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想到近兩年收集的一些信息，深吸口氣。
有一難保沒有二。
目前斗羅大陸到底有多少神祇的神識是一個未知數。
但這沒什麼好說的，老金單挑神界已經很累了，都差點菠蘿菠蘿蜜了，不能苛求它。
神界遭難，他們下界得了不少好處，坑他們當然要自己填。
‘不過，能讓聖靈教這麼自信，而且直言無法控制，恐怕神識之力在一般神元境以上。至少是三級神以上……還是擁有神位的神祇。’
霍雨浩瞇起眼睛。
神元境有些抽象，它的跨度非常大。普通神官級精神力，之後是三級神、二級神和一級神，每個境界的精神力都是天差地別，相差百倍以上！
而這些落下來的神識麻煩之處不僅是他們擁有神級的精神力，更重要的是……他們擁有神位！
不是半神位或神格碎片，而是完整神位！
就像唐三轉世依然帶著神位一樣，只要不是神格破碎的情況，這些神識帶有神位的概率很高。
而神位破碎的情況其實沒那麼常見，畢竟神祇死亡，神位都還能存在。天使神位和海神神位破碎的原因都是神祇自己燃燒了神位，神祇自己不放棄，神位肯定還在。
這也意味著，他們恢復到神級相比斗羅強者更容易，而且還有神位加持，比無神位同級存在更強。
那麼，聖靈教這位是三級神、二級神，還是……一級神？
霍雨浩眼簾低垂。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熟人了……無論如何，那件底牌，怕是沒法繼續積攢力量了。’
外界，伊老還打算詢問一些問題，但看著面色呆滯的邪魂師，他突然皺了皺眉，解除了控制。
壓制的太久了，這傢伙的靈魂在咒術和亡靈魔法的衝突下已經扭曲了，再問一句，靈魂就要直接崩潰。
霍雨浩的意識迴歸身體，看著面前的邪魂師，同樣皺了皺眉。
一名超級斗羅的靈魂都被下了咒，顯然聖靈教高層對於控制類的手段反制不少，讀取記憶恐怕也會遇到一樣的麻煩，是因爲暗部和執行部的原因吧？
正因爲互相之間很瞭解，明白對方可能擁有的手段，所以提前做了預防，免得暴露情報。
“雨浩，她快回來了。”
這時，銀光一閃，古月娜出現在一旁，提醒道。
“我知道了。”
霍雨浩回神，看向呆滯的邪魂師，視線在她的丹田停留片刻，最終只是拿出數個魂導器，直接套在了邪魂師身上。
娜娜莉小姐打了這麼久，是此次戰鬥最大的功臣，總不能讓她無功而返。
時間流逝，等血眸邪魂師回過神來，已經過了許久，月亮都掛在了天上，在她眼前，是一道雪白的倩影——
約莫十五六歲，杏眼靈動，雙丫髻俏皮可人。藕荷短襦配月白羅裙，露出一截雪藕似的手臂，裙襬下雙腿纖細修長。
赫然是恢復原貌的娜娜莉。
在她手中，是一件三字鬥鎧，在她臉上，是怒極反笑的表情。
“真是果斷啊，我居然被你給騙了！”
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她騙了對方，結果對方下一刻就還回來了。
三字鬥鎧說不要就不要，她都沒反應過來。
聽霍雨浩兩人解釋，如果不是霍雨浩的“老師”雪帝出手，說不定還真被這傢伙糊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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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魂師看到娜娜莉出現，瞬間眼神劇變，還想動手，但卻發現身體被一道道魂力枷鎖和限制魂力的魂導器捆住。
她拼命掙扎，卻如同困獸般動彈不得。冰冷的金屬箍緊手腕，魂力在體內凝滯，連最基礎的魂技都無法釋放。
“哼，落在我手裡，還想跑？”娜娜莉道：“和我回去接受聯邦法律制裁吧！”
邪魂師眼見回天乏術，冷笑一聲，“你得意個什麼勁，是你抓住我的嗎？而且，如果不是那邊兩個傳靈塔的後輩在列車上，你以爲我會動手？”
傳靈塔就算要協助聯邦抓捕他們，也不會讓兩個天資絕世的後輩做誘餌，她是抱著這種想法襲擊的。
