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事情,安沁玥都被矇在鼓裡。當(dāng)很多的真相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地浮出水面時,安沁玥心如刀割。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能夠挽回什麼。她唯一能做的,竟然只是恨著。
夜幕降下,整個皇宮都籠罩在喜慶的氛圍之中。而蕙草殿不知是因爲(wèi)距離較遠,還是被某些人特意下達了命令,那種喜慶並未在蕙草殿中體現(xiàn)。安沁玥坐在內(nèi)殿裡,安靜地等待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安沁玥始終淡漠地注視著一個方向。她在等待,看他是否會來。而正被她所牽掛著的他,卻在另外一個宮殿內(nèi)。
坤寧宮內(nèi)張燈結(jié)綵,處處洋溢著濃烈的喜悅。只是這種喜悅,卻並未真正地影響到君莫奕的心情。雙手負在身後,君莫奕緩緩地往寢宮裡走去。雙手負在身後,君莫奕站在孟靜嫺的面前停住腳步。今晚的孟靜嫺尤爲(wèi)漂亮,可能恰巧應(yīng)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吧。“皇上,臣妾從前不曾奢望過,今生今世能夠嫁你爲(wèi)妻。”孟靜嫺溫和地說道。
居高臨下俯視著她,君莫奕的臉上帶著一絲淺笑,說道:“是啊,朕也不曾想過,靜嫺會成爲(wèi)朕的皇后。或許,你與朕之間,有夫妻的情分。”如果沒有那則承諾,君莫奕從未將孟靜嫺列入皇后人選之中。
一抹紅暈浮上臉頰,孟靜嫺緩緩地從牀沿站起。走到君莫奕的身邊,孟靜嫺面帶羞澀,溫柔地說道:“臣妾會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會和諧六宮,讓皇上沒有後顧之憂。臣妾也會與姐妹們和睦相處,讓後宮沒有爭鬥。”
如果真的能夠那樣,自然再好不過。見君莫奕沒有說話,孟靜嫺鼓起勇氣,緩緩地擡起手。手指落在他的領(lǐng)口上,孟靜嫺嬌羞地說道:“皇上,夜已經(jīng)深了,臣妾伺候皇上就寢。”
纔剛扭開一個釦子,君莫奕忽然阻止了她的動作。孟靜嫺驚愕地擡起頭,眼裡寫著一抹的吃驚。而後者,卻只是看著她,不說話。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孟靜嫺忐忑地說道:“皇上,今日是皇上與臣妾的洞房花燭,皇上……”
“不用你提醒,朕明白。”君莫奕微笑地說道,“只是皇后與朕,似乎已經(jīng)圓房過。今日朕也累了,先去歇息。案幾上還有許多的奏摺未批,朕先去處理下。”說完,君莫奕拿開她的手,轉(zhuǎn)身離開。
見狀,孟靜嫺飛快地張開雙手,抱住他的腰。雙手施加力道,孟靜嫺苦澀地說道:“皇上,皇上是想要去找沁玥嗎?臣妾知道,皇上的心裡只有沁玥。可是今晚,是臣妾與皇上的洞房夜。皇上可否看在臣妾初入後宮的份上,留在臣妾這裡就寢。臣妾,會好好地伺候皇上。”
明明今天成親的人是她,但君莫奕卻要在這個時候離開,孟靜嫺的心中怎會好受。但是,她的心中卻不怪罪怨恨,只是嘆自己未能入了他的心。手中的力道似乎表明著她的決心,君莫奕平淡地說道:“皇后,朕確實是要去處理公務(wù)。”
頭靠在他的背上,感覺著他的溫度,孟靜嫺緩緩地說道:“皇上,臣妾是真的懇求皇上能夠留下。就算皇上不想碰臣妾,就和臣妾說說話,好嗎?若皇上今晚就這樣離開,恐怕日後在這宮中,臣妾將會毫無威信。到時,臣妾恐怕沒有能力掌管後宮事務(wù)。皇上,臣妾求你了。”說話間,孟靜嫺對著君莫奕下跪。
沒想到她會如此,在原地駐足了一會,君莫奕這才彎腰將她扶起,退後一步,說道:“那好吧,朕留下。”看看外頭的天色,君莫奕的眼中閃過一抹情緒。既然已經(jīng)將孟靜嫺拉到皇后的位置,他便不能做得太過分,給她留些餘地。
聞言,孟靜嫺面露欣喜,喜悅地說道:“臣妾謝皇上恩典。”隨後,孟靜嫺便扶著君莫奕,兩人一起在牀沿坐下。寂靜的黑夜裡,似乎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蕙草殿內(nèi),看到天色已經(jīng)很晚,君莫奕卻始終沒有出現(xiàn)。看到這,安沁玥的心頭帶著滿滿的失落。做什麼還有奢望,今晚他正春風(fēng)得意,又怎麼會來這清冷的蕙草殿。攤開手心,看著緊握在手裡的白玉簪子,安沁玥苦澀一笑。這麼多年,她終究還是做不到不在意。對他,她已經(jīng)付出了真心。“娘娘,您快去休息吧。皇上若是來了,奴婢會去通傳的。”彩兒勸說道。
