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大家來給我撐場子。”
劉正朝著衆人拱了拱觸手。
“哪兒的話，劉師傅幫我們推拿館介紹了那麼大的生意，別說只是壯壯聲勢，就是真打起來我們也沒二話。”
英虎率先表態。
“沒錯，正醬救了睛子就等於救了我們整個家族。你一句話，我們不分男女老幼都義不容辭。”
堇子也微笑著說道。
“嗯我確實也分不清。”
他看著幾乎都頂著一張臉且雌雄難辨的堇子家族吐槽道。
哦，有一張臉劉正分得清，因爲那是小萬。
“討厭啦，正醬真是的~”
堇子笑著小拳拳錘他胸口。
“咳咳！別討厭了，再討厭我就要被你錘死了。”
劉正按住了她的雙手。
這虎虎生風的粉拳看上去勁道不小，實際上也一點也不輕，錘死十七八個肥宅一點問題沒有。
“正醬真討厭！”
堇子白了他一眼，在他胸口擰了一把才收手。
“不過正醬，我們這是跟老闆請假出來的，最多待到夕陽落下就得回去，不然不好交代。”
她說道。
“劉師傅，我們也是一樣的情況。”
英虎說道。
“沒事，到點你們走就行了，我再另做安排。”
“那什麼，你們也算是同行，互相交流交流，增進一下感情。”
劉正也理解他們的難處。
“好嘞。”
兩邊正有此意。
正宗推拿館這邊全是龍精虎猛的精壯小夥，極道錢湯那邊則都是溫柔如水的嬌弱美人。
一邊在服務水平上只能說湊合能用，一邊在按摩技術上只能算平均水平。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雙方都很互補。
“喝假酒都沒把你毒死，吃點肉就給你撐著了。”
劉正看著法國梧桐搖了搖頭。
他也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能醒，所以得做好長期保護的打算。
正宗推拿館和極道錢湯的人到點就得走，不能指望他們。
尼羅河醫生他們雖然可以長時間堅守，但黑甲人已經和他們交過手，下次來肯定會做好準備。
而劉正自己，等假期結束以後他也要開始送外賣了。
抽空過來看一眼可以，長時間停留就不可能了。
“要不然，趁現在人齊，直接把這幫傢伙給滅了。”
劉正的眼中閃過一絲兇戾。
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就是解決製造問題的人。
不過一秒之後他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對方有多少人，有什麼底牌，有沒有幫手都不知道，貿然上門無異於羊羔自己跳進老虎嘴裡。
劉正一個人的話倒是無所謂，但他不能拿別人的性命去冒險，尤其是這些人還是爲了幫他纔來的。
而且，既然對方都知道他猜到了對方的老窩就在奴隸市場，現在人還在不在那兒都說不定。
“唉，要是漁夫和殺哥能出來一個就好了。”
劉正嘆了口氣。
但凡這倆能出來一個，他都用不著這麼興師動衆的。
話說法國梧桐不是說它是公共財產，別人不敢動它嗎？怎麼這幫黑甲人一點也不像不敢動手的樣子？
哦，對，他們的目標又不是法國梧桐，只要把黑土刨開，再把木精靈王族的屍體挖走就行了。
果然，卡bug並非人類的專利。
“對了，公共財產。”
劉正眼前一亮，然後拿出了手機，打通了洋子的電話。
“怎麼了？”
洋子那邊的背景音有些嘈雜。
“你在忙嗎？洋子姐姐。”
“沒有，同事們請我喝酒慶祝一下。”
洋子說道。
“慶祝什麼？”
“慶祝我成功從昆古那閣下那裡活著回來。”
洋子說道。
“那確實值得慶祝。有件事情要麻煩洋子姐姐。”
寒暄完畢，他進入了正題。
“等一下。”
嘈雜的聲音漸漸遠去，應該是洋子在尋找安靜的地方。
“你說吧。”
片刻後，她說道。
“我記得你姐夫是市政廳的僱員吧？他是哪個部門的？”
劉正問道。
“是市監司的。”
洋子直接告訴了他。
“難怪。”
即使在現實中，市監司也是個非常強力的部門，擁有著最廣泛的許可權和執法權。
而在大都會這種商業氣息濃厚，行政機關又擁有絕對權力的地方，市監司的地位就更高了，絲毫不在治安司之下。
有這麼一個姐夫，難怪百鬼行的人都對洋子讓上三分。
