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夫挑了挑眉,他放下手中的槍,雙手抱胸,饒有興致地看著歐陽鳴:“哦?那你倒是說說,閉氣射擊有什麼好處?”
歐陽鳴挺直了腰板,信心滿滿地開口:“閉氣射擊能提高穩定性,尤其是在扣動扳機的瞬間。狙擊手在瞄準時,通過閉氣來減少身體的晃動,尤其是呼吸引起的胸腔起伏。這樣一來,瞄準鏡裡的目標就不會因爲呼吸而上下浮動,射擊精準度自然就更高了。而且,閉氣還能讓人更加專注。在屏息的那一刻,注意力會完全集中在目標上,外界干擾幾乎被屏蔽。這對於狙擊手來說尤其重要,因爲他們往往需要在遠距離上精準命中目標,任何微小的偏差都會導致失敗。原理就是閉氣可以短暫提升腎上腺素水平……”
“哇,寶貝你懂的好多呀!”Liya在旁邊小聲的誇獎道。
衆人一臉錯愕的望向歐陽鳴,不知道這傢伙從哪裡學來的這些。
其實歐陽鳴壓根就沒摸過真槍,剛剛說的這些話都是他從陳冠東演的那部《狙擊王》裡學來的。
電影裡陳冠東就是使用閉氣法,讓身爲教官的任閒齊大爲惱火。
此情此景似乎跟電影裡的狀況一模一樣。
戴夫是個呼吸派,聽到歐陽鳴的話立刻冷哼道:“閉氣射擊確實能減少呼吸帶來的晃動,但它也有侷限性。首先,長時間閉氣會導致缺氧,影響判斷力和反應速度。尤其是在實戰中,狙擊手可能需要連續射擊或等待最佳時機,強行閉氣反而會讓人疲憊不堪。其次,閉氣會導致肌肉緊張,尤其是肩部和手臂的肌肉。這種緊張感雖然能暫時穩定身體,但長時間維持會讓動作變得僵硬,反而影響射擊的流暢性。閉氣射擊也就適合在扣動扳機的瞬間使用,而不是整個過程……”
兩人的對話其實在場大多數人都聽不懂,也就陳熙與狗子在這方面比較熟悉。
說句老實話,如果是沒有重生且二十歲左右的陳熙,在聽到剛剛戴夫的那番話後,絕對會第一個跳出來反駁。
因爲他以前就是個閉氣派。
從以前學格鬥時他就習慣了閉氣,那個時候教官也沒有跟他說過這方面的問題,後面到了玩射擊,他也一直使用閉氣法。
無論是格鬥還是射擊,他在使用了閉氣法後效果都遠超別人,不過換來的卻是許多副作用。
然而到了三十歲以後,陳熙的想法就發生了巨大的改變。身體機能的下降,在使用閉氣法時就沒那麼好使了,反而是呼吸法更爲順手。
但習慣已經養成,哪裡有那麼好改的,他覺得剛剛戴夫的話說的有道理。閉氣也只能在扣動扳機的那一瞬間進行比較合適。
對於閉不閉氣觀點,陳熙以前也與某些專業人士討論過。
在射擊領域上,一些專業射擊教練和射手支持閉氣,就像歐陽鳴所說的那樣,在扣動扳機的瞬間短暫屏息,以減少呼吸引起的身體晃動,提高精準度。
在軍事和警察的射擊訓練中,閉氣射擊是標準技術之一,尤其是在遠距離精準射擊時。
反對閉氣的人相對較少,他們都是一些經驗豐富的老兵或競技選手,能夠在自然呼吸狀態下保持穩定,所以認爲在高強度戰鬥或連續射擊中,長時間閉氣會導致缺氧,反而影響反應速度和判斷力。
但在格鬥領域就不同了,支持呼吸的人比閉氣的人多。
格鬥是一項高強度的全身運動,需要持續的能量供應和氧氣攝入。長時間閉氣會導致缺氧,影響體力和反應速度。自然呼吸有助於保持肌肉鬆弛,避免因過度緊張而限制動作的靈活性和爆發力。
當然,閉氣也是有優勢的。在出拳、踢腿或投摔的瞬間,閉氣可以增強核心肌羣的收緊度,提升爆發力。這種技巧在如拳擊、空手道中被一直使用。
職業拳手通常在攻擊時呼氣,以保持動作的連貫性和力量輸出,而短暫閉氣僅限於重擊瞬間。這與剛剛戴夫說的扣動扳機時可以選擇閉氣的道理差不多。
爲什麼陳熙以前是個閉氣派呢,那是因爲他學的東西太多太雜了,於是就將其融合起來變爲了瞬擊術。
閉氣可以更好的提高爆發力,以及腎上腺減少疼痛。
不過缺點就是,如果短時間內解決不掉對手,陷入到纏鬥戰後。那閉氣帶來的副作用就相當大,例如胃痙攣、心跳異常。