安沁玥沒有做聲,而是站起身,緩緩地走到院子裡。“若虎,出來!”安沁玥出聲命令。一個閃身,若虎單膝跪地,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娘娘有何事吩咐。”若虎恭敬地說道。
夜空中,今晚的月亮特別圓。觸情傷情,安沁玥平靜地說道:“本宮想獨處一會,你帶著所有人離開蕙草殿一百米外。沒有本宮的命令,誰都不準(zhǔn)上前。”
面露猶豫之色,若虎沒有直接回答。見此,安沁玥冷酷地看著他,說道:“若虎,想必你對本宮的性子有所瞭解。如果將本宮惹急,到時出了什麼事情,誰能夠擔(dān)當(dāng)?shù)闷鹭?zé)任。”
安沁玥向來是說到做到,萬一她有任何的損傷,恐怕就算是十個若虎都不夠君莫奕砍的。思及此,若虎只好答應(yīng)地說道:“是,屬下遵旨。屬下會按著娘娘所說,在一百米外保護娘娘。若出現(xiàn)任何事情,娘娘記得大聲呼救。”說完,若虎朝著其他幾人做了一個動作,咻地一聲,暗衛(wèi)的人都消失不見。
讓藍依等人全都退下,安沁玥獨自一人,單手託著下巴,注視著天上的星辰。眼前浮現(xiàn)出君莫奕與孟靜嫺共赴雲(yún)雨的畫面,安沁玥只覺得胸口一疼。最終,他還是騙了她……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但是安沁玥卻堅定地不讓它們落下。她曾說,淚水是懦弱的象徵。“君莫奕,我該怎麼對你纔好。我好想離開,卻又不捨得。女人,就是這樣愚蠢。”安沁玥自嘲地說道。
安靜地坐著,忽然一陣?yán)滹L(fēng)襲來,安沁玥猛然擡起頭,只見面前多了一道黑色的身影。周圍沒有任何聲音,想來若虎等人沒有注意到他的靠近。看到這,安沁玥知道來者的武功不弱。擡起頭注視著蒙著面的男人,安沁玥的脣角忽然揚起:“冷大哥,原來是你。”
沒想到她會直接將自己認(rèn)出,冷傲天將面巾取下,冷酷地看著他:“爲(wèi)什麼你認(rèn)得出是我。”
側(cè)過頭,安沁玥俏皮地眨了下眼睛,認(rèn)真地分析著:“能夠通過暗衛(wèi)的防備,就證明你武功不弱。來到這裡,你並沒有對我動手,說明你的目的不是取我性命。再者,我記得你的眼神。所以,我才能夠認(rèn)出你。”他與她的哥哥那麼像,眼睛更是如出一轍,她如何會忘記。平時的時候,只有在面對著她,她的哥哥纔會展現(xiàn)出笑容。
深深地注視著她,冷傲天沒有說話。好一會兒,冷傲天這才冷靜地開口:“你拜託我的事情,有眉目了。”
尾音還未落下,安沁玥霍地從椅子上站起。欣喜地抓著他的衣袖,安沁玥高興地說道:“真的嗎?你真的找到蓮兒了嗎?”這幾天,她一直都在等待著他的消息。
在舉行盛典的前一天,冷傲天已經(jīng)帶著冷恆之一塊離開皇宮。早在離開之前,冷傲天已經(jīng)派人去調(diào)查蓮兒的下落。經(jīng)過幾番偵查,終於有了結(jié)果。“嗯,已經(jīng)找到。”冷傲天漠然地說道。
終於找到了……在青國的時候,安沁玥曾經(jīng)派人去暗中找尋過,卻始終沒有蓮兒的下落。因爲(wèi)四周沒人,安沁玥放心大膽地問道:“那蓮兒閒雜在哪裡?我想見見她。”關(guān)於柳傾城的事情,安沁玥很焦急地想要詢問蓮兒。
冷傲天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你要離開皇宮?她不肯入宮。”在找到蓮兒的時候,冷傲天曾想過要帶蓮兒入宮見安沁玥,卻被她拒絕。看蓮兒的神情,似乎皇宮裡有什麼可怕的人。
想起當(dāng)前的現(xiàn)狀,安沁玥淺笑地說道:“嗯,離開皇宮去見她。也只是去見見而已,等見過之後再回宮便是了。冷大哥,莫奕派了很多的大內(nèi)高手在一百米外護著,我怎麼樣才能夠順利出去?”
聞言,冷傲天的脣角難得地揚起一抹弧度,說道:“你放心,那些人正睡的香。”剛剛他便注意到那些人暗中保護,幸而他早有準(zhǔn)備,將迷藥灑下,每個個把時辰,是醒不來的。
驚訝地看著他,安沁玥的臉上帶著吃驚,隨後捂嘴輕笑:“原來冷大哥還會用陰的,那我們趁現(xiàn)在趕快走。要是藥效過了,那可就糟糕了。”說完,安沁玥準(zhǔn)備施展輕功離開。
拉住她的手腕,冷傲天看了眼內(nèi)屋,問道:“不帶她?”
明白他所指的是誰,安沁玥微笑地回答:“暫時還是別了,不知道蓮兒經(jīng)歷過什麼,藍依與蓮兒姐妹情深。有些事情,還是別讓藍依知道,等我都處理好了,再來告訴她。”說完,安沁玥輕身一躍,快速地落在遠處的屋頂上。見此,冷傲天露出一抹很淺的笑容,快速地跟上。而等待安沁玥的真相,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