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國公民遭恐怖組織綁架並通過電視公開談判的極端情況下,各大國採用的危機處理機制一般都是三軌並行原則。也就是世界聯合組織公開協調、大國密談定策、中介秘密執行。
世界聯合組織。
“我們的人被綁架了,簡直是豈有此理!”一個部門領導拿著話筒怒氣衝衝的說道。
“是啊,這像什麼話嘛。我們組織可是一直保持中立原則的……”
“不用擔心,以前這種事情並不是沒有發生過。作爲聯合組織的人,根據數據統計,生還率在80%以上!”
“要給這羣傢伙們一點顏色瞧瞧才行!”
“等等,這個錢佳佳我怎麼感覺有些陌生呢?有這人的資料嗎?”
“沒有,因爲她根本就不是我們部門的。”遺產中心的負責人輕咳一聲。
“……”
頓時,會議室裡陷入沉默。
另一邊,五大國正在私底下進行直播會議。
“我覺得應該繼續等待。”琺國代表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
聯合王國代表點頭表示同意。
俄國代表情緒有些激動,他敲了敲桌子:“我們決定了,要出兵解救人質。那可是我們統一當的人!”
統一當是俄國最大的當派,自己人被綁架了,那怎麼能忍?
美利堅代表:“呵呵,出兵解救人質?我看是解決人質吧,誰不知道你們的對待恐怖份子的作風?”
兩邊本來就不對頭,此刻又暗自嘲諷起來。
“那你們覺得該怎麼辦?”俄國代表反問。
“當然是等待時機啦,他們又不敢真的殺人。新政府還要我們去承認它的合法性呢!”
“呵呵,等待時機就是等人質被殺嗎?這樣你們就有藉口出兵了是吧。這麼多年了,還是用這套招數。”
被慫的那個代表聞言有些無奈,只能聳了聳肩。因爲人家說的是實話,他們的套路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你們都不動,那我們動!”這時候某代表喊了一句。
此話一出,四方代表臉上都寫滿了不可置信。
他們怎麼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句話。
“我們不會放任任何一個公民在海外遭受恐怖份子綁架而不管的……”一直沒開口的代表硬氣的說道。
他們在非洲投資相當的大,但這些年不少企業遭遇到當地人洗劫,背後都是有人指使的。這樣下去可不是長久之計,恰好現在就有個好機會嘗試改變。
如果能借著此次事件展現一下大國真正的實力,那未來在非洲的投資和威懾力將不言而喻。
要是置之不理的話,不但國威受損,而且還會遭到狩迦與其他大國的聯合打壓,那樣在非洲的利益就有會極大的損失。
至於剛剛說的那些話,懂的都懂。
四方代表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想明白過來。既然有人要出兵了,那他們也要出兵。不過要等對方先行纔可,否則怎麼能知道他們不是嘴上說說的呢。
“呵呵,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就在半小時前我們的艦隊已經出發到達了桑給巴爾島嶼附近……”某國代表嘴角一揚。
桑給巴爾島嶼也就是獅頭城邊上的島嶼。
獅頭城外東西兩側,上千名黑人已經進入城市外圍。
這些人的確像如狩迦所猜測那樣都是些周邊的民兵和村民,然而他們卻是被人給請來的。
“哈哈,天上居然會掉糧食和電器,活了那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黑人開著車大笑著。
“纔拿了一半東西呢,還有一半要事後完成。”副駕駛上的同伴補充了一句。
“要我說,之前還不如硬搶呢!”
“沒看到那些守衛都有槍麼。”
“呵呵,他們發給我們的AK都沒子彈,誰知道那些守衛的槍裡有沒有子彈呢。”
“那你願意第一個上麼。”
“不願意。”
“那不就完了。”
就在兩人聊天之際,前方的車子突然停下了。
爲首的一個黑人下車後就對著後面的人喊道:“能拿多少拿多少,統統給我裝車上。拿完了這些,我們就去中心區域拿。”
“可是,裡面的人有槍呀。”一個身形瘦小的黑人喊道。
“我們他媽不也有槍麼,哈哈。”黑人首領笑著舉起了手裡的傢伙。
這把可是有子彈的,至於其他人槍裡有沒有子彈,他覺得都不是事,反正能把人唬住搶到東西就好。
有人曾經說過,我除了怕窮以外什麼都不怕!
