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劉正很快有了答案。
“徐經(jīng)理,能借您這些員工用一下嗎?”
他問道。
“您要借他們做什麼?”
光頭經(jīng)理問道。
“挨家挨戶地磕頭髮錢,求人家來弔唁我乾爹。”
劉正說道。
“啊?”
此言一出,光頭經(jīng)理頓時一愣,而地縛靈則是鬼火一亮。
看地縛靈的樣子,劉正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什麼十八相送、姐妹花,要的不就是場面嗎?
現(xiàn)在孝子有了,葬禮儀式有了,就差來弔喪的親朋好友了。
只是以地縛靈平日的德行,小區(qū)裡的業(yè)主巴不得他魂飛魄散,怎麼可能還來給他弔喪。
這種時候,也只能靠他這個便宜孝子出馬了。
“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但這種事,是不是還是由您自己出面比較好?”
光頭經(jīng)理也很快想明白了。
“我自己也去。這不是時間不夠嘛,所以得請你們幫幫忙。”
劉正說道。
“這”
光頭經(jīng)理有些猶豫。
說實話,幹了這麼多年的喪葬業(yè),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
“幫幫忙,以後我們合作的機會還很多。”
劉正將一團鈔票塞到了他的口袋裡。
“好吧。”
光頭經(jīng)理看了一眼他胸口的市政廳家屬證明,終究還是同意了。
“謝謝。各位,跟我走吧。”
劉正擺了擺觸手,帶著殯儀館的員工走出了靈堂。
“一人一層,一戶給五百,速戰(zhàn)速決。不管來沒來人,一人一千,每來一戶多發(fā)一千。”
他對著殯儀館的員工們說道,然後一人給他們發(fā)了五百。
聽到這個條件,員工們臉上的莊嚴肅穆立刻變成了對金錢的狂熱。
沒有人比他們更明白金錢的重要性,從生到死,沒錢就別想過得舒服。
“去吧。”
劉正大手一揮,員工們立刻像脫繮的野狗一樣狂奔而出。
但他自己卻沒有掃樓,而是直接來到了樓下。
他深吸一口氣,將肚子鼓得高高的,接著拼盡全力大喊。
“在下是15棟304業(yè)主的乾兒子,今天家裡辦喪事的動靜,想必各位也聽見了。”
“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請大家務必來抽空來弔唁一二。”
“過去在下乾爹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現(xiàn)在我替他向各位道歉。”
劉正掀開衣襬單膝跪地,朝著樓棟拱觸手拜了三下。
接著又掏出鏽刀,朝著自己的大腿捅了三個對穿,此之謂“三刀六洞”。
“敬禮已經(jīng)送到,如果各位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在下也只好惡言相向了。”
“人固有一死,在下在公墓也有些關(guān)係,如果各位堅持不讓我乾爹高高興興地走,到時候各位家裡辦喪事的時候也別想高高興興。”
“到時候若是各位或者各位的親朋好友死後不得安寧,勿謂在下言之不預也。”
說完,他起身又拜了三下,然後走進了樓棟。
等回到靈堂的時候,殯儀館的員工們已經(jīng)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儘管他什麼也沒看見,但卻莫名感覺到了靈堂中擁擠不堪,甚至還不由自主地給空氣讓了個位置。
劉正也懶得去思考其中的原理,反正看著地縛靈那張笑得跟菊花一樣的臉他就知道,自己的辦法成功了。
“感謝各位賢鄰賞臉。”
他朝著周圍的空氣團團作揖。
冥冥之中,似乎有“人”朝他回禮,但更多的“人”選擇了無視。
被威脅本來就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情,何況是被威脅來給一個討厭了幾十年的惡鄰弔喪。
“弔唁要吊多久?”
劉正問光頭經(jīng)理。
“至少要半個小時以上。”
光頭經(jīng)理算了算說道。
“那我來不及了,起靈的事情也拜託你了。”
“這好吧。”
光頭經(jīng)理勉強答應了下來。
“這是答應給你們的獎勵,麻煩你幫我分一下。”
他也懶得數(shù),直接抓了一大把錢交給光頭經(jīng)理。
“乾爹,我得走了。後面你就老老實實地聽徐經(jīng)理的話走流程吧,再鬧我也沒辦法了。”
劉正跪下來,朝地縛靈又是邦邦三個響頭。
他算是做到仁至義盡了,地縛靈再鬧什麼幺蛾子他也不想管了。
要是地縛靈敢毀約不把推薦信給他,哼哼。
劉正起身正準備離開,卻見一張信紙翩然落下。
“這是?”
