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裡走,就沒有了光明。
他們只有拿出夜光石來照明,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些路罷了。
“唰唰唰!”
突的,也不知道是誰踩到了地上的機關,洞頂又是射來一陣利箭!
巨大的利箭如雨一般帶著凜冽的殺氣傾瀉而下,北夜君緊緊的護住李允卿,並用手擋掉那些利箭!
木枝彈在人肉上的聲音不停的作響在耳畔,讓李允卿特別擔心北夜君,會因此受傷,卻見他滿臉輕鬆,她也特別緊張。
後來慕雲宗的人也是一聲大喝:“保護大小姐!”
一羣人快速圍過去,將慕雲蘿保護的水泄不通,並不停的格擋利箭。
“呃!”
有一名慕雲宗的人中箭,滿臉痛苦與不敢置信,砰地一聲倒下!
其餘的慕雲宗人看也沒看那個倒下的人,繼續保護慕雲蘿,隨後若無其事的前進。
李允卿的清眸幽暗,朝後面掃了一眼,那地上的屍體瞪著眼睛死不瞑目,她瞇了瞇眼睛,轉身繼續往前走。
一路上,可謂是驚心動魄。
要麼是不小心碰到了機關,要麼是李允卿故意觸碰機關,反正是槍林彈雨,一路危險向前。
嚇得慕雲蘿是花容失色,被木靈攙扶著神情恍惚的前行著,估計都快被嚇出精神病了。
木靈也發現,前方的男子,好像並不是只有外貌出色,他的武功也是絕無僅有的,天下恐怕無幾人能敵,小姐和他走得近點,未來做個姑爺應該也還不錯。
只是他身旁那個姑娘,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手無縛雞之力,只是長得漂亮罷了,不過是一個花瓶,一點也不足掛齒。
不過這樣的槍林彈雨都沒把那個女人給嚇到,她就知道那個女人是故意作得這柔弱模樣。
男人都喜歡這種裝柔弱的女子,她心裡再明白不過了,她得把大小姐看緊了,別讓她被這種心機深沉的白蓮花給欺負了。
“這個洞怎麼那麼長啊。”
後面一個慕雲宗的人開始小聲抱怨,他身上已經掛彩了,在這個危機四伏的洞裡,他已經祈禱無數次快點離開了。
木靈也是皺了皺眉頭,這個不會是興週會的人設置的陷阱吧?
慕雲蘿卻是冷冷的掃了一眼說話的人:“怕什麼,本小姐都不怕,你若是怕就原路出去好了。”
說話的人低下頭去,不敢再多言了。
這哪裡敢自己一個人原路出去?若是再次踩到來時的機關,那他怕是會像剛纔死的那人一樣成爲孤魂野鬼了吧?
李允卿微微歪著頭看了一眼後面,淺淡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四周,心道連接兩座山的通道,怎麼可能會短?
再說這關乎於興週會的生死存亡,太短了不是很容易被人通過了?
“累了嗎?”北夜君慵懶的偏著頭,聲音低沉而悅耳,聽的人耳朵都快要懷孕了。
李允卿一直注意著腳下,有點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再次被忽視的北夜君幽怨的揚起眉毛,大手一攬,將李允卿一把攬入懷中,調笑道:“那就休息會兒。”
“誒。”李允卿低低的一聲,清眸中掠過一抹慌張,連忙推開他,“這麼多人,你能不能正經點。”
說著,她的目光再次緊緊的盯著地面上,好像發現了金子一樣捨不得襲來目光。
敢情都是因爲後面那些礙事鬼?
北夜君不耐煩的挑起眉毛,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差點沒把人嚇死。
“那我就讓他們全部消失。”
後面慕雲宗的人一凜,紛紛按住手中的長劍,做出了攻擊的動作。
木靈驚詫的皺起眉頭,怎麼了這是?怎麼突然要他們消失了?
慕雲蘿也是一臉呆滯。
發現氣氛一下子不對勁了的李允卿心情是這樣的:“”
她竟無言以對。
這人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這可是你說的。”北夜君纔不管後面發生了什麼,他慵懶如妖孽一般的勾起脣角,黑眸中盡是戲謔。
李允卿不鹹不淡的瞥了他一眼:“我說什麼了?”
“你說都是因爲後面的人,你才推開我。”
“我哪有。”
顛倒黑白?
她可以打人嗎?
他們一陣很平常的打情罵俏,後面的人卻是另一番心思。
木靈瞇了瞇眼睛,看向李允卿的目光非常的不善。
她都聽到了,是那個女人攛掇那個男人殺他們!
這個女人大概是看出來大小姐喜歡那個白衣男子了吧,所以她才迫不及待的攛掇男子除掉他們!
真是一個惹是生非的壞女人!