眼前的這些黑人明顯就屬於這一類的。
雖然知道城裡的那幫傢伙們手裡有槍,但爲了生活所需要的物品,他們還是選擇了繼續前進。
“前面的人聽著,就地止步!”中央區域狩迦的一名手下持槍大喊。
原本洗劫店鋪正爽的那幫民兵們聞言臉上都充滿了怒容。
但是看到對方那羣荷槍實彈的士兵,他們心裡又有些發慫。
“都停下幹嘛,搬東西呀。”民兵隊長拍了下站在原地的手下。
“隊長,你看他們……”
“怕個球,我們那麼多人,他子彈夠用麼。”隊長嘴裡說著不丟面子的話,不過他想的卻是繞道而行。
就在雙方僵持都想爭面子之時,一顆黑色的東西滑過拋物線落在了狩迦一方。
“轟!”
一聲巨響傳來,煙塵瀰漫。
手雷的巨大威力將幾個黑人掀翻倒地。崩飛的碎石如霰彈般橫掃,一扇櫥窗玻璃轟然爆裂。
“媽的,竟然敢動手!”狩迦的士兵見狀拿起槍就對著那些民兵開始射擊,AK47不斷噴出火舌。
雖然民兵們槍少但也不是吃素的,正所謂泥人還有三分火,他們要是膽怯了,以後還怎麼管理村子。
“把車開進來,給我撞死他們!”民兵隊長邊開槍邊指揮手下行動。
一輛輛滿載貨物的卡車迅速啓動,朝著前方的士兵們就衝了過去。司機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在衝鋒的同時還彎腰不讓自己暴露在槍口之下。
“噹噹噹!”
一連串子彈射在卡車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殺!”民兵隊長大喊一聲。
卡車在衝進人羣后就突然停了下來,手持冷兵器的民兵們紛紛從貨物裡現身下車,朝著那些沒有反應過來士兵們就是落下了屠刀。
一旁的居民樓內,一個個穿著作戰服的黑衣人正熟練的用槍進行點射。
剛剛的手雷正是他們丟的。
政府大樓辦公室內,一個西裝革履的黑人正在來回踱步,外面的打鬥聲他早已聽到。
“怎麼回事,城裡怎麼還有反抗力量?”黑人喃喃自語道。
“咔嚓。”這時候門打開了,兩個白袍人走了進來。
“外面是怎麼搞的,這麼吵?有人打進來了?”見手下進來,黑人整理了下衣服坐回了椅子上。
他不想讓人看出自己的慌張,面子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是的,外面突然出現了大量的武裝力量。”左側的白袍人頓了頓回答。
“是誰?北邊來的士兵,不可能呀。”
“不清楚。”
“之前有沒有人來過這裡?”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右側的白袍人開了口。
黑人摸了摸腦袋,想了想後說道:“我剛剛喝醉了,然後桌上的東西不見了……”
“需要我們幫您找找嗎?”
“這裡我都找過了,笨蛋。我的意思是懷疑有人進來偷走了我的東西。”黑人有些想發火。
“那是不可能的,誰敢在您眼皮子底下偷東西呢,我想一定是落在了哪個角落。”白袍人邊說邊開始查看地面。
“你知道我丟了什麼嗎?我都說過東西不在房間裡了。”黑人無奈的捶了下桌子。
“不找找怎麼知道呢,請問您丟了什麼?”
“一個……本子……那是我的日記,我平時有寫日記的習慣。”黑人吞吞吐吐的蹦出了幾個字,後面還刻意補充了一句。
“是這個嗎?瞧,我就說嘛。不找找怎麼知道找不到呢?”白袍人彎著腰走到黑人的桌邊,突然手裡就憑空出現了一個棕色的筆記本。
“對對對,就是這個!”黑人激動的站了起來,伸手就要拿過本子。
然而白袍人卻突然將手一抽:“說說看這裡面寫的是什麼,否則怎麼能證明東西是你的呢?”
“大膽!伊曼尼平時是怎麼教你們的,知道我是誰嗎?”被戲耍的黑人勃然大怒。
“坦桑尼亞的人還有誰不知道您的呢,尊敬的大酋長-桑行!”另一個的白袍人此刻已經舉起了槍。
另一邊,狩迦在得知手下的彙報後勃然大怒,他抽出腰間的手槍就起身要離開:“媽的,還反了天不成。這些該死的老鼠們,看我怎麼收拾這羣傢伙。”
剛走到門口他就被伊曼尼給攔住了:“已經收到消息了,世界聯合組織讓我們立刻放人。其他幾大國已經派遣軍艦朝這邊趕來,並也揚言讓我們放人。不過這些應該都是嚇唬人的,因爲如果艦隊靠近這裡,海盜們就會提前通知我,況且我已經讓手下去增援了。事到如今,我們也應該嚇唬嚇唬他們了,順便漲一波民心。”
“你的意思是先殺幾個人質?”