他心頭一喜,連忙接過,一看果然就是榮譽業(yè)主推薦信。
“很好。”
他滿意的將推薦信揣進兜裡,卻見空中又飄下一點金光。
“這是?”
劉正伸觸手接過,觸手尖微微一沉,但仔細感受卻又沒有半點重量。
“恭喜劉先生。”
光頭經(jīng)理也看到了,連忙道喜。
“喜從何來?”
他問道。
因爲沒有彈出物品介紹,他也不知道這玩意兒有什麼用。
“這是佛淚,是亡靈成佛之前流下的一滴感動和釋懷的淚水,不僅是製作超凡物品的稀有材料,帶在身上還可以抵擋幽冥氣息的侵蝕。”
“而且,流下佛淚就意味逝者成佛超脫了。”
光頭經(jīng)理介紹道。
“哦?”
劉正擡起頭,果然地縛靈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只有遺像裡鍍了一層金邊的半身照。
“那要是這樣的話,剩下的儀式是不是可以不走了,陰宅也可以退了?”
他若有所思道。
“啊?這不行吧?”
光頭經(jīng)理聞言一驚,半身照的金邊也快速染黑。
“開玩笑的,走了。”
劉正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毫不拖泥帶水。
“去光明中心,速度快點。”
一路狂奔上了坦克,他立刻說道。
剩下的時間屬實不多了,剩下兩封推薦信只能等下次再來拿了。
“老大!”
快駛到光明中心的時候,牛大吉從巷子裡跑出來叫住了他們。
“來了,上車吧。”
劉正打開艙頂對它說道。
牛大吉和他的能力還是比較互補的,打架的時候有牛大吉在前面抗傷,他就可以更高效地發(fā)揮真實傷害的威力。
“好嘞。愣著幹嘛啊,趕緊上車。”
牛大吉朝著巷子裡招了招手。
“還有誰來了?”
劉正問道。
“哦,是智子。”
牛大吉回道。
“智子?她怎麼來了?”
他驚訝道。
“女王說是她把大姐頭灌醉的,要負責。極味組也答應會幫她保護粉紅王國,她就把智子派來幫我們了。”
牛大吉解釋道。“嗯,算她還有點良心。”
劉正點了點頭。
女王要是真沒有任何表示,那兩邊的關(guān)係也就到頭了,之前他提供的那麼多幫助也就要擺在天平上稱一稱了。
“上來吧,智子,我趕時間,還是坐坦克去比較快。”
他親自鑽出艙頂說道。
喊了好幾聲,一個身穿和服的少女才從巷子裡走了出來。
她穿著純白色的和服,上面用各色絲線繡著不同的花朵,配上她嬌小的身材和嬌嫩的面容,讓劉正只能用一個成語來形容。
花團錦簇。
但她的表情卻沒有任何嬌俏的意思,無光的眼睛就像一塊剛剛淬完火的生鐵。
“噠噠噠!”
智子踩著木屐,小步走到坦克的面前。
她看著高聳的車身有些踟躕,即使“獵犬”只是輛中型坦克,但相比身高只有不到一米六的她依然是個龐然大物。
“要幫忙嗎?”
劉正見狀伸出了觸手。
智子歪著頭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感覺到從眉頭到胯間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
劉正心頭一驚,連忙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卻發(fā)現(xiàn)沒有半點異狀,只有那種疼痛感還在他的神經(jīng)中蔓延。
智子張開嘴似乎在說什麼,卻沒有發(fā)出聲音。
“智子說她不是故意的。”
牛大吉解釋道。
“你還懂脣語?”
“當門童的嘛,別的不說,至少語言還是要多懂一點的,我還懂手語呢。”
牛大吉驕傲地說道。
“不錯,這也算是門手藝了。”
劉正對它刮目相看。
“嘿嘿。哦,對了老大,智子不是啞巴,只是不能發(fā)聲。”
牛大吉說道。
“爲什麼?”
“好像是跟誰說話誰就會感受到被刀劈一般的疼痛。”
牛大吉說道。
“我已經(jīng)感受到了。”
他翻了個白眼。
只是一個眼神就讓他被一分爲二了,這要是開口他還不得被亂刀分屍啊。
說話間,智子已經(jīng)抓住了劉正的觸手。
他輕輕一拉,智子便被拉到了車頂。
劉正正準備縮回艙內(nèi),智子又動起了嘴。
“她說啥?”