有些人還會出現頭暈、視力模糊、反應遲鈍、呼吸急促、血壓升高、肌肉僵硬、焦慮等情況。
尤其是三十歲以上的人羣,身體機能本就開始下降,再使用閉氣法簡直就是自我折磨。
國內很早以前的大部分格鬥家都將閉氣派視爲歪門邪道,甚至出現過公然排擠的情況,例如曾經某武校的校長-劉大師,就曾經被聯合搞的連學校都開不下去了。
歐陽鳴被戴夫說的有些臉紅,他只是個看過電影的理論者,連真槍都沒摸過。
戴夫走到靶場旁的木樁前又開口道:“2009年,阿富漢庫納爾省,我當時的搭當是賈斯汀。那次任務是清除山脊線上一處敵人的迫擊炮陣地。賈斯汀在800米外鎖定目標後,突然用無線電低聲罵了句髒話。他說對面巖石縫裡還藏著個放哨的,戴著黑色纏頭巾,那通常是高級指揮官的標誌。
賈斯汀開始調整呼吸。我透過觀測鏡看著他胸前的彈匣袋隨呼吸起伏,但他突然屏氣超過15秒,那是我後來調取錄音測算的。他的十字線死死咬住目標的胸口,但目標突然彎腰去撿水壺。緊接他開火了,可缺氧導致的顫抖讓子彈偏離了整整60釐米,擊碎了目標腳邊的石頭。
下一秒,對面的山坡上炸開了重機槍的火線。爲了掩護賈斯汀,我們的機槍手托馬斯不得不暴露位置。三天後,托馬斯的屍體被發現在山谷裡,四肢被鐵絲綁住,喉嚨上卡著他自己的軍牌。
一個月後,賈斯汀在軍法處聽證會上說:‘我閉氣時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那讓我誤以爲還能再等半秒。’但狙擊鏡裡的影像數據顯示,他的瞳孔在缺氧狀態下已經無法聚焦。這就是爲什麼他會錯判撿水壺的動作是目標下蹲隱蔽。
那之後,五腳大樓在《陸軍狙擊手手冊》修訂版裡專門加了條款,連續閉氣超過8秒的狙擊手必須轉移陣地。因爲人體血氧飽和度一旦低於85%,判斷誤差率會飆升400%……”
陳熙詫異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個教練,這個故事他以前聽過,那個賈斯汀已經成爲了射擊界裡有名的反面教材。
“吹牛皮,什麼阿富漢打過仗,我還說我是奧特曼呢!”歐陽鳴小聲的用國語嘀咕著。
Liya則是在心裡偷笑,但嘴上還是安慰著男朋友。
見歐陽鳴無法反駁,衆人也都開始聽從戴夫等人的教導開始了打靶練習。從來沒摸過真槍的衆人很是興奮,一個個拿著槍就開始射擊,這讓周邊的那羣鬼佬教練們全都是髒話亂飈。
這就和國內學開車一樣,教練碰見新手都會上去吐槽幾句,尤其是見到舉止不按照規定來的,那指不定就要問候你全家一遍。
“戴夫,我想請教一下,如果之前習慣了閉氣法數年,還能改的過來嗎?”這時,陳熙走過去開口問道。
“習慣數年?你不是才摸槍嘛,以前玩過射擊?看你年紀也不大,那倒是可以調整過來的。人類動作模式通過約300-500次正確重複即可形成新肌肉記憶,即使有長期閉氣射擊或格鬥習慣,也可以通過系統訓練仍覆蓋原有習慣。現在科技還是很發達的,買個血氧指環就可以持續監測血氧飽和度,能讓身體重新適應正常供氧節奏,緩解閉氣依賴。這裡可以給你個真實案例參考,海軍陸戰隊狙擊手米切爾·佩裡服役期間因依賴閉氣導致多次間歇性黑視,他是使用階梯式呼吸法,將每次閉氣時間從8秒階梯式縮短至3秒,也就是每天減0.5秒,強制建立了新呼吸鏈路。還有就是心率變異性訓練,通過瑜伽的4-7-8呼吸法,就是吸氣4秒,屏息7秒,呼氣8秒,這樣可以提高自主神經系統對缺氧的調控能力……”
陳熙聞言點了點頭,他前段時間看過一個紀實訪談,前聯合王國SAS狙擊手卡爾·哈里斯在訪談中坦言:“我在阿富漢戰場上因閉氣過多導致兩次任務失敗。後來用呼吸節拍器重新訓練射擊節奏,現在是北曰官方射擊課程的呼吸控制教官。”
不過那個訪談裡並沒有說如何訓練,看來這個戴夫還是有真東西的。
“哈哈,過癮!過癮!”這時不遠處的袁帥嘴裡發出了興奮的叫喊聲。
“噠噠噠——!”
