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言畢,旁邊有人應了立刻就去辦了,玉墨爲難的看著夜晚死死抓著的雲(yún)汐的衣衫一角,將拿來的自己衣服給雲(yún)汐披在身上,“姑姑莫嫌棄,這是奴婢的衣裳,你先擋擋寒?!?
雲(yún)汐點點頭,“做奴才的哪有這樣嬌貴的,雪小主的身子要緊?!?
“多謝姑姑體諒?!庇衲е煅?,看著韓普林給夜晚把脈,看著雲(yún)汐哽咽道:“姑姑,這是出了什麼事情,小主怎麼會落水的?小主不會鳧水,素來是離著水池子遠遠地,怎麼就落水了?!?
玉墨的話未說完,就聽到韓普林驚呼一聲,“怎麼會這樣?”
屋子裡滿滿當當?shù)娜侨耍緛磉€有些嘈雜之音,此時聽到韓普林這一聲驚呼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眼神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惠妃被嚇了一跳,趙容華的眼皮子也是一閃,心口有些不祥的預感,是因爲她夜晚掉進水的,如果夜晚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都不敢去想會有什麼後果,一著急哪裡還顧的尊卑上下,在惠妃之前脫口問道:“韓大人,出什麼事情了?雪選侍她……她如何了?”
韓普林火速開了一個房子遞給陌研,“速去太醫(yī)院抓藥,回來後立刻將藥熬上,三碗水熬一碗藥,要快,不然怕是來不及了。”
聽到韓普林這話,陌研的腳差點站不穩(wěn),問也不敢問了,撒腿就跑。
趙容華聽到這話臉一下子蒼白無力,看著韓普林問道:“什麼叫做來不及了?”
惠妃也跟著問道:“韓大人這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清楚些?”
夜晨推開人羣快步走了進來,眼睛死死的盯著榻上幾乎是毫無生氣的夜晚,似乎不敢相信不過是落了水,夜晚就會隨時喪命。她的命這樣硬,絕對不會這樣死掉的,夜晨跌坐在牀邊,握著夜晚的手,嘴裡不停地說道:“你要挺下去一定會沒事的……”
一旁羅知薇扶著徐燦,徐燦的臉色慘白中透著青,站都要站不穩(wěn)了,惠妃忙令人將徐燦扶到廂房歇息,又讓人熬驅(qū)寒的藥湯給徐燦服下。
韓普林看著惠妃行禮道:“回娘娘的話,雪小主只是落水並無大礙,要命的是小主落水之前吃了與小主的藥湯不合之物,導致病情惡化,身上遍佈紅斑,又落水受寒……微臣實在是……所以只能請院正大人前來主持大局?!?
惠妃眉眼鋒銳無比,“你把話說清楚,什麼是吃了與湯藥不合之物?”
趙容華聽到這話眼前一亮,也跟著追問:“韓大人,你倒是把話說清楚,雪選侍生命垂危並不是因爲落水,而是因爲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是不是?”只要夜晚不是因爲落水而喪命,跟她可沒什麼關(guān)係了,趙容華此時才微微的鬆了口氣。
雖然這些日子皇上對夜晚沒有多看重,但是鑑於夜晚每次出事總要有人倒黴,她可不想做這個倒黴蛋。不過既然是在惠妃的宴席上吃了不該吃的東西……趙容華的眼睛便亮了起來。
惠妃豈能聽不出趙容華的嚴重之意,冷哼一聲,道:“趙容華,韓太醫(yī)說的很清楚,落水受寒才導致病情惡化?!?
韓普林聽著二人話中機鋒不斷,靜靜地立在一旁,玉墨低低的哭泣聲不時地傳來,雲(yún)汐默不作聲只是皺眉看著躺在牀上的夜晚,腦海中還想著在水中夜晚喊的那句話。
雪小主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的?自己好像從沒有在她面前出現(xiàn)過,而且自從這些新人進宮後,她們長秋宮的人爲了不惹麻煩更是謹言慎行,尋常連長秋宮的們都不處一步。
雲(yún)汐的神思有些散亂,一時間真是想不明白,不曉得爲什麼看著夜晚的面孔,心口總是有股子憋悶令她喘不上氣來。就好像……就好像……雲(yún)汐緩緩的搖搖頭,皇后娘娘早已經(jīng)過世了,她怎麼能從一個陌生的聲音裡,感受到皇后娘娘的氣息,她一定是神經(jīng)錯亂了,絕對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皇上駕到!甘夫人到!”
衆(zhòng)人忙跪下迎接聖駕,“嬪妾參加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慕元澈大步的走了進來,面色陰冷,竟是看也不看跪了一地的諸人,直接看著韓普林問道:“雪選侍的身子怎麼樣?”
夏吟月立在慕元澈的身邊,一身錦冠華服,低聲說道:“皇上,這麼多人還跪著呢,先讓大家起來吧。有話慢慢問,有韓太醫(yī)在雪妹妹不會有事的。”
慕元澈點點頭,“都起來吧?!?
