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華國男人疼老婆,族姐以後的日子應該會是很幸福的呦。”女孩露出一抹微笑。
“什麼意思?我父親也很疼母親的。”紗織淡淡的問了一句。
“不是的,族姐。我嘴笨不太會說話,你可不要誤會了。”女孩有些楚楚可憐的擺了擺手。
“嘴笨以後就少說話。”
“知……知道了……”
女孩拼命點了幾下頭,接著就快速逃離了。
“你們兩個嘰裡呱啦的在那說什麼呢?”陳熙撓了撓頭。
“沒什麼。”
“我看你剛剛對她說話似乎不是很客氣呢,兩句話就把人給嚇跑了。”
“哼,你不會是看上那個女人了吧,她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紗織叉著腰,鼓了鼓腮幫子。
“額,爲何這麼說?長相的確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不是說這個,別看她楚楚可憐的那樣,其實就是個綠茶。”
“嘖嘖嘖,你們女人是不是見到說話比較嗲的人都覺得是綠茶?人家還都還沒喊我好哥哥呢!”
“去你的,我一會還有工作,你先自己逛一逛。”
紗織氣鼓鼓的踢了他一腳。
來到以前舉行慶典的廣場,這裡已經成了佐伯家平時鍛鍊和製作食物的地方。
東側,十幾個男人赤膊上陣,手持沉重的木槌輪番砸向石臼中的糯米糰。整齊的吆喝聲伴隨著咚咚的悶響在廣場上回蕩。
不遠處,一排身著藏青色劍道服的年輕人正在練習劍術。竹刀破空的聲音咻咻作響。領隊的一個青年時不時糾正姿勢:“手腕再壓低!腰部發力!”
西側,身著素色和服的婦人圍坐成圈,嫺熟地處理剛捕撈上來的河鮮。見到陳熙來了,不由自主的開始低聲交流:“那個華國人又來了,我本來還以爲大小姐會和他分手的呢。”
“是呀,怎麼會找了個外國人呢,真要是開了先例,以後佐伯家是不是都有外國血統了。”
“大小姐從小就出去留學了,跟我們不太一樣。我經常見她和夫人頂嘴呢。”
“還是找個島國男人好,我看那個蒼月就不錯,說話斯斯文文的,對人一向都很和善。”
“人倒是不錯,但好像族裡有些年輕人不太喜歡他呢。瞧,好像又有人找他麻煩了。”一個婦人說著便用手指了指不遠處。
剛剛那幾個練劍的青年,此時正圍著一個男人。
“別以爲自己在協會裡混了個職務,就可以對我們指手劃腳的。一個外人而已,這裡可是佐伯家,不是農協!”領隊的青年用手戳著伊勢蒼月的胸口。
“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最近出了點狀況。所以想提醒一下大家,而且這也是父親和母親的吩咐。”伊勢蒼月面色平靜的回了句。
“哼,我怎麼沒有聽族長說過?要通知我們也是大小姐來,你算個什麼玩意。還父親、母親呢……你就是個外來戶!”
“麻煩讓讓,我還有事。”
伊勢蒼月見對方蠻不講理,於是便想離開,殊不知邊上的幾人壓根就不肯讓路。
“你不是劍法很厲害嘛,上次被一個華國人給打敗了,簡直就是丟我們島國人的臉。之前我有事情沒來參加慶典,否則哪裡容的著外人囂張。”領隊的青年掂了掂手中的竹劍,給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很快,一把相同的竹劍便出現在了伊勢蒼月的面前。
一分鐘後,廣場中央,兩人面對面持劍。
“哈!”青年大喊一聲,朝著伊勢蒼月一劍劈了過去。
兩把竹劍撞擊在一起發出啪啪啪的聲響。
青年不愧是領隊的,劍法在佐伯家年輕人裡算是很不錯的。
竹劍化作一道殘影直取伊勢蒼月面門。這一記‘面’技快若閃電,標準的一步一劍展現出了他紮實的基本功。
然而,看似兇猛的一劍卻被伊勢蒼月閃躲。接著,伊勢蒼月突然變招,他左手成掌托住劍柄末端,竹劍瞬間化作一道白虹貫出。
“啪!”一聲脆響,劍尖正中青年護手甲中央。
青年只覺虎口一麻,竹劍脫手飛出三米開外。他錯愕低頭,發現胸前道服已多了一道白色粉痕,正是劍尖觸碰的印記。
“你輸了。”伊勢蒼月收劍行禮,額角甚至沒滲出一滴汗珠。
