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凝一愣,她怎麼不曉得百里晟玄從慕元澈這裡奪走過什麼?慕元澈的一生,大半的光陰都是酈香雪陪在身邊的,更不要說在邊關(guān)跟百里晟玄幾番對峙之時,她更是不離左右的。她怎麼就不記得百里晟玄從慕元澈這裡奪走過什麼人或者東西!
如果說百里晟玄撒謊,可是此時此刻瞧著他的神色,不像是信口胡說。可是如果真有其事,爲什麼她的記憶中沒有這麼回事?
礙於自己現(xiàn)在是夜晚的身份不是酈香雪,因此夜晚便是有什麼疑惑這個時候也不能問出口,只能將這個疑惑壓在心裡,心裡暗暗想著等到日後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從慕元澈那裡打聽好了。
心裡正這般想著,卻聽對面的千舒瑀頗感興趣的問道:“哦?沒想到西齊大皇居然還能從大夏皇帝那裡奪走東西,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慕元澈陰鬱的能滴下水來的黑臉此時冷冷一笑,“國主還是不要感興趣的好,卑鄙小人行徑,怕是污了國主的耳朵。”
百里晟玄大怒,眼中帶著狠厲,夾著風雨欲來的凜冽之勢,緩緩的說道:“卑鄙小人?慕元澈究竟誰是卑鄙小人你心知肚明,當年如不是……”說到這裡猛然住了口,忽然十分狂妄的一笑,眼睛輕輕的掃過夜晚,那邪魅的眸子夾著勢在必得的張狂,最後落在慕元澈的身上,猛地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看著他,“有些東西是守不住的,你看即便是你將她帶了回去,可是最後如何?還不是魂歸黃土!慕元澈,屬於我的我是一定會拿回來的,寄放在你那邊已經(jīng)很久很久了,久到我已經(jīng)不想容忍了。上天總是公平的,不是你的強行奪走的下場也只有毀滅,不知道你現(xiàn)在可曾後悔當年的決定?”
慕元澈極度隱忍的俊顏此時再也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來,身子往前一頃,與百里晟玄四目相對,火花迸射,那陰冷的眸子讓周圍的人不由得覺得渾身一寒。兩人就像是渾身帶煞的惡魔,寒光四射的寶劍迸發(fā)出的森冷的殺意,讓人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
夜晚越聽越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隱隱約約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可是當她想要去細想的時候,又頓時無蹤,什麼也抓不住,這種無力的感覺,讓她也變得有些焦躁。
“朕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遲來的代價!”慕元澈怒道。
“彼此彼此。”百里晟玄深吸一口氣,別開眼睛不再看向慕元澈,眼神直直的落在旁邊看戲的千舒瑀的身上,“這一場戰(zhàn)爭三國皆有損傷,朕有個提議,半年之內(nèi)不動刀兵。寒冬決戰(zhàn),我想不管是哪一國都要付出幾倍的代價,明年開春,再戰(zhàn)如何?”
千舒瑀沒想到百里晟玄所來的目的居然是爲了這個,南涼現(xiàn)在可謂是大夏跟西齊極力爭取的盟友,現(xiàn)在是最悠閒的一方。聽了百里的話,側(cè)頭看著慕元澈,笑容如舊,似乎在等慕元澈的回答。
慕元澈此時靜下心來,細細衡量一番,且不說馬上就要進入寒冬,備戰(zhàn)格外辛苦,夜晚身懷有孕,這個時候打仗的確是心有牽掛,半年之後夜晚也差不多生產(chǎn)了,時間上剛剛好。心裡計較一番,嘴上卻說道:“西齊偷襲大夏,難道就像這樣揭過不成?”
百里晟玄此時有苦難言,這一場戰(zhàn)役雖然不是以西齊失敗結(jié)尾,但是西齊的損傷卻是三國中最爲嚴重的,需要時間修生養(yǎng)息,調(diào)整軍隊,不然的話以他的性子絕對不會說出半年之後再決戰(zhàn)的話。而且現(xiàn)在南涼動向不明,更不能輕舉妄動,舉國之戰(zhàn),更加的不能任性而爲。
想到這裡,百里晟玄的眼睛忽然看向夜晚,那深若黑潭的眸子,此時此刻正散著十分危險的氣息,“攻城之戰(zhàn),西齊損失並不比大夏少。慕元澈,你的寵妃很能幹,不僅知曉絕殺陣,還有巾幗不讓鬚眉之風,膽量迫人,頗有當年酈香雪的風範。你有如此賢內(nèi)助,損失更大的是西齊,你在生什麼氣?”
