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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說起來,當(dāng)初在夜府的時候,夜晚跟夜震夜威還真是不熟悉。許是因爲(wèi)嫡庶之別,這兩位嫡子雖然並沒有爲(wèi)難自己,但是很多時候都是懶得用正眼瞧你一眼,這種蔑視其實(shí)也是最令人難受的。
只不過夜晚那個時候並不在乎這些,她的目的不是要跟夜家人搞好關(guān)係,從來都是奔著進(jìn)宮這個目標(biāo)的。所以有的時候,她反而很感激夜威夜震這種高高在上的嫡子做派,這樣的話夜晚的麻煩也會相對的少了很多。
夜晚在正殿旁邊的小側(cè)殿見了夜震,兩年沒有見過了,夜晚還真覺得有些恍惚,瞧著眼前的人似有些不相識。夜晚的記憶中夜威夜震的長相多是隨了黎氏,五官比較立體,讓人一看就是那種具有視覺衝擊的帥哥。
而現(xiàn)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夜震,卻有些憔悴,儘管用力去遮掩,可是眉梢之間還是瞧見了幾分憔悴之色。夜家的男人都是驕傲的,夜震這般的這樣只怕也是不想在夜晚面前太落魄,惹了笑話。所以今兒個換了一身新衣,鮮亮的墨綠色繡著團(tuán)雲(yún)暗紋,腳下蹬著皁靴,瞧著也是新制的。
夜晚看著心裡就嘆息一聲,早些年她只想著復(fù)仇,說實(shí)話對這兩位哥哥也著實(shí)沒有過多的關(guān)注。感情上很是生疏的,基本上跟陌生人沒什麼兩樣,可是如今要讓她真的眼睜睜的看著夜家落魄,她也是不願意的。夜家的人再不是東西,那也是她這輩子的孃家,永遠(yuǎn)也改變不了的事實(shí)。所以夜晚想在想要補(bǔ)救,希望還來得及。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夜震跪地行禮,動作乾淨(jìng)利落,表情微微有些僵硬。
“二哥請起,你我兄妹,無須多禮。”夜晚柔和的說道,爲(wèi)了不讓夜震有拘束跟生疏的感覺,這側(cè)殿裡並沒有拜訪規(guī)規(guī)矩矩的請安是的圈椅。只是當(dāng)中擺放了一張圓桌,夜晚坐在一邊,指著對面的座位讓夜震坐下。
夜震很顯然有些吃驚,沒想到夜晚居然會這樣的對待他,瞧著眼前一襲水藍(lán)色襦裙,梳著簡單的墜馬髻,一團(tuán)黑髮間並沒有華麗的首飾,只是簪了珍珠攥心牡丹花的珠釵,面上薄敷胭脂,眉間一點(diǎn),倒是比記憶中的影子多了幾分清麗。
“微臣不敢,娘娘面前哪有微臣的座位,娘娘有事直接吩咐就是。”夜震忙垂下頭應(yīng)道。
到底不是一母同胞的,這生疏的樣子還真是讓人寒心。夜晚也不生氣,依舊說道:“今兒個只是妹子見哥哥,可不是皇后見朝臣,二哥一定要跟我這般生分嗎?還是說二哥從來沒有把我當(dāng)做一家人?”
