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
都不用喝,只是打開瓶塞聞了一下,雪馬就眼前一亮。
“這是什麼酒?當初我跟著主人征戰時也不曾喝過如此好酒?!?
雪馬忍不住問道。
“這是杜康酒坊的銀標汾酒,入口綿,落口甜,在白酒裡算是口感比較好的了?!?
劉正回道。
“杜康酒坊,我似乎聽人提起過。既然有銀標,那肯定還有金標咯。銀標都如此醇厚,金標又該是何等美酒?”
雪馬目露神往。
“反正很好喝就是了。我一個朋友就因爲貪杯,結果惹了大禍,差點被環衛司連根拔起。爲了救它,我可是費了一番大功夫。”
遠在城裡的法國梧桐打了個噴嚏。
“我理解。我主人當初也經常喝醉,讓我去替他擦屁股。”
雪馬同情地說道。
“那個,冒昧問一下,你說的這個擦屁股不是字面意思吧?”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就是字面意思。我主人是一隻鸚鵡成精,一喝醉就會變回本體。鳥類嘛,你懂的?!?
鳥類的直腸短小無法儲存糞便,而且肛門括約肌不發達,所以只要腸道壓力達到閾值的時候,鳥類就會無意識地自動排泄,簡稱隨到隨拉。
“我並不是很想懂?!?
劉正面無表情地說道。
因爲大都會的複雜情況,導致他知道的許多俗語都有了多種解釋,而且都是比較毀三觀的那種。
“你的主人是粉紅毛毛霹靂金剛大王嗎?”
一直沉默的石甜甜忽然開口。
“沒錯,不愧是石精,竟然還有人記得我主人?!?
雪馬點頭道。
成了妖王就是長生種,活個上千年完全不是問題,但很少有妖王能活到壽終正寢的那天。
以十年爲單位,十萬大山還算是平靜且穩定。
但以百年爲單位,十萬大山可以說是處處腥風血雨,一代新人換舊人。
“我也是聽一個長輩說的。它說粉紅毛毛霹靂金剛大王還在的時候,山裡很是熱鬧了一陣?!?
石甜甜笑道。
“那當然,我的主人當初可是.唉。”
雪馬咧嘴一笑,本想說些當初它和粉紅毛毛霹靂金剛大王的崢嶸往事,但最後還是化作喟然長嘆。
“咕嘟咕嘟~”
它叼著酒瓶,仰天狂炫,直到炫得一滴不剩。
“呸!還有酒嗎?”
它吐掉酒瓶子問道。
“沒了。你這瓶都是我從別人的份額裡勻出來的,回頭我還得想辦法補給它?!?
劉正搖頭道。
“那你肯定還有。都給我,回頭你再一起補?!?
雪馬蠻橫地說道。
“算了吧,它平時還挺老實的。老實人偶爾欺負欺負可以,一直欺負就沒意思了?!?
他堅持拒絕。
“你不怕我翻臉?”
雪馬帶著三分醉意說道。
“翻就翻唄,我就當你是喝醉了,把你狠狠揍一頓醒酒就好了。”
劉正無所謂地說道。
除非擁有能將他輕鬆擊碎的實力,否則他的底線還是相當堅硬的。
“我花錢買,三倍、五倍、十倍,你隨便開價?!?
雪馬大聲說道。
它繼承了粉紅毛毛霹靂金剛大王和洞府主人的雙份遺產,加上自己的積蓄,堪稱財大氣粗。
“這不是錢的問題,杜康酒坊的酒可不是有錢就買得到的?!?
劉正搖搖頭,把杜康酒坊的規矩告訴了它。
“神明級的噩夢,你付得起價嗎?”
他不帶嘲諷地問道。
雪馬選擇了沉默。
實力是一回事,位階又是另一回事。
雖然它可以暴打一些弱小的神明,但它就是把劉正打死也打不出神明級的噩夢來。
“給你?!?
劉正又拿了一瓶給它。
“你不是說沒有了嗎?”
雪馬疑惑道。
“花錢買當然是沒有,但送給朋友一瓶還是可以的。回頭再想辦法哄它咯。”
他聳了聳肩道。
“你這個羊人很有意思。”
雪馬似乎笑了笑。
“.你們十萬大山的人都這麼起名鬼才嗎?”
劉正無語道。
“我可是一直叫你人類先生哦?!?
石甜甜趁機邀功道。
“嗯嗯,甜甜小姐最棒了?!?
