去。
她緊緊咬著脣瓣,心底裡充滿了無邊的恨意。
這些人真狡猾,用這樣的法子來折辱她。指骨折斷,還是最不起眼的小拇指,從外表幾乎是看不出什麼異常。她明日即便真的跟爺爺告狀,爺爺只怕也是不能信的。
“雲(yún)染小姐,如今想起怎麼寫信了麼?”
秋雲(yún)染冷冷瞧著馮巖:“狗奴才,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繼續(xù)。”馮巖並不接她的話頭,朝著靈刃揮了揮手。
“啊!”
這一次的慘呼比剛纔還要劇烈,幾乎都變了聲調。
靈刃這一次出手對著的是兩根指骨,但這一回卻並不是掰斷。而是直接將那兩根手指給捏著,轉了個方向。
那可是手指,並不是什麼軟綿綿的麪條。被這麼違揹人類自然規(guī)律的扭轉,不疼纔怪。
“雲(yún)染小姐,如今想好怎麼寫信了麼?”
馮巖仍舊好脾氣的問了一聲,臉頰之上人就掛著他作爲商人練就出的和善而謙恭,帶著些許討好的微笑。
“呸。”秋雲(yún)染朝著他狠狠啐了一口:“狗奴才?!?
馮巖微微一笑:“雲(yún)染小姐硬氣,伺候她更爽一點?!?
“唔~~~~~。”
這一次的聲音直接破碎了,完全不能再從口腔里正常的發(fā)出來。
原來,秋雲(yún)染的手指被靈刃給瞬間接了上去,很快的卻又被毫不猶豫的再度掰斷。
傷筋動骨怎麼不得一百天?被掰斷的指骨接好了,怎麼不得將養(yǎng)些日子才能好的徹底?結果,卻又被這些人毫不憐香惜玉的給再度掰斷。
這樣子的傷上加傷,只怕等傷徹底好了,她這一隻左手也要廢了。
“雲(yún)染小姐,如今想好怎麼寫信了麼?”
房間裡再度響起馮巖很有禮貌的聲音,這個聲音如今聽在秋雲(yún)染耳朵裡,卻簡直跟地獄魔音沒有什麼分別。
“看來,火候還是不大夠。繼續(xù)。”
“慢著?!瘪T巖剛剛揚起了手,耳邊便響起了一聲微弱的低語。
垂眸看去,此刻的秋雲(yún)染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額角的碎髮叫汗水給徹底打溼了,緊緊貼在了臉頰上。妝容自然也叫汗水個沖刷的慘不忍睹。
馮巖撇了撇嘴,真醜!
女人這種生物,果然就是靠著胭脂水粉給包裝出來的。卸了妝容一個個比鬼還要難看。眼前這不就正好有一個麼?
這人雖然討厭,但不可否認那一張容顏和身段還是很能迷惑男人的。如今不過是叫汗水沖掉了臉上的胭脂水粉,怎麼就這麼的猙獰恐怖。
秋雲(yún)染哪裡知道,因爲自己這一段悲慘的機遇,竟然無意中叫馮巖對女人生出了這樣子厭惡的情緒。以至於,馮巖在以後的感情路線上越走越歪,終於徹底的背棄了正常的人類情感。
當然,這些事情,現(xiàn)在的馮巖自然不會知道。
他現(xiàn)在關心的,只有怎麼樣讓秋雲(yún)染乖乖的寫信。
“我寫……我寫。”
馮巖眸子一瞇:“雲(yún)染小姐說什麼?”
秋雲(yún)染低了低頭,掩飾住眼眸中刻骨的恨意。她今日若是不答應,這些人一定不會放過她,不知還有多少的苦頭要吃。
她如今寄人籬下,身邊無權無勢,好漢不吃眼前虧。雞蛋碰石頭不是明智之舉,這口氣暫且忍了。
她就不信,憑著她的手段和姿色沒有翻身的一天。等到那個時候,這些折辱過她的人,她一定會千百倍的討還回來。
想到這裡,她深深吸了口氣:“不要……再打了,我寫。”
馮巖勾脣一笑:“雲(yún)染小姐真是個聰明人,伺候雲(yún)染小姐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