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禁衛(wèi)軍尋到周靈時,她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滿身狼藉。
禁衛(wèi)軍們面面相覷,拿了一件衣服來給她蓋上,擡出了周府,與衆(zhòng)多奴僕,在菜市口問斬。
軒轅楚嫺換了一件不起眼的衣服,戴上斗篷,混在人羣中見證這升級的一刻。
周家除去周弘文周夫人周智,唯一的主要成員,就只有周靈了。
所以百姓們把怒火都撒在了她的身上,在她還未醒來時,扔了一堆臭雞蛋爛菜葉在她身上,憤怒的謾罵聲不絕於耳。
還有人得知了這一切是軒轅楚嫺舉報的,不禁對她又多了幾分好感和感激。
一旁跪地的一羣丫鬟小廝哭天搶地,無比憎恨那些已經(jīng)跑路的人。
禁衛(wèi)軍一言不發(fā)的守在周圍,劊子手正在磨刀。
不一會兒,周靈就模模糊糊的醒了過來,剛醒來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因爲(wèi)她渾身都特別疼,疼的她齜牙咧嘴,這一吸氣,就聞到了腐爛的氣味,不禁讓她皺眉,疑惑的看過去。
這一看,周靈驚恐萬狀的瞪大了雙眸!
她身處菜市口,街道上是人山人海的百姓,周圍是哭天搶地的丫鬟小廝,還有禁衛(wèi)軍和劊子手!
周靈恍若大難臨頭,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難道軒轅楚嫺那個賤人說的是真的?!
周家真的被滿門抄斬了!
她剛剛纔失去了雙親,怎麼突然又要被斬首?
周靈這一動,蓋在身上的衣服就滑落了下去,露出了凌亂的身體。
百姓們一看這樣子,就明白了,瞬間覺得周靈是個不知檢點的女子,謾罵聲再次達(dá)到頂峰,一個接一個的臭雞蛋碰到周靈的頭上!
周靈低頭一看,差點沒把自己嚇暈!
她這個樣子,不就是那天軒轅楚嫺的慘狀嗎!
回想起那個賤人說餵給她吃的是讓人快活的好東西
周靈渾身冰涼。
原來那個賤人是以牙還牙的來報復(fù)她了
“時辰到,斬首!”
禁衛(wèi)軍一聲高呼!
軒轅楚嫺嘴邊殘忍的笑意逐漸擴(kuò)大,心潮澎湃,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劊子手的大刀!
劊子手揮舞著長刀朝周靈走過去,周靈驚恐萬狀,不停的往後挪,竭嘶底裡的咆哮著:“不要!不要過來!我還不想死!”
立馬有兩個禁衛(wèi)軍把周靈死死的按在地上,不顧她的劇烈掙扎,大刀瞬間落了下去!
“唰!”
血液飛濺,頭顱落地,觸目驚心!
隨後,衆(zhòng)多丫鬟小廝皆被一一斬首!
周家所有家產(chǎn)被抄,盡數(shù)收進(jìn)國庫中,一夕之間,堂堂朝廷二品大員倒臺三位,滿朝震驚,暗潮洶涌!
軒轅楚嫺被護(hù)送回到皇宮時還很正常,面色平靜,舉止優(yōu)雅,但是一進(jìn)瀟湘館立馬暴露了本性。
瀟湘館中沒有一個人,幽靜的有幾分可怕。她環(huán)顧四周,驀然放肆大笑,面目猙獰可怖,眸子中佈滿了瘋狂!
周家人的死只是一個開端,她要讓這整個天下,都淪爲(wèi)她的掌中玩物!
哈哈哈哈!
李允卿從周府回去後,就去了書院,想去看看那些學(xué)生都怎麼樣了。
至於周府都發(fā)生了什麼,她一概不知,也沒有多問。
華鄴君卿已經(jīng)開學(xué)有段時間了,一切都步入正軌,學(xué)子也普遍很好學(xué)恭謹(jǐn)。
李允卿已經(jīng)推舉了幾個入朝爲(wèi)官,陛下也對他們讚不絕口,倒是蘇付臉色很難看。
李允卿一行人來到華鄴君卿時,竟看到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帝都書院的門口,僕人一大羣,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車駕。
李允卿的小臉清冷,微微挑眉,也不甚在意,畢竟並非只有普通百姓會對帝都書院感興趣,一些王孫貴族也會來湊個熱鬧。
但是當(dāng)李允卿走入帝都書院時,就被車駕的主人給略微驚詫到了,駐足在門口不前。
只見那佇立在閣樓之下,正在打量四周之人,身著一襲暗黃色錦衣,儒雅英俊,道貌岸然。
不就是如今的辰王殿下軒轅慕辰嗎?
像軒轅慕辰那般急功近利之人,竟然會有閒心來書院?
