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離聞言點點頭，“那好，我也覺得身子還沒恢復好，那我就繼續在這裡住些日子吧。”

“可以啊，可以啊。”林書染毫無戒心的笑，爽快的同意了。

應離掃了眼他的笑，嘴角不著痕跡勾了勾，淡淡的嘲諷。

禁軍副都督？未免也太輕信於人了，這樣的人也能守住皇城麼？

他剛搖頭，就見林書染脣邊的笑容滑走，一臉嚴肅的說道：“你方纔身體那麼虛都堅持要走的，可就在問了我的官職，知道我能進宮之後，便說要留下來了。”

應離聽他這麼說，神色冷沉下來。

林書染在那邊一臉瞭然的啊啊啊了一聲，食指在空氣中點了點，“所以說，你是真的有仇人。而且這個仇人，是在皇宮裡面，所以你纔會留下來，我說的對嗎，對嗎？！”

……應離抑制不住眉頭抽動了一下，無言以對。

剛諷刺他傻，沒想到他在下一刻就成了人精。

林書染看應離一動不動站著也不否認，表情馬上變得有些複雜了，眸光有難色。

“是真的？那你告訴我是誰好嗎？”

林書染眼睛微微閃動，一瞬不瞬的注視著應離神色的變化，聲音稍稍小了些：“是皇上，太子還是……”

應離忍無可忍打斷他：“不是。”

“不是他們啊……沒騙我吧？”林書染那雙頗有神采的眼睛微微瞇起。

確實不是他們，應離很坦誠：“你救了我，我不會騙你。”

應離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你怕我連累你的話，我現在就走。“

林書染心中靜靜思索片刻，倏地就一掃嚴肅之色，眉眼彎彎的笑起來。

“你別走啊，留下來休養就是了，只是我先把話說這裡了啊，我是不會利用職務之便帶你進宮的，那樣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應離一抖肩膀，甩掉林書染自然勾搭上來的手臂，沒發表意見。

林書染不以爲然繼續道：“還有，你這種情況，若是心中只記得仇恨，你身上的煞氣戾氣就會越來越重，總有一天會毀了你自己的。”

“毀了我自己，關你什麼事？”應離冷聲道。

“因爲我救了你啊。”

“你只是救了我，但我的命是我自己掌控。”

林書染覺得自己很冤枉，他鬱悶的走回桌邊坐著，小聲嘟嚷著：“還不是爲你好。”

林書染把帶來的那本書又拿在手裡翻了幾下，問應離：“你此時心裡沒有別的牽掛能夠化解和分散你心中的仇恨？”

應離聽到“牽掛”兩個字，莫名的意動。

心口某處被拉扯著，又酸又疼。

他難得語氣低緩平靜的回答：“仇恨以外的我都忘記了。但我覺得……牽掛應該是有的。”

“覺得有就是好現象，說明你還有救。”林書染百無聊賴的拿起一個蘋果啃，一邊嚼一邊看書。

“等我空閒的時候，就幫你去找你的牽掛，免得你走火入魔。”

“餛飩……”應離沒注意聽林書染說話，嘴裡突然就毫無知覺念出這兩個字，反應過來時他自己都驚了一下。

爲什麼會突然想起餛飩？！

這是他身體裡的記憶嗎？是在給他什麼提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