炸雷般的槍聲在射擊場上來回激盪,袁帥的嘶吼幾乎被淹沒在金屬風暴之中。他死死扣著步槍的扳機,空彈殼下雨般砸在水泥地上,彈跳時發出的叮噹聲活像一鍋燒開的金屬沸水。
“停火!停火!你他媽這是在洗地!知道這把槍的子彈多少錢一發嗎?!5澳幣!像你這麼瞎打簡直就是在浪費!”教練的臉漲得通紅。
衆人聞言都是一愣,五塊錢一發子彈,那不是開個三四槍,就等於是1小時的工資了嘛!
“臥槽,這麼貴?”歐陽鳴張了張嘴道。
土澳射擊場的價格都差不多,手槍子彈要稍微便宜那麼一丟丟,但是跟步槍子彈差不了多少。
常見口徑的9mm Luger、.45 ACP、.357 Magnum單發價格差不多2-3塊澳幣。
半自動步槍單發價格差不多4-5塊錢。
這還沒算上教練費,土澳的射擊教練費差不多在100澳幣每小時。稍微牛X一點的,如戴夫這種老兵價格估計要更高。
除了子彈費和教練費,有的場地還要門票費。
也就是說你一槍不打來這裡看都要給錢。
陳熙前世也去打靶場玩過,他聽那些鬼佬說過,這個門票錢其實也就是土澳政府對彈藥徵收的GST。
像墨村、悉村的打靶場其實還是比較便宜的,因爲子彈的運輸成本很低。
如果是偏遠地區,子彈價格差不多要高出個20-30%左右。
陳熙記得美利堅的子彈很便宜,同款式的子彈差不多隻要0.5-0.6美元,而土澳直接收費翻了幾翻。
不過子彈最貴的應該是聯合王國,那邊的子彈差不多要2.5英鎊一發,簡直就是鈔票在燃燒。
與此同時,土澳各大城市的公交系統突然陷入癱瘓。
街道上,人羣熙攘,舉著牌子的隊伍高聲喊著口號:“漲薪!減少工作量!更多假期!”他們是由工人、司機等團體組成的遊行隊伍。
路上的行人對此早已司空見慣,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繼續趕路。然而,今天的罷工來得異常突然。沒有事先通知,也沒有任何預告。
地鐵站臺空無一人,巴士停靠在路邊,司機座位上空蕩蕩的。學校裡,教室裡空空如也,學生們被迫停課。
這場突如其來的罷工,不僅讓自由當政府措手不及,就連工當的許多高層也感到意外,他們並未收到任何關於此次行動的消息。
墨村政府大樓內,能源部長瑞恩正坐在會議室裡,眉頭緊鎖。對面的諾伯特則是一臉焦躁,語氣急促:“新能源汽車項目的投入實在太大了,但回報卻少得可憐。官方必須增加對電車的補貼,否則這個項目就完了!”
瑞恩無奈地聳了聳肩,臉上帶著疲憊說道:“諾伯特,你要明白,土澳沒有自己的電車生產商,所有車都依賴進口。如果完全由政府來補貼消費者買車,你知道那會是多麼龐大的開支嗎?我是能源部長,不是財政部長!”
窗外隱約傳來的遊行聲,瑞恩來到窗口查看,臉色很是不好看。
他來到桌前拿起電話,諾伯特則好奇的站在窗戶前向外觀望。
一分鐘後,瑞恩掛掉電話,拍了拍諾伯特的肩膀道:“看到了吧。”
“不就是遊行麼?很正常的事情呀!這幫人哪年不都要求漲工資嘛?”諾伯特不以爲然。
“這可不是簡單的遊行,那幫人都是工人、教師等中下層代表,大部分都是工當的選民。去年結束完大選,我們自由當獲勝了,現在他們又鬧這一出,你說他們想幹嘛?我剛剛得到消息,這次的遊行就連工當的很多人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你懂嗎?”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你真是個政治白癡!”
瑞恩心中有些無語,自己說了那麼多,眼前的這個傢伙居然還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