他摸了摸石甜甜的頭說道。
“嘻嘻嘻~”
石甜甜的小骷髏們都發出開心的笑聲。
“算了,我不要了。下次記得帶酒給我,我要一百瓶?!?
雪馬獅子大開口。
“沒問題?!?
他還有接近九千萬的額度,送雪馬一百瓶酒不過灑灑水。
“這是剛剛答應賣給你的特產。”
雪馬張嘴吞下了酒瓶,再吐出來的時候裡面已經裝滿了泛著淡藍色光澤的瓊漿。
劉正接過酒瓶,觸手立刻凍成了紫紅色,而且快速朝著紫黑色發展。
“名稱:萬年寒玉泉水”
“類型:雜物”
“品質:精良”
“效果:無”
“備註:蘊含極強寒冰之力和地潤之力的泉水,不管是製藥還是煉器都是上上品?!?
“是否能帶出副本:是”
趁著觸手還沒有完全凍死,他趕緊將萬年寒玉泉水收進了系統空間裡。
“白三哥,這瓶市價多少錢?”
劉正問道。
“大概在十萬塊左右。”
白三估算了一下說道。
“那最低價就打個三折,三萬塊。可以吧?”
他看向雪馬。
“可以。”
雪馬痛快地答應了。
本來它也不是爲了賺錢,只是一筆象徵性的交易罷了。
“行?!?
劉正數出三萬塊遞給它。
“洞府裡生活條件不怎麼樣吧?”
想起上次風季子讓他幫忙採購的事情,他熱心地問道。
“確實不怎麼樣?!?
“既然出都出來了,也別過那種苦行僧的日子。反正你現在有錢了,有什麼想要的就告訴我,我來幫你採購,保證價廉物美?!?
劉正說道。
“除了酒,我好像也沒什麼想要的。”
雪馬有些迷茫。
宅了幾百年,就算原來吃過見過也忘得差不多了。
“可憐見兒的。這樣吧,我找個你的同類問一問,參考它的需求給你弄一套先試試,你不喜歡不算錢?!?
“好?!?
雪馬自無不可。
“白三哥,到時候就辛苦你送貨了?!?
他又對白三說道。
“這好吧?!?
白三也不好拒絕,只能先答應了下來。
反正他也做不了主,到時候如果家主決定和雪馬開戰,那他申請不參與就行了。
家族的關係是家族的關係,個人的關係是個人的關係,他相信家主也不會把後路堵死。
“這是回贈你那瓶酒的。嘿忒!”
雪馬將一口濃痰吐到了地面上。
濃稠的液體中,包裹著一顆灰白色的石子。
“對我有意見可以直說,吐痰是不是太不講究了?”
劉正眼角微抽。
“這是隔離措施,沒有這口痰包著,這會兒它已經蒸發了?!?
雪馬說道。“行吧?!?
他嘆了口氣,認命地撿起石子。
“名稱:萬年寒玉泉水垢”
“類型:雜物”
“品質:精良”
“效果:在製藥或煉器時投入可以降低失控率,並有一定概率額外提升成品的品質?!?
“備註:人倒黴的時候,喝泉水也能塞牙。”
“是否能帶出副本:是”
“說起同類,我似乎在你身上感受到一種親切的力量?!?
等劉正收起水垢,雪馬說道。
“???哦,你說的是這個吧?”
他擡起蹄子,露出上面的火焰紋路。
“沒錯。好強大的火焰之力,還夾雜著死亡的氣息。你從哪裡得到的?”
雪馬盯著火焰紋路問道。
“守墓人的馬給我的?!?
劉正把瘦馬的事告訴了它。
“它比我強大很多?!?
雪馬評價道。
“那是當然的。”
那可是守墓人的愛馬,能夠去大都會之外遨遊的大佬,吊打牛馬估計都沒有問題。
某種意義上來說,說它是公墓的二把手也沒有問題。
“或許它能指引我進化的方向。”
雪馬說道。
它之所以宅在洞府裡,一是因爲洞府足夠隱蔽,二就是因爲萬年寒玉泉。
但它喝了這麼多年寒玉泉水,力量雖然在不斷地積蓄,本質卻始終無法蛻變。
“那就不知道了,等我見到它可以幫你問問?!?
劉正說道。
“你剛剛說它是怎麼給你留下印記來著?”
雪馬問道。
“就這樣,再那樣,然後就這樣了。”
他描述了一通。
“嗯”
雪馬低頭思考了良久,終於擡起了蹄子。
只是一個擡蹄的動作,它身上的雪花裂紋便又深了幾分。
劉正甚至都聽到了瓷器開裂般的聲音。
“你要不悠著點,別待會兒自己把自己給弄死了?!?