夜震忙道:“微臣不敢,只是君臣大綱,不敢逾越。”
“若是這樣妹妹心裡還好受些,就怕我這個出嫁的人,在你們的眼裡從來都不是夜家人。”夜晚半垂了眸,聲音中夾著幾分哀婉,那長長的如蝶翅般的睫毛忽閃忽閃,倍增淒涼。
夜震心裡嘆息一聲,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只得過去入座,坐下後才說道:“雖然我們兄妹比較生疏,可是娘娘跟微臣一樣,身上都有夜家的血,這是改不了的事實(shí)。”
這話倒也真實(shí),看來夜震今兒個來也是抱著幾分決心的。
這話雖然不怎麼中聽,但是勝在真誠,夜晚緩緩的鬆了口氣。
“二哥知道這一點(diǎn)就好,不管怎麼樣,我們總是一家人,休慼與共,福禍共擔(dān)。我也不說矯情的話,要是張口就說兄妹情深,相比哥哥也不敢相信我。我今兒個讓哥哥來的目的,想必母親已經(jīng)跟哥哥說過了。”夜晚知道跟夜震這樣的聰明人說話,不需要兜圈子,只要直接點(diǎn)明利害,他自然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果然夜晚說出這話,夜震的神色也輕鬆了些。互相防備這麼多年的人,怎麼可能一下子放下戒備,夜震這樣的表現(xiàn)纔是合情合理的。夜晚甚至於肯定,如果不是她坐上了皇后的位置,夜家的人也未必能求到她跟前來。
“我聽母親說過了。”夜震開口說了一句,面上就帶了幾分怒色,“這件事是我疏忽了,不知不覺的就著了別人的道,實(shí)在是怨不得別人。”
夜震沒有再自稱微臣,夜晚一直用的是自稱我而不是本宮,無形中距離也拉進(jìn)了不少。夜晚面上的笑容也真誠了些,看著夜震這個樣子,緩緩的說道:“要真說起來,也是我給兩位哥哥帶來的禍患,幕後人不是針對你們?nèi)サ模轻槍ξ疫@個皇后來的。要想從皇上那邊扳倒我實(shí)在是不容易,所幸他們就從夜家下手,也怪我沒有提前想到這一點(diǎn),讓你們遭了池魚之殃。”
“這事兒如何怪的了你?畢竟當(dāng)初封后的時候你還在北原城呢,便是想要送消息也是來不及的。只有前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這個我們都懂,你不用內(nèi)疚。”夜震自有自己的驕傲,他本就不是期期艾艾怨天憂地的人,自己不如人,就要服輸。
夜晚心裡安安點(diǎn)點(diǎn)頭,要說起來黎氏也算是好福氣,夜晨是個有本事的,雖然早逝可是真論起來在後宮裡也沒有真的吃多少虧,夜晚能將夏吟月拉下馬,還有夜晨的功勞。夜震跟夜威也有幾分能耐,雖然不及夜寧出色,可是也並不是紈絝,手上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只可惜,嫡庶便是一道坎,有些人一輩子也跨不過去。
“真是沒想到,我們生疏了半輩子,如今倒像是很瞭解彼此一般,可見血緣天性是怎麼也遮掩不了的。”夜晚淺笑,親自給夜震斟了一杯茶,瞧著夜震微微有些尷尬的臉,面上的神情又柔和了些。許是因爲(wèi)玉嬌的緣故,夜晚覺得親情真是很難得,所以她願意跟夜家那些她不喜歡的人慢慢的和解,人生短短幾十年,何必弄的苦大仇深。
夜晚給自己也斟了一杯茶,輕抿一口,然後才說道:“糧草一事事關(guān)重大,按照道理來講,這樣的事情是不該落在兩位哥哥的身上。不過既然有人想要挖坑,自然是將計策謀劃的細(xì)密。二哥你摔折了腿,三哥偏偏差事上出了岔子,都沒能跟著皇上出征,爹爹隨軍出征,只留下兩位哥哥。母親又是內(nèi)宅婦人,更加不懂的這些官場上的道理,兩位哥哥一個賦閒,一個養(yǎng)傷,二哥是病假,這事還好說。可是三哥卻是職務(wù)上出了岔子,這個時候自然是焦急萬分,一定會想辦法保住差事。如果我所料不誤,應(yīng)該就是在三哥走投無路的時候,有人將徵集糧草的事情送上門來的是不是?”
夜震手一抖,差點(diǎn)將茶水傾灑出來,震驚的看著夜晚,“娘娘派人查過了?”
