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在歐陽辰的一舉一動中走神,不經意間就會想到冷如風,但是,他們兩個終究是不可相提並論的,因爲差距太多。
那絲漣漪快得讓人以爲是一個幻想,可是慕容雪眼中那真實的一瞬間,卻實實在在落在了兩個男人的眼中,只是來不及他們多想,就同時被一個清冷的聲音拉回了他們的思緒。
“好,歐陽辰,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告訴你,我有沒有濫用職權!”
“你剛纔說沒想過輸是吧?”
“你說,你知道我有權利指責任何人,但要說的有道理是吧?”
“你知不知道,只要你輸了,不只是你自己丟臉,更是丟我們忘情酒吧的臉?”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身爲一個酒吧成員,你個人的榮辱是小,我們酒吧的榮譽纔是大?”
“你知不知道,以你這樣的不自量力,你會吃多少虧?我們酒吧要丟多少威信?”
“你知不知道,如果現在以你爲先例,酒吧裡的人會不會把酒吧的規矩當成兒戲?”
慕容雪幾句嚴肅的問話,聲音雖然冷清又顯得些咄咄逼人,但卻如同玉珠墜地,擲地有聲,讓人不得反駁。
在簡潔安靜的工作室裡,那聲音顯得有些突兀,但卻有著一種讓人折服的震撼力……
她的酒吧要的是人才,而不是莽夫,即使再出色,不服從上級命令的人也會被她趕出忘情酒吧,這樣酒吧纔會有威信,纔會在這偌大的城市裡佔有一席之地。
幾句話問得歐陽辰頓時啞口無言,深沉的眸子靜靜地看著慕容雪。
因爲他承認剛纔在前廳的時候任性了。
因爲那是男人的自尊。
因爲他在第一眼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就發現他有著常人沒有的氣質和高貴,知道他是一個與衆不同的男人。
當看到男人把一杯酒那麼隨意優雅地潑在調酒師的臉上,腦海有一種直覺,就是想打敗他,他是一個值得他動手的人,如果換做是另一個人,他也許根本就不會動手。
“說吧,你的決定是什麼?”慕容雪恢復了往昔的神情,一眼望盡他的幽潭,淡淡的問了一句。
她要看看他到底是頑固不化,還是以酒吧爲重,是去是留,這個決定會讓他自己做。
“我……”歐陽辰勉強開口,卻只說了一個字就閉了嘴。
他……
突然間無言以對。
有型的雙脣緊緊抿成一線,眼睛微微垂下,看著光潔的地板,雙手漸漸握緊,直到骨節隱隱泛白,手背青筋暴露,這個女人總是讓他感到很難堪。
夜離注視著慕容雪,一直在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包括她眼中那一份懾人的幽寒。
剛纔在那幽寒眼底中閃現出一個微小的情感波動,他自然是沒有放過,只不過,那個波動難道是爲了歐陽辰?
轉頭看著歐陽辰,第一次認真地打量起了
這個人,他的側臉看上去很陽剛,很帥氣,剛毅冷然的白皙面孔,棱角分明的輪廓,幽深黯然的眼底,高挺的鼻子和一對性感的薄脣。
這正是女孩們眼中的帥氣男人,慕容雪難道是喜歡上了這個人嗎?
這個念頭剛閃過,就被打消了,她愛的是冷如風,從教室第一次對話就可以聽出來,他愛的還是冷如風!
想起自己染滿鮮血,隱隱作痛的右手,慕容雪甚至可以爲了他一個雪兒的稱呼,就對他下了狠手,這就是她愛冷如風最好的證明。
不過,兩年的時間不短,難保慕容雪不會再次喜歡上別人,即使是喜歡,他也要把慕容雪納爲己有,讓她的心裡眼裡都是他夜離,雖然現在不行,但是,他有的是時間……
“歐陽辰,你如果想要留下來,不用多說什麼,直接從這裡走出去繼續工作,但是以後必須要遵守酒吧的規矩,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從寬處理,如果不想留下來,只要現在親口和我說就好。”慕容雪知道歐陽辰在糾結什麼,無非就是面子問題,即使他知道錯了,他肯定也不想以承認錯誤的形式親口說出來,所以纔給他一個臺階下。
“……”歐陽辰猛地擡頭,沒有說話,幽暗的眼睛裡有些驚訝,他只是沒想到,這個時候慕容雪會考慮到他的感受,給他一個臺階下,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微微抿了下脣瓣,看了眼悠然自得的夜離,正好與他那一對含笑的眼睛對上,只是那笑不達眼底,隨後,轉身走出了慕容雪的工作室,他不知道這裡有什麼好讓他留戀的,可是,他就是不想離開……
隨著門被關上的聲音,工作室裡只剩下兩個人,這個時候,慕容雪的視線才落到了夜離的身上。
看著他淡淡的說道:“說吧,剛纔到底怎麼回事?不要告訴我,你來這裡搗亂真的是個誤會,我是不會相信的?!?