不然一個墮落天使武魂在外面行走，她多少會猶豫一下。
娜娜莉揚起下巴，撇了撇嘴：“那又怎樣？結果就是我贏了，天時地利人和，都在我這邊，運氣也是一種實力。”
運氣？
霍雨浩在一旁看著她的表情，不禁回憶起這位黑暗鈴鐺的經歷。
第一次，被當作刷卡機，幫主角團通過安檢。
第二次，救暗鳳斗羅不成，反被揍。
第三次，被千古東風敲了一棍子。
第四次，打一個北方軍團的團長打到一半，唐舞麟趕到，直接被嚇走。
這位似乎不是在吃癟，就是在吃癟的路上……
其他四天王好歹有點能看的戰績和手段……黑暗鈴鐺小姐好像就是單純出來吃癟的？
她運氣真的好嗎？
咳咳，現在是友軍，不能這麼想。
“……”
面對娜娜莉的挑釁，邪魂師也不說話，只是看向霍雨浩和古月娜的方向，眉頭緊皺。
她想不起來剛剛發生了什麼，只是感覺自己的意志直接凝固了。
霍雨浩身上，到底是哪位強者留下的後手？以她的能耐，居然沒反應過來？
雪帝、帝天、還是誰？
思慮一瞬，邪魂師突然發出一聲輕笑，笑聲中透著詭異的平靜。
一切已經和她沒關係了，何必再思考。
“已經過去很久了吧？沒有強者來找你們？”
邪魂師低語著，聲音沙啞，像是在自言自語。
娜娜莉眉頭一皺，若有所思的道：“看來你的同伴比你理智。”
“……”
邪魂師麪皮抽動，但她很快恢復平靜，“你們不可能從我身上得到情報的，別白費力氣了，直接殺了我吧。”
“哼，那不是你說了算的，你們在聯邦這麼肆無忌憚的行動，令上層很不滿，都在等著一個泄憤的目標，你就代替你的同伴受過吧。”
娜娜莉冷聲道。
邪魂師眼中血芒驟然一凝，一股不祥的預感升起。她尚未來得及掙扎，娜娜莉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欺近，素手輕擡，掌心泛起幽藍色的光暈。
“你——”
話音未落，兩掌已如雷霆般落下，一上一下，精準印在她的丹田要穴。
剎那間，魂核崩裂，修爲潰散，邪魂師渾身劇顫，如遭重擊，體內的血色魂力如煙塵般四散消弭，血海煉魂之苦也隨著修爲消散，但她一點也開心不起來。“你怎麼敢？！“她嘶聲厲喝，血瞳中翻涌著滔天恨意，可娜娜莉卻連一個眼神都未再施捨，轉身離去，只留她一人跪伏在地，滿身狼狽。
對付這種邪魂師，殺了她反而是在幫她解脫，但留著她的修爲也是禍害，指不定哪天被聖靈教派人救走了，再次爲禍世間，還是直接廢了爲好。
穩妥爲上！
霍雨浩看著這一幕，暗暗點頭。
他剛剛就想廢的，只是想到黑暗鈴鐺小姐可能還需要邪魂師保留實力，就沒動手。
結果這位也是個果斷的，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挺好。
娜娜莉走到霍雨浩和古月娜身邊，笑容滿面。
“今天真是謝謝你們了，也替我向雪帝塔主道謝。謝禮和賠禮，之後我均會遞上。”
“冕下客氣了。”霍雨浩搖了搖頭，“對抗墮落的邪魂師，也是我輩職責。”
“一碼歸一碼。”娜娜莉豎起食指晃了晃，“要不是你們，我之後又要加班了。”
雖然還沒有結束，但一個超級斗羅邪魂師，足夠她在大夥面前擡起頭了。
“你們要去明都吧？等我安排好這傢伙，和你們一起上路，還有一個人也要護送過去，正好這裡離那裡不遠，一起捎上……”
霍雨浩點頭應下，三人低聲交談著接下來的安排。
而在無人察覺的陰影處，一道修長的身影靜立良久，將方纔的戰鬥盡收眼底。他脣角微揚，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就說不用擔心……”
低語未落，他的身影已如霧氣般消散，彷彿從未出現過。
霍雨浩似有所感，餘光掃過那片黑暗，隨即收回視線，目光落在身旁的古月娜身上，眼底浮現一抹柔和的笑意。
娜兒當真是被寵得緊啊。
……
昏暗的地宮中，潮溼的空氣中瀰漫著鐵鏽與腐朽的氣味。幾盞幽綠的魂導燈嵌在石壁上，投下慘淡的光暈，照在一名男子身上。
男子身高近兩米，渾身肌肉虯結，雙臂粗如樹幹，皮膚上佈滿鱗片，在光下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也爬著細密鱗甲，隨著呼吸微微翕動。