“並無,這種事情還用查嗎?但凡是想要害人的,就那麼幾種手段,隨便一想也能想到了。如果咱們兄妹關(guān)係融洽,別人也不敢用這樣的計策,只可惜咱們夜家嫡庶不合乃是衆(zhòng)所周知的事情。你們出了事情,第一時間不會跟我商議對策,只怕被我知道了會瞧不起你們,要想方設(shè)法的掩蓋。”
夜晚這話一語中的,夜震微微垂了頭,一個從沒有感情,跟自己母親還是大敵的妹子,他能跟她求救嗎?
“是,你說的沒錯。”夜震也沒否認(rèn),事情鬧得這麼大,如今除了夜晚,真的沒人能救他們了。
看著夜震的態(tài)度,夜晚還是很滿意的,沒有爲(wèi)了所謂的自尊而扭曲事實(shí),能知錯就改,令人欣慰。
“看來咱們夜家是要緊緊地抱成一團(tuán),不然的話真被人要欺負(fù)死了。”夜晚微怒,眼神中自然而然的就帶出了一股凜冽的氣息。
夜震早就聽聞自己這個庶妹的威名,當(dāng)初能拒百里晟玄於城外數(shù)天,一直堅持到大軍來援。他一直覺得也許事實(shí)有所誇大,但是此刻看著夜晚的眼神,竟有些不寒而慄。
心口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夜震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就聽到夜晚問道:“二哥,你跟我說說,當(dāng)初誰給你們牽的線,怎麼接的這趟差事,接了差事之後,怎麼最後就跳進(jìn)了別人的陷阱裡?”
許是因爲(wèi)方纔那個太過於犀利的眼神,夜震收斂一下心神,想了想,便開口說道:“本來徵集糧草這個差事皇上是交給了兵部尚書賀之文,賀之文就交給了手下羅大仁跟蔡軍二人。羅大仁跟你三哥羅威有些交情,於是就找到了你三哥,說的很好聽,說什麼你三哥這個時候就是要戴罪立功,只要把籌集糧草的事情辦妥了,到時候賀之文跟你三哥的上司打個招呼,你三哥犯的錯也就功過相抵,抹去了。你知道當(dāng)官的,最不願意的事情就是留案底,你三哥聽說有這樣的事情,自然是開心得很,一口就答應(yīng)了,還跟人簽了文書,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無法反悔了。要真是這樣也就罷了,誰知道那個羅大仁真不是個東西,一個套子就把你三哥給套住了。”
夜晚聽著眉頭就皺了起來,夜威實(shí)在是太毛躁了,怎麼就能這樣輕易地相信了別人,這不是上趕著找抽嗎?
“後來呢,這個羅大仁設(shè)了個什麼套?”
“糧草徵集大多要靠南方富庶之地,蘇杭江浙一帶。這個羅大仁說他認(rèn)識浙江知府,到時候只要一封信就能大把大把的糧食弄到手。要不是惦記著夜威犯了錯,纔不會把這樣的好事兒,立大功的事情跟別人平分。你三哥一直把羅大仁當(dāng)兄弟,這個時候當(dāng)然是十分開心,簽了文書,就拿了銀子讓人去買糧。銀子是朝廷的,買糧的人是羅大仁那邊一個,你三哥出了一個,兩人搭夥就去了江浙。很快的就有消息傳來,果然浙江知府跟羅大仁熟識,張口就答應(yīng)了給弄糧食,你三哥當(dāng)時還得意的跟我炫耀,可是我卻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籌辦糧草,素來是個苦差事,戰(zhàn)事連綿,最吃苦的就是百姓。連續(xù)徵糧,哪有那麼多的糧食給你徵?一開口就是三萬擔(dān)糧食,這樣的數(shù)目,聽著就覺得心中不安。於是我就勸你三哥小心點(diǎn),多長個心眼。可是你三哥正在興頭上,加上事情十分順利,一心只惦記著立了功好把他的錯處給抹平了,愣是聽不進(jìn)別人的話。”
聽著夜震的話,便是他不說,她也能猜到接下來的事情是怎麼發(fā)展的。有了這三萬擔(dān)的甜頭,接下來羅大仁一定是挖了個更大的坑,夜威當(dāng)然是毫不猶豫的就往下跳,可是等到文書籤了,銀子拿出去了,可是糧食卻沒了。
果然不出夜晚所料,只聽夜震說道:“……有了前三萬擔(dān)的甜頭,緊接著他們又買了十萬擔(dān)糧食,文書也簽了,銀子也撥出去了。一開始進(jìn)行的挺順利,那邊收到銀子後,就張羅著給弄糧食。一開始你三哥的人還能看見些糧食,可是後來,一直等一直等也沒糧食的影子。終於忍不住的去問的時候,浙江知府那邊的人就一直說好話,還故意擺了酒席給你三哥的賠罪。誰知道這酒一灌下去,到了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你三哥的人就被羅大仁的人追問糧食在哪裡?你三哥的人自然就說浙江這邊還沒有給呢,可是羅大仁的人不幹了,今早上我去找浙江的人,人家說是你都把文書給結(jié)了,怎麼會沒糧食?沒糧食這十萬擔(dān)糧食的提糧憑證還能飛了不成?