不會是來拉攏人才的吧。
李允卿涼涼的瞇了瞇清眸,重新踱步往裡面走去。
帝都書院中還有來來往往的百姓,百姓與貴族有別,都是低著頭走另一邊,並不與他們碰面,所以軒轅慕辰所站之地,空無一人,他顯得特別顯眼。
李允卿身後跟著如溪,曹八,餘禁,南宮洵四個人,曹八和餘禁自然是來保護(hù)她的,而另外兩個,就是來湊熱鬧的。
幽靜的帝師府待不住這兩個活寶。
如溪和南宮洵湊在一堆嘰嘰喳喳,竊竊私語,時而不知道說到了什麼雙雙噗嗤一笑。
餘禁淡淡的瞥了一眼這二人,又是看了看曹八。
曹八依舊是喜歡戴一頂大大的草帽,把整張臉都給蓋住,只能看到那張薄脣,緊緊的抿著,給人一種難以親近之感。
餘禁以前還以爲(wèi)曹八和如溪會是一對兒,結(jié)果到後來,如溪和南宮洵越走越近。
以前如溪看到曹八還會特別敏感,如今已經(jīng)有些視而不見了。
餘禁搖了搖頭,女人心海底針啊。
漸漸的,幾人走到了帝都書院閣樓的下面,引起了軒轅慕辰的注意。
軒轅慕辰好似很欣喜的看著李允卿,恭謹(jǐn)?shù)淖饕荆骸霸瓉硎菐煾复笕笋{到,學(xué)生有失遠(yuǎn)迎,能夠與師父不期而遇,學(xué)生真是倍感榮幸。”
李允卿淡淡的掃了一眼軒轅慕辰這表裡不一的作態(tài),應(yīng)了一聲,什麼話也沒說,冷淡的不得了,與軒轅慕辰擦身而過,便踏入了帝都書院。
反正都到了這個份上了,她也不需要再籠絡(luò)軒轅慕辰了。
軒轅慕辰大約也在猜測,她與最近六部發(fā)生的事有關(guān)係吧。
過不了幾天,軒轅慕辰基本上就要和她翻臉咯。
李允卿冷淡至極的走過去,後面幾個人也是目不斜視,直直的走過去,頗有一種蔑視軒轅慕辰的感覺。
軒轅慕辰的臉色立馬難看了起來,但又瞬間收住了,恢復(fù)了儒雅溫潤的一面,陰冷的眸子中卻是深不見底。
怎麼他一封王,李允卿就又不待見他了?
難不成六部的事,真的和她有關(guān)係?
如果是那樣的話三個多月,除掉了三部,真是太可怕了
這樣才華橫溢,足智多謀的女子,爲(wèi)何不能成爲(wèi)他這一方的人呢?
軒轅慕辰心想,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會有完全不被金錢所打動的人,不如他丟下這好學(xué)恭謹(jǐn)?shù)哪樱陨衔徽叩姆绞饺ダ瓟n她,或許她就會被收歸麾下?
軒轅慕辰握了握拳頭,如今只能這樣了,如果不成功,那麼即便李允卿有三頭六臂,他也會不惜一切代價,除之而後快!
想好了之後,軒轅慕辰快步走入了閣樓中。
這個閣樓恢宏霸氣,又不失典雅明淨(jìng),李允卿非常滿意,漫步於期間,一架架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臅宅槤M目,書香味沁鼻,一眼望過去就覺得心情頗好。
“我的母妃啊,好多書啊!”南宮洵彎下腰去,仔仔細(xì)細(xì)的摸著那些書封,好像在摸珍寶一樣,嘖嘖有聲,“可惜我看不懂,不然我一定會是一個驚世的才子!”
“就你?可拉倒吧!”如溪嫌棄的癟了癟嘴,毫不留情的打擊道。
“八婆,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南宮洵瞪了一眼如溪,二人很快又開始了拌嘴。
而李允卿則緩步走過去,青衣?lián)u曳生姿,清眸中光華流轉(zhuǎn),認(rèn)真的瀏覽著,舉頭投足絕世而獨立,脫塵拔俗。
這時,軒轅慕辰突然出現(xiàn)在書架的盡頭,對李允卿拱手作揖:“師父。”
李允卿足下一頓,輕蹙黛眉,冷淡的道:“有事?”
軒轅慕辰也一樣皺著眉頭看著李允卿:“師父爲(wèi)何好像對慕辰有所不喜?”
李允卿乾巴巴的扯了扯嘴角,敷衍都不想敷衍一下,清冷冷的道:“對啊。”
就是不喜歡你了,咋地?
“師父,慕辰曾經(jīng)說過,願熟讀百卷,知天文地理,治國方針,就爲(wèi)了成爲(wèi)一代明君,爲(wèi)天下黎民謀福,師父也會因此而獲得絕代權(quán)勢,權(quán)傾天下,這樣不好嗎?”軒轅慕辰說的慷慨激昂,心潮澎湃的看著李允卿。
李允卿微微挑眉,脣角掀起冷笑來:“陛下尚在人世,辰王殿下如此說法,怕是大逆不道吧?”
“師父!你明白慕辰的意思的。”軒轅慕辰拔高了聲音,眸子中盡是失望,好像特別恨鐵不成鋼,好像李允卿不識好人心。
其實他心裡有多少小九九,李允卿再清楚不過了。
輔佐一隻狗,都不會輔佐他。
“殿下,微臣說過了,誰做明君也好,昏君也好,不是微臣說了算,是陛下。殿下與其在這裡做無用功,不如好好,學(xué)習(xí)治理朝政,討好陛下。”李允卿清眸透徹如雪,聲音清冷,渾身都瀰漫著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告辭。”
說罷,李允卿轉(zhuǎn)身離去。
身後的軒轅慕辰一拳打在了牆上,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他那雙陰沉的眸子中閃過了一抹殺意。
李允卿城府萬頃,怕是覺得他太過聰明,日後不好操控,纔會對軒轅然櫟那個廢物那般親近吧?
他不會讓她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