“她問老大你爲什麼不想佔有她?”
牛大吉翻譯道。
“我爲什麼要佔有她?”
他莫名其妙。
“她說是因爲她長相不夠有魅力嗎?”
牛大吉又翻譯道。
“還行吧,不過我確實對貧乳沒什麼興趣。”
劉正實話實說。
“她說只是衣服的原因而已,她有C罩杯,而且是原裝的。”
“那很深藏不露了。不過大都會原裝的H罩杯都到處都是,我爲什麼非得佔有她?”
只要不把性取向限定爲類人生物,要多大的罩杯就能有多大的罩杯。
“她說她不僅可以上牀,還可以殺人。”
牛大吉繼續(xù)翻譯。
“好像誰不能一樣,我還能炸樓呢,你能嗎?”
他的勝負欲被挑起來了。
智子不說話了,只是瞪了他一眼。
等劉正從又被斬開的痛苦中恢復過來時,智子已經(jīng)跳進了艙室裡。
“動不動就睜眼殺人,你以爲你是關(guān)公啊?信不信我把你扔到下水道里天天砍屎去?”
他忍不住罵道。
“算了算了,老大您別跟智子計較,她這裡不太好。”
牛大吉勸住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誰腦子還沒個病一樣。不過看她這樣子,病情也沒詹妮弗說得那麼嚴重啊?”
劉正也就是裝一下,被它一勸就算了。
“說是出來前吃了藥,不過那個藥很珍貴,是智子從精神病院出來的時候帶出來的,吃一顆少一顆。要不是老大你這次幫了粉紅王國天大的忙,女王也捨不得讓她用。”
牛大吉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算了,不跟一個病人一般計較。”
他故作大方地說道。
雖然劉正也有臨時瘋狂,但他不用吃藥啊,不吃藥就不算有病。
進了艙室,智子一看到他就把臉別了過去,一副不願意搭理他的樣子。
不搭理就不搭理吧,反正他也沒打算泡走她,戰(zhàn)鬥的時候聽指揮就行了。
司機又是一腳油門,坦克很快開到了光明中心的門口。
劉正鑽出艙頂抽動鼻洞,似乎還能聞到空氣中的火藥味和烤肉味。
站在大門口的男人見他們到了,連忙走了過來。
“您好,劉先生,我是公司派出的代表樸昌範。”
他仰著頭說道。
他穿著一身灰色的休閒西裝,沒有打領(lǐng)帶,頂著一張韓漫風格的硬漢臉。
“你們公司就派你這麼個基層員工來跟我談嗎?”
劉正毫不客氣地說道。
“是這樣的,公司考慮到您對管理層可能存在某些感情上的負面偏向,所以特地拍了我這個非管理層來和您溝通。”
樸昌範解釋道。
“哦。我還以爲是它們怕死呢。”
他冷笑道。
“安全方面的考慮也是原因之一。”
樸昌範委婉地說道。
“有意思。”
劉正帶頭跳出了坦克,牛頭人和智子跟著跳了出來。
智子一落地,目光就看向大樓的一角。
“啪!”
一塊玻璃順利碎裂,無數(shù)碎片紛紛落下,砸到地面上碎成了一地玻璃渣。
“看來你們公司對安全方面的考慮確實很到位啊。”
劉正譏諷道。
“這個嘛,咳咳.”
樸昌範尷尬地摸了摸胸前,卻發(fā)現(xiàn)並沒有領(lǐng)帶可以整理。
“說吧,你們找我談什麼?”
他進入了正題。
“公司想知道,我們董事長的妻子和女兒是否在您的控制中?”
樸昌範問道。
“不在。”
劉正乾脆地回道。
“可根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顯示,董事長臨終之前應該是和您打成了某些交易。”
樸昌範說道。
“沒錯。它確實是委託我保護它的妻女,然後給了我兩百多萬的現(xiàn)金和一個被詛咒的超凡物品作爲酬勞。”
“我沒有時間,就派了我的小弟牛大吉去他們家。”
聽到他提到自己的名字,牛大吉驕傲地挺起了胸大肌。
“結(jié)果她們有自己的想法,不肯跟我小弟走,我也沒有興趣強求,就讓我小弟躲在附近暗中觀察。大吉,剩下的你來說。”
劉正轉(zhuǎn)頭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