你三哥的人當(dāng)然不承認(rèn),他什麼時候把文書給結(jié)了,這不是誣賴人嗎?於是親自找到了浙江這邊,結(jié)果人家真的拿出了他親筆畫押的具結(jié)文書。後來他纔想明白,定是那天晚上他們把他灌醉了,趁著他酒醉的時候動了手腳。可是他自己明白沒用啊,沒有真憑實(shí)據(jù)。浙江那邊跟羅大仁的人咬的死緊,一口就咬定糧食給了,能有什麼辦法。”
這件事情還真有些難度,這擺明是羅大仁跟江浙那邊商量好的圈套,如果不好好的謀劃,說不定還真的陰溝裡翻了船。
“羅大仁不可能有這樣的膽子,那肯定是受人指使,能指使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賀之文。可是夜家跟賀之文從來沒有過節(jié),他怎麼會無緣無故的下黑手,這一點(diǎn)你查過沒有?”夜晚覺得夜震不是那種被動挨打的人,這些日子他也一定在查。
果然,聽到夜震說道:“這麼大的事情砸在頭上,一日不能洗清自己,夜家就隨時可能會被牽連。我便動用自己的人手去查,也只是查到了羅大仁是聽從賀之文的吩咐,賀之文跟我們家是沒有過節(jié)的,一時間實(shí)在是想不到他這樣做的理由。”
“事情不能看表面,那二哥你可查了賀之文最近跟誰來往的比較親密?”
夜震擡頭看了一眼夜晚,沒想到夜晚的心思這般的敏捷,居然都能想到這裡去。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查過了,但是賀之文是個老狐貍,根本就是足不出戶,根本就什麼都查不到,查到這裡算是僵住了。”
難怪黎氏臉面都不要求到她跟前來,這件事情的確棘手。
“別人既然這個時候紋風(fēng)不動,自然是有心跟咱們耗著,他們耗得起可是我們耗不起。”夜晚冷哼一聲,真是打得好算盤。
“明知道是這樣,可是卻絲毫沒有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夜震懊惱的很。
“我想二哥一定不會就這樣認(rèn)輸?shù)模恢蓝缬袥]有什麼好辦法需要我?guī)兔Φ模俊币雇砜催@夜震問道。
“我倒是真有個辦法,只是憑夜家現(xiàn)在的辦不到,如果娘娘幫忙的話,或許會有一二分的勝算。”夜震壓低聲音說道,神色間帶著些狠厲,整個人就像是剛從冰雪堆中爬起來,散發(fā)著寒冷凜冽的氣息。
“且說來聽聽。”夜晚輕聲說道。
夜震低聲細(xì)語一番,夜晚輕輕頷首,“引蛇出洞是個不錯的辦法,問題是那個誘餌的分量足不足。二哥以爲(wèi)只是母親親到我跟前來,賀之文就能慌了手腳?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賀之文跟內(nèi)閣學(xué)士杜衡的關(guān)係很不錯,而杜衡依靠的卻是左相司徒徵。”
夜晚突然提及了杜衡,這才乍然想起來,杜鵑的父親正是杜衡。
前朝夜家出事,後宮玉嬌有難,這裡面會不會有自己沒想到的聯(lián)繫?