“大人，血眸被抓了。”男子開口，沒有使用魂導通訊器，似在和空氣交談。
但一道聲音已經憑空響起。
“哼，作繭自縛，你看著處理即可。你的修爲進展如何？”
“離極限僅差一步之遙，只等精神領域形成，就能順勢突破。”
男子回答完，猶豫了片刻，說道：“血眸失聯前，告訴了我一條信息，說霍雨浩是最佳的聖子人選。”
饒有興趣的聲音響起，“哦？那個少年天才榜上的第一位？”
“是的。”男子有些猶豫的道：“大人，必須要找別人嗎？魔皇大人那邊，進展也不錯吧？”
“不夠，哪怕她真的藉助神格碎片更進一步，也未必能限制那位。那位太強了，若非經歷過大戰，耗盡了力量，我們可能還沒機會……總之，那個霍雨浩，可以關注一下。”
空氣中的聲音停頓了一會，接著道：
“既然血眸被抓了，接下來就當被震懾住，先低調下來吧。奪取弒神級魂導炮彈的計劃不用著急，慢慢攪亂斗羅大陸這趟渾水即可。這裡的人未必都會是我們的敵人，畢竟聖教的目標是讓整個世界昇華，化爲神界，有多少人不渴望那樣的世界？”
“就像你，桐宇，當我們目的達成之時，你就能復活親人了。”
桐宇眼中黑色霧氣波動，渾身一震，深吸口氣，“我明白！”
“很好。”
暗中的聲音帶著滿意，“記住，讓那些自詡正義的勢力自己先亂起來，纔是上策。”
桐宇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硬的弧度：“就像萬年前那樣？”
“不錯。”聲音低沉下來，帶著幾分追憶，“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人類的各種慾望，永遠是我們最好的武器。萬年前我們被反將一軍，這次不會了。”
……
“你們好，初次見面，我是原恩夜輝。”
站在霍雨浩和古月娜身前的，是一名十三歲的少女。
她有著罕見的暗紅色眼眸和深紫色長髮，皮膚蒼白如雪，身材修長，整體散發著不屬於十三歲少女的成熟與神秘感。
霍雨浩有些詫異，沒想到娜娜莉說的人是真正的原恩夜輝。
“你好，我是霍雨浩。”
“古月娜。”古月娜淡淡點頭。
原恩夜輝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面色清冷，“久聞兩位的大名，沒想到初見是在這種情景，某種意義上，是我連累了兩位，在這裡賠個不是。”
霍雨浩溫和一笑：“不必如此，談不上連累。”
原恩夜輝搖了搖頭，低沉道：“這次的事，因我而起。”
“再道歉的話，他們就要懷疑，你是不是覺得他們不好相處了。”
一旁的娜娜莉看不下去了，“本次事件是我利用了你的身份，和你無關。”
原恩夜輝沒再說什麼，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見狀，娜娜莉鬆了口氣，轉頭看向霍雨浩兩人。
“好了，我帶你們去明都，你們的長輩已經先到那裡了，都通過傳靈塔的渠道催過好幾次了。再耽擱下去，我怕那位李會長要親自殺過來……”
……
千古東風負手立於傳靈塔頂層的落地窗前，暗金色的眼眸倒映著明都方向漸次亮起的魂導燈火。
“塔主，霍雨浩要到明都了。”
聽到下屬彙報，他指尖在鎏金窗框上輕輕一叩，水晶玻璃頓時泛起蛛網般的細紋。
“比預計的早……通知下去吧，既是下任傳靈，總要先壓服那些心高氣傲的後輩。”
千古東風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是！”
彙報者躬身退下。
“要來了嗎？”得知消息，有人收劍入鞘，眼神興奮。
“六級機甲設計師、六級機甲製作師……希望是真材實料。”
一位扎著高馬尾的少女突然停下手中的魂導刻刀，瞳孔中數據流飛速閃過，嘴角微揚，但也只是關注片刻，很快再次投入到自己的工作裡。
“能讓逍遙塔主給出堪比初代塔主的評價，我倒要看看他是什麼三頭六臂！”一名男子暗暗冷哼一聲。
而此時，距離明都尚有一段距離的列車上，靠窗的位置，霍雨浩看著越來越近的都市，露出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