“是的。”伊曼尼點了點頭。
“嘿,這個我在行。”說罷,狩迦就讓手下把那個基督教徒給揪了過來。
“各位坦桑尼亞的同胞們,殖民者已經將軍艦開到了獅頭城附近的海域上,還揚言要用炮火洗禮這裡。爲了國家的未來,我絕對不會和任何帝國主義所妥協……”狩迦說完就拿起槍對準了倒在地上的男人。
啪啪兩聲槍響後,地上的男人一動不動的倒在了血泊裡。
“有人曾說過,大炮射程之內即是真理,而我就是真理。我倒要看看是你們的導彈快,還是我的子彈快!”解決掉一個人質後,狩迦對著鏡頭怒吼道。
“下一個。”他並沒有打算只殺一個人,而是招了招手。
很快,那個美利堅商人也被拖了過來。
“美利堅人是吧,就你們最喜歡耍花招白嫖我們的礦!”
“砰砰!”又是兩槍,狩迦已經殺紅了眼。
“別……別殺我!”被嚇傻的鄒華建突然慌張的叫了起來。
原本並沒有打算殺鄒華建的狩迦,突然被這殺豬般的叫喊聲搞的異常煩躁,他大步走過去一把將其拖了過去,對著就是一陣猛踹。
然而越是這麼做,地上的男人就叫的越大聲。暴躁的狩迦擡手就是一槍打在了鄒華建的胳膊上,鮮血頓時流了一地。
“啊啊啊!救命啊!我出錢,別殺我!”鄒華建疼的大喊大叫起來。
“閉嘴!”一旁的錢佳佳突然箭步上前,擡腳精準踢中鄒華建的下頜。骨節的悶響與戛然而止的慘叫,讓整個大廳陷入詭異的寂靜。
“哈!小野貓有意思。”狩迦大笑一聲,將槍對準了錢佳佳的腦袋。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錢佳佳一時間也是慌了。她本能的閉上眼睛,等待死亡到來。
“住手,你要敢開槍我就打爆他的腦袋。”千鈞一髮之際,兩個白袍人挾持著一個黑人走了進來。
“桑行?”
“他不是死了嗎?”
人質們見到被槍頂著腦袋的男人,紛紛發出了疑問。
“這傢伙好的很呢,一切都不過是自導自演而已。選不上大酋長就玩些小把戲,想扶持狩迦當個傀儡,自己在暗地裡當獨裁者!”陳熙將自己的面罩摘下。
協會裡的人見狀都鬆了口氣,他們原本還以爲陳熙離開後就跑了呢。
“呵呵,那你就打爆他的頭吧。反正他死了,狩迦還是大酋長。”一旁的伊曼尼冷笑道。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呀,要是真這樣,你們不是早就一槍把他給崩了麼。是不是呀狩迦,你難道就不顧自己哥哥的死活了麼。”陳熙笑著看了看面前的阿拉伯人,隨即又對著狩迦喊了一句。
聞言,衆人再次被驚訝到了。
原來這兩人還是這種關係。
“笑死人了,你覺得狩迦會因爲血緣關係而在乎他的死活麼。”伊曼尼搖了搖頭。
“他當然不會在乎血緣關係,但他會在乎桑行手裡掌握的東西。這些東西關乎著你們未來對坦桑尼亞資源以及各國關係的控制,否則他現在早就一無是處了。再告訴你們個小秘密,這個桑行手中還掌握著一些你們的把柄呢。他都記在了小本本上……”陳熙輕笑一聲。
“你的意思是想拿這個換他們的命?”伊曼尼知道陳熙所說的都是真話,桑行手中的確是掌握著有價值的東西,否則他早就把這傢伙幹掉了。
“沒錯,讓我們走。筆記本歸你們,東西我已經交給別人了。等我們到達安全地,你們也就能收到貨了。”
狩迦與伊曼尼對視一眼後便大笑起來:“哈哈,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居然敢威脅恐怖份子!”
“誰給的?當然是樑靜如啦!”
陳熙話音剛落,狩迦的獰笑還凝固在臉上,窗戶突然爆裂成萬千碎片。
恐怖的衝擊波像無形的巨錘橫掃大廳,所有人都如同被踢飛的布娃娃般拋起。
狩迦的貝雷帽飛旋著與碎玻璃共舞。
水晶吊燈墜落時發出管風琴般的轟鳴,與人體砸地的悶響交織成死亡交響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