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市監司專業並不對口。
“你姐夫認識環衛司的人嗎？”
劉正問道。
“我不清楚，我從來不主動問我姐夫的事，都是我姐姐告訴我的。”
洋子搖頭道。
就算姐妹關係再好，在這方面也要避嫌。
“是這樣，我有件事情要找環衛司的人幫忙。”
他把法國梧桐的事告訴了洋子。
理論上來說，找4399幫忙會更靠譜一點。
對方不僅是邊境管理局這個超強力部門的人，而且還是人類“拒奴派”的成員。
從幫忙調查袁寶兒下落的事情來看，對方顯然在市政廳內部人脈深廣。
但如非必要，劉正並不願意和“拒奴派”建立更多的聯繫。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很多種，而政治關係無疑是最複雜而難以擺脫的一種。
再說了，他上次麻煩對方幫忙的好處費都還沒給，薅羊毛也不能逮著一隻羊薅。
“我可以幫你問問我姐姐，但這件事情我確實做不了主。”
洋子皺著眉頭說道。
“沒事，你願意幫我問已經幫了很大忙了。”
劉正安慰道。
“嗯。那棵樹是公的還是母的？”
洋子突然問道。
“呃，樹應該沒有性別吧？”
“那可未必。”
洋子掛斷了電話。
他等了一會兒，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劉正看向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您好，劉正先生。我是洋子的姐姐，百合子。”
他按下接聽鍵，對方自報家門。
“您好，百合子姐姐，我是洋子的朋友，劉正。”
他也自我介紹道。
“感謝您救了我妹妹。”
百合子的語氣很公式化。
“洋子也幫了我很多，我們兩個是互幫互助的關係，不存在誰救了誰。”
劉正糾正道。
“您太謙虛了，洋子的能力我知道，不給您拖後腿就不錯了。”
聽到他的說法，百合子的語氣柔和了一些。
“不存在的，洋子是個溫柔又堅強的人，是非常珍貴的朋友。”
“我這邊還有點事，就先掛了。等忙完了再請您喝下午茶，倒黴咖啡的。”
劉正說完就要掛斷電話。
“等等，洋子不是說您有事找我丈夫幫忙嗎？”
百合子連忙攔住了他。
“原本是這樣。但我不希望我的朋友是爲了償還所謂的人情，而迫於無奈地幫我的忙。”
劉正搖頭道。
報恩式的關係是不能長久的，心不甘情不願的報恩更是不靠譜。
不斷地互利互惠，讓雙方都從人情往來得到自己需要的利益，纔是人脈的經營之道。
好吧，他承認，百合子一開始生硬的語氣也確實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
“百合子姐姐要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劉正淡淡地說道。
“等一下。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洋子不是說你很會說話嗎？”
百合子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敬語都忘記用了。
“那是對外人，對自己人我更喜歡說實話。”
他說道。
“唉，又是個壞脾氣的男人。”
百合子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
“謝謝百合子姐姐誇獎。”
劉正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還厚臉皮。”
“您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他靦腆地說道。
“.好了，我們還是說正事吧。不是不願意幫你，我丈夫最近正在事業關鍵期，所以我們必須小心行事。”
“插手其他部門的事情非常敏感，一旦不慎不僅幫不到你，還有可能把我們自己也陷進去。”
百合子解釋道。
“沒關係，我理解。你也不用有心理負擔，我可以去找其他人幫忙。”
既然把話說開了，劉正也就坦言相告了。
“方便問一下是哪個部門的嗎？”
洋子跟百合子說了家屬證明的事情，所以她並沒有感到奇怪。
