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陳熙離開後,先是農業股大跌,接著就是農協內部有不少人被特搜部請去喝茶,搞的是人心惶惶。
協會內部和外界有不少傳言,說是佐伯鐮治被帶走後交待了許多農協高層的小秘密,但是在陳熙看來卻應該不是這樣。
“如果佐伯鐮治真的說了些什麼,那你父親早就被帶走問話了。”
“說的也是,可是他跟我父親不和,而且還想奪取會長之職。這次又被弄去調查,肯定以爲是我父親從中作梗的,沒理由不會亂潑髒水呀。”
“剛剛我碰到了一個人,叫做佐伯湓奮。他是一個只爲家族利益考慮的人,我想佐伯鐮治心裡也有家族吧。如果你父親也進去了,那佐伯家就真的亂了。”
陳熙搖了搖頭。
“湓奮……這個人有點死腦筋……”紗織想了想。
“嗯,發現了。這傢伙不但看伊勢蒼月不順眼,還看我不順眼。剛剛差點就要劍砍我了呢……”
陳熙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問道:“對了,伊勢蒼月這傢伙不是在農協裡有職務嗎,那他是主張與美利堅人合作,還是怎樣?之前與他對話過一次,那傢伙好像有些看我不順眼呢。”
紗織歪著頭思索片刻:“這人似乎父親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以前父親詢問過他,他總是說都聽父親的。”
“我看這人隱藏的很深,不像是個沒有主見的傢伙,否則也不會在農協裡爬的這麼快。”
“好了,別想了。父親說處理好東京的事情就回來,讓你把後續的貨物供應給處理好就行。”紗織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日子一天天都過去。
這幾日陳熙無聊的時候就跑去找佐伯湓奮練劍,上次看到伊勢蒼月幾招就將對手打敗,讓他的警惕性大大的提高了。
“你這傢伙爲什麼每次都趁著我們練劍的時候來,是不是想偷學我們佐伯家的劍法?”佐伯湓奮拿著竹劍指著他。
陳熙則是嬉皮笑臉的說道:“就你們那些不入流的劍法,除了名字取的牛X以外,簡直就是一無是處。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過來也就是想給你們指導幾下而已。”
“你說什麼?”幾句話就將佐伯湓奮的脾氣給點燃了。
“要不我打贏你,你回答我幾個問題?”
“來就來!”
陳熙見激將法成功,於是便也拿了一把竹劍過來,意思是比試一下。
幾招交手後,佐伯湓奮氣喘吁吁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好傢伙,倒是有兩下子,不過比起伊勢蒼月來說還是要差些,真不知道你當初是怎麼贏他的。你想問什麼?”
“就聊聊伊勢蒼月。”
“他?”
“對呀,就他。”
陳熙對著佐伯湓奮挑了挑眉。
想要多問些信息,就只能從對方感興趣的地方下手。以劍道切入,再合適不過了。
佐伯雅子住所。
“母親,之前說要讓我參與到倉庫的管理工作,現在怎麼取消了?”伊勢蒼月跪坐在那,一臉恭敬的問道。
佐伯雅子擡了擡眼皮:“後期工作一直都是女人負責,本來以爲卡卡西不太適合,沒想到她卻處理的很好。你手頭有那麼多事要去處理,我就不給你增加負擔了。”
伊勢蒼月眼神中閃過一絲不甘:“是因爲那個華國人嗎?”
“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最近母親對他的態度有所轉變,是想讓未來女婿參與到佐伯家的生意裡去麼,可他畢竟是個外國人呀。”
“這些都不該是你考慮的事,不要擅自揣測長輩的想法!”佐伯雅子不客氣的說了句。
見她有些不高興,伊勢蒼月也只能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農協最近出了不少事,除了鐮治以外,還有些佐伯家的人也被帶去調查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再出問題了。你在協會裡任職也有一段時間了,之前皓介感覺你和鐮治他們走的很近,所以對你有一些偏見,看來是我們想多了。你對工作的認真態度大家都看在眼裡,在一些事情上也沒有倒向鐮治他們。聽說家族裡的女孩也對你好感頗多,你有中意的女孩子嗎?”