青年臉色鐵青地呆立當場,場邊響起零星的掌聲,很快又尷尬地沉寂下去。
躲在遠處的陳熙摸著下巴嘀咕著:“這傢伙之前跟我打的時候是放水了,還是最近進步神速?怎麼感覺像是兩個人似的……”
等到伊勢蒼月走後,陳熙便大搖大擺的來到青年面前。
他先是用手比劃了一下,然後又用不標準的島國語夾雜著英文說道:“哈嘍,這位兄弟。你是不是也看那小子不順眼呀,真是太巧了,我也看他不順眼。”
青年擡眼看了看他,用流利的華國語說道:“你就是大小姐的那個華國未婚夫吧,我不但看他不順眼,也看你不順眼。你剛剛是在邊上偷看我們比劍,現在故意跑來嘲諷我的是吧。”
“額……這位兄臺,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不過,你這華國語說的可真不錯。”陳熙嬉皮笑臉的跟對方打著哈哈。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青年見狀也沒了什麼脾氣。
然而他卻並不想搭理陳熙,只是慢慢的走過去將地上的竹劍拾了起來。
“我看那個伊勢蒼月就不是個好人,他來你們佐伯家肯定是別有所圖,誰會跑去外人家裡給別人當兒子的呢?雖說你們島國有什麼義子文化,但現在可是21世紀了……”陳熙又強行開啓了聊天。
“我看你也一樣,都好不到哪裡去。他來佐伯家我不知道是幹嘛的,但你來佐伯家我卻知道是什麼目的。”
“哦?我有什麼目的?”
“一是爲了財,二是爲了大小姐的美貌。”
“哈哈哈,你只猜對了一半。這錢我可不缺,你們佐伯家這次的難關還是我幫著度過的呢,敢問老兄如何稱呼?”
“佐伯湓奮。”
“哦,果然是滿嘴噴糞……”
陳熙聽完小聲的嘀咕道。
“你說什麼?”佐伯湓奮沒有聽清對方的話。“沒什麼,我說這名字不錯。”
“你剛剛說幫助佐伯家度過難關,明明就是因爲你,我們佐伯家才遇到了那麼多麻煩。”佐伯湓奮拿起竹劍指向他。
“兄臺何出此言?”陳熙腦袋裡都是問號。
“你有手機嗎?”
“有呀。”
陳熙疑惑道。
“打開股票軟件,看一看現在的農業板塊。”
“嗯?”
他按照佐伯湓奮的話點了點屏幕,很快他就明白過來。
島國的農業股現在處於暴跌趨勢。
只聽佐伯湓奮繼續說道:“大地震後農業股大跌,後面因爲各種救援和扶持逐漸復甦。新津港爆炸後,股價下跌。前兩日的農協醜聞曝光後,市場恐慌蔓延,現在的農業股已經崩盤了。這一切都和你有關係……”
“等等,老子不運糧救你們,市場怎麼復甦?農協醜聞跟我有毛關係。難道你是想說,要不是我,農協早就選擇美利堅人了,就不會出這事?”陳熙有些好笑的看向他。
“我纔不主張投靠別人呢,我們島國的農業要靠自己發展。”佐伯湓奮將竹劍高高舉起。
“沒人幫助你們,靠自己怎麼發展?怕不大地震後早就餓死咯。”陳熙攤了攤手。
“別人餓死關我毛事,只要佐伯家的人不捱餓就行了。”
佐伯湓奮冷哼一聲。
陳熙算是搞明白了,這傢伙就是個只看重家族利益的人。
一切有可能對家族不利的人,都是他敵視的對象。
“我跟你說啊,我娶了你們大小姐,那就是自己人了,我肯定會幫助你們佐伯家的。但剛剛那個傢伙就不同了,誰知道他來這有什麼目的呢。你看他現在在農協搞了個職位就對你們吆喝來吆喝去的,以後萬一爬的更高,族裡的人還有好日子過麼。”陳熙拍了拍佐伯湓奮的肩膀。
佐伯湓奮抖了抖肩,先是抗拒了幾下,便陷入了沉思。
“不對,你是個外國人,他至少還是個島國人呢。你們兩個都有嫌疑!”想了一會,佐伯湓奮立馬將他推開。
“靠,你這個死腦筋。”陳熙有些無語。
“別想著幹壞事,我會死死盯住你們兩個的。”佐伯湓奮用手指指了指他。
“別的壞事我不會做的,我只會晚上回房和你們大小姐做壞事,嘿嘿嘿,我先走啦。”陳熙丟下一句話後就迅速跑開,只留下站在原地的佐伯湓奮在那氣憤的大喊大叫。
“佐伯家就沒有幾個正常人嗎?”陳熙跑了一會便停了下來。
“你好,我是佐伯杏璃,剛剛我們有見過面喲。”一道熟悉且甜膩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陳熙扭頭一看,這不正是吃完飯見到的那個女孩嗎?