“邊境管理局。”
劉正猶豫了一下，還是告訴了她。
“竟然是邊境管理局。那你爲什麼不直接找家裡人幫忙呢？”
百合子疑惑道。
既然有邊境管理局這種強力部門的家人，那肯定是比找他們這種拐著彎的關係靠譜。
“他們希望我能夠繼承他們的政治理念，但我還年輕，想多走走多看看再決定。”
劉正含糊地說道。
“年輕人有這種想法也沒錯。是該多走走多看看，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麼，該做什麼。”
一個沉穩的男聲在電話那頭響起。
他並不意外，這種大事，百合子的丈夫肯定是要在場旁聽的。
“姐夫好。”
他打了個招呼。
“你倒是自來熟，我可沒答應讓洋子嫁給你。”
百合子的丈夫笑了笑說道。
所謂長姐如母，長姐父自然也就跟父親差不多。
尤其是百合子姐妹的親爹親媽並不靠譜，將來洋子的婚姻大事肯定是由她姐夫來做主。
“我和洋子親如兄弟，洋子的姐姐就是我的姐姐，您自然也就是我的姐夫了。”
劉正大大咧咧地說道。
“那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我叫銀狼。”
百合子的丈夫無語道。
“好的，銀狼姐夫。”
他從善如流。
“算了，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邊境管理局是唯一直屬於最高議長閣下的部門，在處理管轄範圍內的事務時連議會都只有質疑權，沒有干涉權，這一點讓其他部門都頗爲羨慕。”
“而不管是福利待遇、武器裝備還是晉升機會，也是所有部門裡最好的。”
銀狼放棄了在稱呼上的糾纏，說起了正題。
邊境管理局的局長就是最高議長本人，而最高議長本人的職級則是正市級。
按照副職比正職低半級的管理，邊境管理局的常務副局長直接就是副市級，比市政廳其他部門的正職都要高上半級。
同樣的，普通的副局長也都是正局級，比其他部門的副職也要高上半級。
這看上去只是半級的差別，實際上晉升機會就要多出來好幾倍。
“也沒那麼好，都是靠命換的。”
劉正搖了搖頭。
雖然4399並沒有告訴他邊境管理局的具體情況，但從他出境時的見聞來看，邊境管理局的工作危險程度肯定在其他部門之上。
“高風險高回報。當然了，我並不是賭徒，如果能安安穩穩地晉升，也不會考慮其他的渠道。”
“不過，你應該也知道，市政廳中關係複雜。除了你們人類以絕對的數量優勢，掌握了一部分政治資源外，其他的政治資源都掌握在那些高等種族和名門世家手裡。”
“我也不瞞著你，最近我在和另一個人競爭副股長的職位。我的能力、資歷、口碑都在它之上，領導對我也很滿意。但它有個當副科長的叔叔，所以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銀狼繼續說道。
市政廳一般部門的層級架構大致是司、處、科、股。
別看股級是最低級的層級，權力卻一點也不小，而且競爭也十分激烈。
這其中的原因很多，但最主要的原因卻很簡單。
長生種。
沒錯，像大都會這種人口構成本就複雜，還熱衷於從境外遷入移民的地方，長生種簡直不要太多。
雖然大部分長生種比起去市政廳當牛馬，更傾向於自主創業或者乾脆躺平，但長年累月的積攢下來，市政廳裡還是有相當一部分長生種僱員的。
官僚集團的天性就是拒絕變化，更何況這些長生種的智力並不低而且熟悉本職工作，可以說相當好用，所以也沒有開除它們的理由。
雖然市政廳也採取了很多措施，降低這種情況導致的負面影響，但效果只能說不是完全沒有效果。
所以，哪怕是一個副股長的位置，也足以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了。
畢竟職位晉升都是一步步來的，想要調去其他部門的難度也不比晉升低多少。
一旦你頭上的位置被一個長生種先佔住了，那你基本也就告別仕途了。
而不湊巧的是，那個和銀狼競爭副股長職位的人，就是一個長生種。
“所以，我現在想給自己找一條後路。”
銀狼對劉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