“沒……沒有……”
伊勢蒼月聞言,努了努嘴。
“嗯,到時候我會給你挑選個不錯的女孩子,那時候你也會正式成爲佐伯家的一份子,這樣就不會有人在私底下對你說三道四的了。”佐伯雅子念及對方曾救過自己,於是決定許一門親事給他。
“全聽母親的安排。”
伊勢蒼月垂著腦袋,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晚餐時間。
“今天是什麼日子,爲什麼會和那麼多人一起吃飯?”陳熙跟著紗織來到一個巨大的屋子裡,看著分別坐在兩側的二十多號人,不由低聲詢問。
“不知道,母親就叫我們來吃飯而已,這裡一部分是佐伯家的族人,還有些則是和佐伯家有特殊關係的人。”紗織看了看左右。
“特殊關係,那又是什麼?”
“有點像你們華國古代的門客,但大部分其實都是佐伯家的親戚。族裡有那麼多人,這親戚算下來都不知道有多少了。在座的都是有些本事,或者說是對佐伯家有用的人。他們給我們提供幫助,我們也會給他們不錯的待遇。”
“呵呵,你們佐伯家還真會玩。一會來個義子,現在又是什麼門客……”
陳熙嘴裡嘀嘀咕咕的坐了下來。
周圍的那些人都是有說有笑,時不時還用眼神瞥向他這邊。
這時,他看見一個青年走了過來,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主座一側,正是伊勢蒼月。
“這主座應該是你母親坐的吧,現在是特殊時期,你父親不在家,佐伯家的那些老頭子怎麼不出來?”陳熙面露疑惑。
“聽說去東京了,那邊的情況不是很好。”紗織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就在兩人談話之際,佐伯雅子也到場了。她清了清嗓子道:“最近的事情大家也都清楚了,農協裡出現了一些小麻煩,所以我們們一定要將大後方安定好。然而,這些都是我的想法,某些人卻不是這麼想的。我收到了一些消息,說是有人趁亂搞些大動作,將公司裡的貨物倒賣出去。還有點則是做假賬,把公司的大批資金放入了自己的腰包裡。這平時搞些小偷小摸的,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目前這種危機時刻,你們居然還在爲一己私利大肆斂財,難道佐伯家平時待你們不好嗎?”
大廳內氣氛降到了冰點,很多人都低著個腦袋不敢說話,明顯就是心裡有鬼。
“加藤太陽,你居然把倉庫裡的大米換成了沙子,然後將貨物賣給了一家剛剛註冊的公司。據我調查,那些大米運走後就裝船被運到了美利堅。在這種糧食緊缺的情況下,你居然還勾結外人想掏空佐伯家,試圖讓皓介沒糧可投放到市場上……”佐伯雅子用冰冷的眼神看向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
“你們栽贓鐮治也就算了,現在還想來對付我。哼哼,我看你就是想把我們這一派都清除掉。”加藤太陽冷哼一聲,一臉的不服氣。
“這人是誰呀。”陳熙見對方這麼狂妄,於是偷偷問道。
“佐伯鐮治的親戚,在場的不止他一個。話說,你聽的懂他在說什麼嗎?”紗織小聲的回答著。
“這段時間也學了不少島國話了,就算聽不懂,還看不見他那拽樣嘛!”