“你看吧,這是我進到這裡,你第一次正眼看我,結果首先的第一句話還是興師問罪,都不問問我手上的傷怎麼樣了?太讓我傷心了!”夜離所答非所問,裝作很委屈的樣子,把受傷的手遞到慕容雪的人面前,好像他就是慕容雪的男友一樣,以撒嬌的口吻說著。
“這裡是我的工作室,是我工作的地方,不是不胡言亂語的地方?!蹦饺菅┑戳搜鬯氖?,上面的紗布早已被鮮血染紅。
然後就像沒有看到一樣,擡起頭面色不改的看著他,說道:“當然,如果你覺得手上的傷還不算嚴重的話,我可以在讓它再嚴重一些。”
她知道夜離手上的傷不是很輕,因爲她出手的力道和傷口的深淺,她是有分寸的。
這次雖然只是給他一個教訓,但是也沒有下手太輕,再加上剛纔他和歐陽辰的打鬥,一定會牽扯到手上的傷口,他竟然還像沒事人一樣說笑?
夜離嘴角一勾,露出一個邪魅的微笑,緩緩收回那隻手,重新倚在座位上,輕描淡寫地說道:“你這女
人,真是狠心,我都傷成這樣了,你還說出這樣無情的話。”
慕容雪靜靜地看著他,頓時無語了,世界上還有這樣二皮臉的人嗎?
她想,如果不是當初冷如風在學校公衆宣佈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也許真的會有很多像夜離這樣的二皮臉出現,那些人都礙於冷如風的身份和權力,才敬而遠之了她兩年。
如果不是冷如風,這兩年她會是怎麼樣呢?
關於這個夜離,他到底真的是年少輕狂,還是有打敗冷如風的籌碼呢?
“雪兒,在想什麼呢?”夜離再一次踏入雷區,聲音柔軟邪魅,輕輕吐出一句話,像羽毛飄落般,卻如同點燃引爆炸彈的引子一樣危險。
上一次是因爲他沒有絲毫的防備纔會被慕容雪傷到,他可不認爲,慕容雪的身手會比得過他!
“你又犯錯誤了!夜離同學!你信不信你再喊一句,我就會讓你傷到被人擡出去?如果不相信的話,你大可以試試,不要一再挑戰我忍耐的底線,你不要忘了,這裡是我們忘情酒吧,不是你們的華奧集團!”慕容雪說的一字一句,聲音冷得幾乎沒有溫度,裡面夾雜著一種讓人心生畏懼的霸氣。
因爲那一瞬間,她聽到那兩個字之後,臉色又一次出現了變化,眸底翻涌著幽暗的怒意,如同那波濤洶涌的黑浪,想要把悠然自得的夜離瞬間吞噬。
慕容雪很清楚,他是在挑戰自己的底線,如果不是顧及到他的身份,早就讓人把他處理了。
夜離當然知道慕容雪生氣了,不過那一份霸氣對他來說可是不管用的,僅僅得他欣賞而已,讓他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好在,這一次她沒有出手,這算不算是離成功又近了一步呢?
心裡有些小小的滿足,輕輕聳了一下肩膀,還是保持著那抹微笑,伸手摸了摸鼻尖,慵懶的說道:“我當然信,我一個人再厲害,也不可能平了你們整個酒吧的,還是團結的力量大啊,要不然你就不會強調要歐陽辰有團體意識了。”
“知道就好,還算是你有自知之明,你這次來酒吧鬧事,這個時間段給我們帶來的營業損失和毀壞的物件,你要全權負責,包括我們調酒師一個月的薪水和另請調酒師的薪水,一共是五十萬,畢竟因爲這件事是因你而起?!蹦饺菅├渲?,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我可不可以說,你這是趁機勒索?酒吧一個時間段的損失可大可小,你還不如去搶好了!”夜離聽到後,面色如常,只是微微挑了下狹長的眉毛,話裡帶著一絲慵懶還有些許的玩笑。
慕容雪可是沒有那個時間和他開玩笑,他們之間有那麼熟嗎?
見他沒有一絲的拘謹和認真,再一次嚴肅的說道:“趁機勒索?我想,大概也只有你能想到這個詞語,爲了不讓你覺得太過委屈,這已經是按照我們酒吧最低消費額計算的結果,你不要說,一個華奧集團的未來繼承人,這些錢都拿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