這樣的女人她見得最多了,慕雲蘿的爹以前就是被這樣的女人給勾引了,纔會使得她娘含恨而死。
生爲從小看著慕雲蘿長大的木靈,實在爲自己的小主人不值!
如果小主人真的喜歡那個男子的話,她就一定要想盡辦法除掉那個女人才行!
而慕雲蘿是咬了咬下脣,目光慼慼然的看了一眼北夜君的背影。
她好喜歡前面的白衣哥哥啊,可是爲什麼他眼裡就只有那個姐姐呢?
若是能看她一眼,該有多好。
“你給我消停點。”李允卿涼涼的瞥了一眼北夜君,她心思敏密,已經察覺到後面那些人的變化。
就算北夜君再厲害,最終也是寡不敵衆,他們還是快點出去吧。
她突的蹲了下去,素手放在泥地上,使勁兒的扒拉開泥土來,像是在找什麼。
北夜君一直將李允卿的動作盡收眼底,也發現了她所發現的,見她蹲了下去徒手扒土,趕緊制止了她:“別弄疼了手。”
李允卿倒是不介意:“這泥土鬆軟,沒關係的。”
說著,她已經扒開了泥土,地面上露出了一節木塊來。
冶煉金屬的技術不過是在前十幾年才被髮明出來的,普通百姓還不能輕易的得到其他材質的東西,所以這裡的機關大多數是用木頭做的。
而木頭容易損害,這些機關也就沒有發揮到最大的威力。
同樣的,也容易被發現。
這次木靈眼尖的看到了,立馬詢問出聲:“這又是什麼?”
說著,已經緊張的用手臂護住了慕雲蘿。
慕雲蘿始終不想在北夜君面前表現的太無能,她一手拍開了木靈道:“我沒事,我會武功,可以保護自己。”
木靈不贊同的看了一眼慕雲蘿,只見慕雲蘿壓根沒有看她,只是一門心思的盯著北夜君,她只有嘆了口氣,在慕雲蘿看不見的地方,用手護住她。
李允卿用手摁了一下這個木頭,看起來體積很大,不像是小機關的樣子,不由得擰起眉毛,再次用手拔開更多的泥土。
漸漸的,一塊手掌大的木塊已然顯露了出來,而且好像還在向前面延伸。
她站了起來,用腳踩了一下,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她又使勁兒的踩了幾下。
這次沿直線看過去的一條泥地之上,皆出現了泥土鬆動的跡象。
李允卿擰起眉毛,泥土底下藏這麼大塊木板做什麼?
難不成是要人踩上去了,然後再摔下去?
這樣的話,怎樣才能讓這個機關顯露出來呢?
如果不顯露出來,看到真正的原型,她又該怎麼破這個機關,怎麼安全通過呢。
她四周看了一眼,這個洞裡全部都是鬆軟的泥土,沒有一塊石頭,就算有,也被當初鑿洞的興週會人給搬運走了。
李允卿瞇了瞇清眸,眸底一片深思,雙手抱臂,定定的看著前面的木板。
北夜君也是掃了一眼四周,雖然看起來漫不經心,卻也是在思考。
二人都沒有說話。
這讓後面的人不免有點緊張,也有點好奇。
他們怕機關突然一下從什麼角落裡出來,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慕雲蘿咬了咬下脣,終是鼓起勇氣走上去,笑意盈盈的對李允卿道:“怎麼了嗎?我可以幫忙嗎?”
說話的時候,眼尖的餘光還是不由自主的看向北夜君。
這山洞裡光線昏暗,他的容顏卻還是那麼俊美妖冶,宛若神祇一般不可侵犯。
李允卿回頭瞥了一眼慕雲蘿,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而這時木靈卻如護犢子一般衝了上來,不善的看著李允卿:“這位小姐需要什麼幫助,儘管告訴我好了,我會代大小姐幫助你的。”
那敵意與不善,再明顯不過了。
北夜君目光陰暗而冰冷,如要將人凌遲了一般,輕飄飄的掃了一眼木靈,卻讓人如墜冰窖似的駭人。
木靈心頭惶恐,深吸了一口氣,卻始終是見過世面的人,忍住了心頭的驚惶,在自己的小主人面前,絕不能退讓。
慕雲蘿奇怪爲什麼這個哥哥要看著木靈,而且還有點殺意洶涌,她眨了眨眼睛,對北夜君那凜人的目光,她的心撲通撲通的跳。
這樣氣勢猶如王者歸來的人,她身爲見過江湖無數高手的慕雲宗大小姐,都是第一次見到。
李允卿淡淡的挑起眉毛,她怎麼覺得這個女人對她頗有敵意呢?
難道是因爲剛纔北夜君的那句話麼。
心頭微動,她也沒有多說什麼,斂了斂目光,淺淺的勾起脣角問道:“你們有沒有什麼比較重,卻不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