女孩說的是英語,陳熙便也用英語跟她打了個招呼:“你好!”
“你是叫陳熙吧,我聽族姐經常誇你呢。”佐伯杏璃有些自來熟的靠了過去,近到陳熙都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味。
“是嘛,都誇我什麼了?”
“她說你人很好,又有本事。還幫家族度過了難關,要是沒有你,佐伯家這次算是要栽了。還說你是她接觸過的男人裡,最厲害的。”
“哦?她有接觸過很多男人嗎?”
“不不不,那些都是她的追求者而已。我這人嘴笨,不是很會說話。你可不要告訴族姐呀。”
“我怎麼沒聽說過,是遇到我之前有的,還是在島國發生的?”
“族長是農協會長,佐伯家在島國也是很有實力的,想娶族姐的人那是很多的。反之,佐伯家也會挑選有實力的女婿來幫助家族發展。”
“你意思是說,你族姐選擇我,也是爲了家族發展考慮咯?”
“沒……沒有,我這嘴太笨了,不會說話。我是想是說你非常優秀,族姐纔會看上你。”佐伯杏璃拍了拍自己的嘴,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沒法生氣。
“我看你對所有事瞭解的蠻多的嘛,那我問問你,伊勢蒼月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人還挺好的呀,族裡不少女孩都喜歡他呢。”
“哦?就那個像幽靈一樣的傢伙?我好像看他永遠都是一個表情呢……對,就是面癱。我有一個老同學和他是一模一樣。”陳熙立馬就想到了李信。
“怎麼會呢,蒼月平時很溫和的,從來都沒有發過脾氣。”
呵,不發脾氣的人肯定有問題。
要麼是故意隱忍,要麼就是心裡變態。
陳熙在心裡想到,他輕咳一聲道:“我看未必吧,這傢伙好像對我不是很友善的樣子。是不是我之前比劍贏過他,讓他很沒面子?不對,這傢伙之前總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你族姐面前,是不是對她有非分之想?”
“應該不會吧……”佐伯杏璃搖了搖頭。
就在兩人談話之際,一道清冷的女聲突然響起:“你們兩個在這做什麼?”
聞言,佐伯杏璃渾身一顫,看到來人是紗織後,便下意識的往陳熙身後一躲。那楚楚可憐和害怕的小模樣,就像是受欺負了似的。
“沒事,和你族妹聊會天而已。”陳熙走過去想摟住紗織,結果卻被一巴掌拍開。
“是嘛,聊個天能靠的那麼近?我剛剛看到她都快把腦袋貼到你胸口上去了。”紗織翻了個白眼。
“族姐你誤會了,都是我的錯,我這就走。”佐伯杏璃低著頭,擦了擦眼角,踱著小碎步飛似的逃走了。
“哼,跟我回去。”紗織掐了一把陳熙的腰,然後轉身離開。
回到房間,兩人把門關好後,紗織叉著腰問道:“這騷狐貍是不是勾引你在?”
陳熙摸了摸鼻子:“那倒沒有,不過話裡似有似無的都像是在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又問她伊勢蒼月是個什麼樣的人,得到的答案居然是很受佐伯家女孩的歡迎,就那面癱怪,會受女人喜歡?”
“呵呵,覺得自己沒人家魅力大,心裡不爽了是吧。你是不是想把佐伯家的女人都收進後宮呀。”
“什麼呀,我指的不是這個,就是好奇這傢伙是個什麼樣的人而已。總感覺他怪怪的,又說不上哪裡有問題……”
“不說這個了,剛剛清水那邊傳來了東京的消息,情況不是很好……”
紗織突然變的嚴肅起來,她看了看門窗的方向,然後摟住陳熙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