夜震皺眉,如果賀之文的身後站著的是司徒徵,那真是絲毫沒有用處,這些世家連皇上都敢違逆,不要說她們這樣的二流家族,神色便暗了暗,“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夜晚的神色就像是日出東方前那一刻的陰霾,陰沉得像是山雨欲來,如果這件事情司徒家真的插手了的話……可就有些難辦了。夜晚現(xiàn)在的情況,想要一個人跟司徒家鬥,實(shí)在是太自不量力。
可是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夜家陷入困境,想了想便說道:“二哥,你回去後裝作跟我鬧翻的樣子。”
“什麼?”夜震想不到夜晚會這樣說,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很快地就明白過來了,不由的眼睛一亮,“到底是娘娘足智多謀,我明白了。”
看著夜震這麼快就明白自己的意思,夜晚笑了笑,“背後的大山咱們動不了,就只能從他身邊的人下手,只要你裝作跟我鬧翻的樣子,一定會有人上門去探聽消息,到時候就順藤摸瓜。”
“行,這樣一來咱們也能變被動爲(wèi)主動了。”夜震笑道。
兩兄妹又商議一番,夜震這才故作生氣的模樣,一路出宮而去。夜震偏偏撿了一條偏僻的路走,可是這偏僻的路正好經(jīng)過浣衣所,浣衣所是皇宮裡人來人往做多的地方。表面上看夜震生氣離開,是不想被人察覺,這才走了一條偏僻的路,沒想到卻正好經(jīng)過浣衣所,再加上夜震見到浣衣所時,臉上時時的表現(xiàn)出驚訝,就好像是根本不知道這裡還有這個地方一般,加快腳步離開。
這樣一來,不過半日功夫,整個後宮,乃至前朝都知道夜家兄妹不歡而散的事情。
爲(wèi)了讓人覺得此事的真實(shí)性,夜晚還拿出體己的銀子,找到了王子墨的舊屬讓他幫忙買些糧食,還去找了酈熙羽,這樣一番動作下來,便是原先有懷疑的人這個時候也是覺得夜晚是因爲(wèi)夜家弄丟糧食的事情有些慌了手腳了。
“娘娘放心,說實(shí)話本來相爺是不同意私下這番動作的,但是熙羽鐵了心的要去做,再加上娘娘在信中分析了厲害,相爺總算是鬆口了。只是娘娘也知道,我們酈家畢竟還是世家,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過,所以也只能提供一些消息,別的就需要娘娘自己動手了。”酈夫人神態(tài)柔和,看著夜晚說道。
“本宮知道這件事讓酈相爲(wèi)難了,可是這事情關(guān)係到前方的糧草,這些人膽大包天居然把主意打到這上面來。萬一糧草真的出了什麼意外,皇上領(lǐng)兵在外,豈不是將他置身於危險之中?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可見糧草的重要,如果斷了糧草的供給,這裡面的厲害酈相自然是明白的。如今三國開戰(zhàn),局勢瞬息萬變,輕則落敗,重則失國,想必酈相一定不願意世家背上覆國的罪名。本宮希望酈相幫忙,不是爲(wèi)了對付世家,也不是單純的相偎夜家洗清罪名,真正關(guān)心的還是皇上的安危,大夏的安危,還請夫人一定要轉(zhuǎn)達(dá)到本宮的心意。”夜晚緩緩的說道。
酈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應(yīng)了下來,夜晚淺淺一笑,柔聲問道:“夫人現(xiàn)在晚上還是難眠嗎?傷風(fēng)的老毛病不知道好些沒有,酈相的腿每到陰雨天還是痠痛難當(dāng)嗎?眼看著夏季將到,陰雨天增多,要多加註意纔是。”
“這……這些娘娘是如何知道的?”酈夫人驚訝的看著夜晚,他們夫妻二人的身體的確有些積年病痛,可是她怎麼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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