“謝皇上?!毙\(zhòng)人齊聲應道,這才站起身來肅立一旁。
夏吟月欲扶著慕元澈坐到正座之上,慕元澈卻是徑自走到牀邊看著躺在牀上的夜晚擰起眉頭,眼角掃過一個人影,不由得望去看到竟是雲(yún)汐,“你怎會在這裡?怎麼弄成這副模樣?”嘴裡問著,眼睛卻落在了夜晚死死拽著雲(yún)汐衣角的手上。
惠妃聽到慕元澈的話,便走了出來,細細的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
雲(yún)汐默默不語,眼睛一直在夜晚的身上游移不定。趙容華幾次插嘴都沒有機會,倒是韓普林把自己方纔的話又說了一遍,慕元澈聽完頓時大怒,“你說什麼?”
“微臣沒有一字虛言,等到院正大人到來一診便知?!表n普林忙跪在地上叩頭說道。
“楊成怎麼還不到?竟比朕到的還要晚,著實可惡!”慕元澈怒極。
“皇上請息怒,芙蓉軒距離太醫(yī)院甚遠,這一來一回的也需要時間啊。雪妹妹福大命大,一定會逢兇化吉,不如先聽一聽韓太醫(yī)怎麼說?!毕囊髟氯崧晞竦溃D(zhuǎn)頭看著韓普林問道:“韓太醫(yī),雪選侍的身子素來是你調(diào)理,不管需要什麼藥材,務必要保住雪選侍的性命,若是雪選侍有什麼三長兩短,你也跟著去吧?!?csb1。
韓普林聞言立刻回道:“回甘夫人的話,微臣不才,後期雪小主的身體狀況院正大人跟微臣一起照看的,院正大人醫(yī)術(shù)高超在下遠不可及。如今出現(xiàn)這種情況,微臣實在是束手無策,唯有寄希望於院正大人。若是甘夫人怪罪微臣,微臣無話可說,我已經(jīng)盡力了。今天這種情況實在是出乎微臣的意料之外,微臣怎麼也不會想到小主會吃到跟藥湯相剋的食物,因而導致病情迅速惡化,又被人推入水中受寒,兩下里這樣一湊,微臣無能,請皇上恕罪。”
嚴喜立在慕元澈身後,瞧著榻上昏迷不醒毫無血色的夜晚,心裡搖搖頭,這個二姑娘真是命苦。也不過是幾天不見,怎麼一見竟是要生離死別的,真是沒見過比她還要歹命的??蓱z的,當初真是不該進宮來,想到這裡嚴喜的眼睛看向了慕元澈,這幾日皇上幾次壓抑著自己不到芙蓉軒來,雖然他不知道皇上是爲了什麼這樣做,但是也知道皇上其實並不是對芙蓉軒不管不過,只是……一不看著就出了事兒,這什麼命啊。
慕元澈的眼神凝視著夜晚,之間她的面上也已經(jīng)開始道道紅斑,眉心緊鎖,“朕命你傾盡全力救治,這面上出現(xiàn)的可就是你說的紅斑?”說著就要去查看夜晚的手臂上是否有,卻見夜晚的手死死地拽著雲(yún)汐的衣衫,伸手去掰,誰知道夜晚這一把力氣拽的極狠,竟是掰不開來。
雲(yún)汐一看,便低聲說道:“皇上,奴婢想著可能是因爲奴婢將小主救上來的,因此小主這才死死地拽著奴婢的衣角,沒有安全的感覺而已?!?
沒有安全的感覺而已……雲(yún)汐的話讓慕元澈一愣,久久不語。
旁邊的韓普林已經(jīng)取出銀針,一一擺好,垂聲說道:“皇上,情勢危急,藥湯只怕還要等會熬好,不如微臣先給小主施針,微臣沒有回天乏術(shù)的本事,只能盡人事知天命了?!?
韓普林這回是真的嚇壞了,夜晚的病情完全超乎他的意料之外,因爲計劃里根本就沒有落水這個預料。食物跟藥湯相剋導致紅斑生出,已經(jīng)是極危險的事情,但是韓普林已經(jīng)提前準備好藥材,只要好好的做一番戲並沒有太大的危險。只是紅斑出現(xiàn),又受了冷水,身上起了這樣的紅斑,不要說落水,便是風都不能受得,真是要了老命了。
他如今只能施針先穩(wěn)住病情,只盼著不要發(fā)燒,不要抽搐就好。
慕元澈握著夜晚的手,半伏下身子,柔聲在夜晚耳邊說道:“你乖乖的鬆開手,韓普林要救你的性命,你這個樣子他沒有辦法施針,聽到朕的話沒有?”
妃就衣刻妃。夜晚依舊深陷昏迷,絲毫不爲所動。
衆(zhòng)人神色複雜的瞧著這一幕,夏吟月嘴角冰冷中夾著絲絲的僵硬,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勸說道:“皇上,不如嬪妾試一試?您是九五之尊,怎好做這樣的事情?!?
她怎麼能眼看著皇上爲了另一個女人柔聲細語的輕哄,當年只有酈香雪才能令他這樣的折腰屈尊哄她一笑,而如今竟是要出第二個酈香雪了嗎?
她絕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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