夜晚心中一凜,不曉得百里晟玄要搞什麼鬼,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說起這樣的話,不由得蹙了蹙眉頭。
慕元澈臉色不由一沉,周身寒氣逐漸濃郁,“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百里晟玄瞧著慕元澈面色森寒,目赤欲裂的樣子,頓時心情大好,眼神落在夜晚的身上,柔聲開口,“不知道雪昭媛可曾聽聞你大夏皇帝跟先後揚名四海的愛情故事?哦,你是大夏人自然是聽說過的,你覺得這樣一個男人那樣刻骨銘心的愛過另一個女人之後,還能再愛上別人嗎?你,在慕元澈的心中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
夜晚凝視著百里晟玄,這樣的話如果對著另一個女子,一定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可是夜晚就是酈香雪,對著酈香雪的面,挑撥他們夫妻的感情,豈不是天下最可笑的事情?總?cè)滑F(xiàn)在身爲夜晚,他也曾不安痛苦過,可是歸根結(jié)底,她們內(nèi)心深處都是一個人而已,自己吃自己的醋,豈不是可笑至極?縱然是心裡隱隱有些失落,可是她更屈從於現(xiàn)實溫暖,寧願以夜晚的身份守護在慕元澈的身邊。
傻也好,呆也罷,蠢也無可奈何。
兩世爲人,都爲他而心動,也許就是冥冥中註定,躲也躲不開的緣分。
夜晚嘴角含著笑,眼睛一閃一閃相似剛雕琢出來的五彩斑斕的各色寶石,“原來大皇也曾聽聞我皇跟先皇后的愛情故事。妾本小家女,不敢攀龍恩,感君千金意,慚無傾城色。阿晚感動於吾皇對先後的一腔癡情,心嚮往之。可是妾絕對會以己身跟先皇后相較,先皇后是夜晚一生最崇拜敬慕之人,只能仰視何敢比肩?即便是作爲先後的替身,也是夜晚的榮幸。”
千舒瑀聽著夜晚的話,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他覺得以夜晚的脾性絕對不會這般的貶低自己,可是瞧著那神色似乎是心悅誠服。古怪,古怪之極!
百里晟玄挑撥不成,反被夜晚譏諷一頓,不過沒有絲毫怒意,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才道:“就此別過,是戰(zhàn)是和,悉聽尊便!”
夜晚看著百里晟玄的背影越走越遠,心裡深處總有種不安的感覺,百里晟玄可不是這樣容易說話的人,主動提出半年後再戰(zhàn),他究竟是何用意?
百里晟玄一走,慕元澈也帶著夜晚辭別千舒瑀,坐上了回大夏的馬車。
千舒瑀站在城牆之上,凝視著夜晚所坐的馬車逐漸消失於天際之間,緩緩地開口,“查清楚這位雪昭媛從小到大所有的事情。”
“屬下遵命!”
斜倚著厚重的牆壁,手裡舉著琉璃盞,迎著天邊的暮色,那酒盞中倒映出五彩迷離的光芒。
夜晚,比他預料中還要有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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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zhàn)過後,此時依偎在慕元澈的身邊,坐上了回國的馬車,夜晚那渾身的疲憊全涌了出來,這一覺說的格外的香甜。
京都經(jīng)過一場大戰(zhàn),慕元澈急需安撫民心,不能在邊關(guān)久呆,只能帶著夜晚連夜趕路。馬車裡鋪了厚厚的錦褥,夜晚臥於其上也算舒適,慕元澈閒坐一旁,凝神望著她的睡顏,不由得默默發(fā)呆。
他心裡有太多的疑惑,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去問,可是瞧著夜晚這般的疲憊,只能繼續(xù)壓抑著,等到回到京都再好好的盤問。
七日後,慕元澈一行終於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大夏京都。城門早已經(jīng)打開,無數(shù)百姓夾道相迎,她們不會忘記夜晚在城牆上的英勇風姿,不會忘記那個誓言與京都共存亡的雪昭媛,不會忘記即便有了身孕,依舊堅強挺立在衆(zhòng)人之前的那個女子。
百姓的歡呼聲震天響,夜晚端坐在馬車裡,馬車簾子早已經(jīng)被掀了起來,她坐在車中朝著衆(zhòng)人頷首示意,面帶著淺笑,得體大方,雍容溫雅。
慕元澈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穿金色鎧甲,英武非凡,笑著迴應他的子民的歡呼。
車馬儀仗緩緩的駛?cè)刖┒迹瑢m門大開,夜晚做在馬車中遠遠地就望見,一種華彩衣衫的嬪妃在惠妃跟丁昭儀的帶領(lǐng)下在宮門口迎接聖駕。
恍恍惚惚,兜轉(zhuǎn)一場,夜晚又回到了這座她無比熟悉的地方。
只是當她的眼神落在那人羣后面最後一抹身影上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夏吟月?
爲什麼夏吟月又會出現(xiàn)在這裡?
夜晚百思不得其解,馬車停住,她扶著玉墨的手緩緩地走下馬車。隔著層層人羣,她的眼眸準確無誤的落在了夏吟月的身上,而夏吟月的身邊伸手牽著的正是玉嬌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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