“這傢伙是說我母親故意打壓他們鐮治一派。”
“知道知道,我聽的懂。”陳熙咧嘴一笑。
“鐮治的事情是他咎由自取,他是他,你們是你們。我做事還是很公平的,這次是你們做的太過分了,我纔會特別搞個飯局說出來。”佐伯雅子目光掃過衆人。
“我看不見得吧,我剛剛得到消息。就在一個小時前,佐伯皓介也被特搜部給約見了,說是有不利於他的證據。你是不是覺得這都是鐮治提供的,所以故意來報復我們。”加藤太陽爆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聞言,整個大廳都炸鍋了,所有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聽到這話,紗織的臉色變的異常的不好看。她試圖用眼神和母親交流,然而對方壓根就沒看她。
“寶貝,沒事吧。”陳熙輕輕搖晃了一下她的胳膊。
“他說我父親也被調查了。”
“知道,沒準是瞎說的呢。”
陳熙安慰道。
“你胡說些什麼,別想用動搖軍心的話來試圖逃避自己犯下的過錯。”佐伯雅子很快就做出了回擊。
“你別光說我們私底下中飽私囊,瞧瞧你那個華國女婿。據我所知,華國的糧食都很便宜的,就算加上海運的費用,那也是價格極低的,但是這些糧食運到島國來卻翻了好幾翻。皓介之前說不進口美利堅廉價的糧食是因爲怕對方佔領島國的市場,那進口華國的糧食就不怕對方佔領市場了?現在各大超市裡的食品雖然都還是我們島國的品牌,但原材料都是華國進口的。我們曾經都很自豪的說,食品原材料都產自當地,現在卻變成了掛羊頭賣狗肉,這裡面的錢是不是被皓介跟他的女婿給吞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加藤太陽邊說邊指向陳熙。
“你看我幹雞毛!”陳熙不爽的罵了句。
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
“夫人,我覺得加藤說的沒毛病。你不能光看著女婿私底下斂財視而不見,而一直針對我們吧。”這時,加藤太陽旁邊的一個胖子也開口說話道。
陳熙知道,這個肥豬肯定也是佐伯鐮治的親戚。
“蒼月!”
佐伯雅子沒有理那個胖子,而是看向旁邊的伊勢蒼月。
伊勢蒼月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幾份文件就開始唸了起來:“中島優鬥稱倉庫的冷藏設備壞了,導致大量食物變質並進行了銷燬,實在偷偷以極低的價格販賣給唐人街的華人超市。
大野剛志本週三次假借運輸損耗名義,私自截留三百公斤牛肉與兩噸冷凍海鮮,轉賣給銀座高級料亭'鬆雪',獲利全部存入其情婦開設的殼公司。”
被點名的光頭男人猛地站起來,額角青筋暴起:“那……那是我叔叔的店!正常交易!”
然而伊勢蒼月還在繼續念:“久保田涼挪用補貼款購買……”
“給你們三天時間,都把自己挖的窟窿給補上,否則我會把這些東西都提交給有關部門。”佐伯雅子說完便開始用餐了。
在場的人聞言紛紛低頭吃飯,並小聲的交流著。
“那個黑皮幹嘛老看我,感覺想找我幹一架的樣子。”吃著壽司的陳熙不爽的看向那邊的加藤太陽。
“哼,他就不是個好東西。”紗織也不客氣的用眼神回懟過去。
“爲什麼這樣說?”
“聽族中的女孩說過,這傢伙總是看她們的眼神色瞇瞇的。上次看我也是……身爲長輩,居然這樣。”
“艸,找個機會把他眼珠子給挖出來。”本就不爽的陳熙,現在越發不開心了。
自己老婆當然只能自己色瞇瞇的看,哪裡還能讓別人看?
“不對,總感覺哪裡不對。”
“什麼不對?”
“這個加藤太陽是佐伯鐮治的親戚,佐伯鐮治都已經被抓走調查了,這個加藤還跟美利堅人混在一起幹嘛?把市場搞亂,讓佐伯皓介下臺?他圖什麼?”
“當然圖利啦。”
“感覺不是這樣。”
陳熙搖了搖頭。
飯吃到一半,陳熙突然感覺一陣尿意,於是悄聲對紗織說:“我去趟洗手間,很快回來。“
推開和式移門,走廊的冷空氣讓他稍微清醒了些。陳熙揉著太陽穴,心裡盤算著該如何應對眼前這混亂的局面。廁所裡很安靜,只有滴水聲在空蕩蕩的空間裡迴盪。
當他剛剛拉開褲子拉鍊,打開水龍頭時。身後突然出現一雙大手掐住了他的後脖,一道不流利的華國語突然響起:“都是你這個討厭的華國人,害的我們的計劃功虧一簣,本來鐮治就要當選了,佐伯家的未來要毀在你這個外國人手裡了……八嘎!”
加藤話還沒說完,就暴怒的罵了一句。
因爲被掐住脖子的陳熙突然轉身,褲襠處噴出的一道弧形水柱,帶著體溫的液體將加藤的衣服打溼大片。由於身體晃動的太過激烈,甚至尿液還噴到了對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