他勸說道。
雪馬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從鼻孔裡噴出兩股長長的寒氣。
接著,它落下了馬蹄。
“喀嚓!”
這次它的背上直接崩落了好幾塊血肉碎片,在空氣中快速蒸發。
“唏律律~”
雪馬長嘶一聲,擡起馬蹄向後退了一步,地面上則留下了一個冒著寒氣的馬蹄印。
“你沒事兒吧?”
劉正關心地問道。
“死不了,踩上去。”
雪馬喘著粗氣說道。
“哦。”
他依言踩上了馬蹄印,極致的冰寒直接將他的蹄子凍成了冰雕。
他一用力,整條左腿都碎成了冰渣。
“我靠,你這個比馬哥的勁兒還大?!?
劉正擡起四根觸手保持平衡,彷彿金雞獨立,又似白鶴亮翅。
“那是因爲我無法像它那樣控制自己的力量?!?
雪馬自爆其短。
“好吧,看在你這麼誠實的份上,我原諒你了。”
他大方地說道。
“你這是什麼血統,竟然如此神奇?”
雪馬看著他不斷生長的血肉,忍不住問道。
它之前就察覺到劉正身上極其旺盛的生命力,但沒想到恢復力強到這種程度。
“你沒見過黑山羊幼崽嗎?”
劉正反問道。
“你是說那種長了很多蹄子和觸手的怪物?我見過幾只,但它們的恢復力根本無法與你相比?!?
“只能說,混血就是比較受歡迎?!?
他聳了聳肩道。
“那我應該怎麼稱呼你?黑山羊幼人?”
“你怎麼還越叫越難聽了呢?我叫劉正,你要不想叫名字就叫我外賣員也行?!?
劉正說道。
“外賣員是什麼?”
“就是你點了吃的,然後我負責給你送過來。當然,有時候我也幫忙乾點別的。”
他解釋道。
“哦,就是跑腿的。”
“你要這麼說也行,但是我還是更希望你稱呼我爲外賣員?!?
劉正堅持道。
“好吧,外賣員。只要你雙蹄同時踢中一個目標,你就能將兩個印記的力量一起激發出來,威力應該非??捎^,但你自己應該也會被波及?!?
雪馬說道。
“能剩個頭嗎?”
“大概可以?!?
雪馬想了想說道。
“那就行?!?
能剩個頭就行,同歸於盡的招數他用得多了,多一個完全不痛不癢。
而且他現在還有“鐵塊”這個防禦技能,用了“鐵塊”再踹說不定還能多剩個脖子啥的。
“還有這個?!?
雪馬又張嘴吐出了一個鳥喙做的號角。
“只要吹響它,十公里內我都能聽得到並知道你的位置?!?
“那你可得來得快一點,別等我被人打死了你再過來收屍。”
劉正接過號角,並沒有物品介紹。
“等你完成你的那些承諾再說吧?!?
雪馬瞥了他一眼,又朝尼羅河醫生點頭致意後,便化作一團幻影消失在樹林裡。
“拿來?!?
劉正收回目光,朝熊貓伸出一根觸手。
“拿什麼?”
熊貓莫名其妙。
“當保鏢當得僱主一條腿都沒了,你不應該扣工資嗎?”
“???那不是你自己要踩的嗎?”
熊貓震驚道。
“那你不會攔著我嗎?”
他理直氣壯地說道。
“你也沒說要我攔啊?!?
“難道我不說要你保護我你就不保護我了?作爲一個保鏢,你要充分發揮你的主觀能動性,懂嗎?”
劉正教訓道。
“我算我倒黴?!?
熊貓垂頭喪氣地掏出一把鈔票充公。
“很好。記住,我們外賣幫就講究一個賞罰分明。”
他滿意地收起鈔票。
“我看是官大一級壓死人?!?
熊貓小聲嘟囔道。
這招它師父敲打它的時候用得多了,它只是懶得點破而已。
“夜叉閣下,你們是坐車呢,還是接著待車底下呢?”
劉正問夜叉。
“我們自有辦法,不會耽誤行程。”
夜叉沉著臉說道。
“好吧,那就隨你。但我要提醒你,如果你們下次還躲起來看戲,那我就不會再借刀殺人了?!?
他的臉上帶著笑,言語裡卻是滿溢的殺氣。
“放心,我不會給你理由的,人類。”
“那最好。走,回車上?!?
劉正帶頭單腳跳向防爆車,身後跟著想笑又不敢笑的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