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滄海就來到華羅公主跟前，癡癡的看著眼前已經變成厲鬼的女人。
“你瘦了！”看著他，華羅公主輕聲說道。
儘管千年不見，但這一刻，華羅公主所有的情緒都化作了這三個字之中。
千年的時間，對於宇宙來說可能剎那，但對於這時的兩個人來說，卻太長太長，華羅公主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李滄海終於忍不住哭泣了起來，那淚水，分明是渾濁的，從那有異於常人的眼睛中流淌出來。
李滄海很想說些什麼，卻被淚水所覆蓋，千年的相思，都在這一刻，化作無盡的眼淚，也許李滄海在這千年裡從未哭過，但這時候，他哭得像一個孩子。
“好了，別哭了，我們這不是見面了麼？”華羅公主勸慰道，“來，笑一下。”
“嗯，我不哭了，見到你，我太激動了，難以控制自己。“
聽到華羅公主這麼說，李滄海漸漸收斂了情緒，只是，那種洋溢在李滄海臉上的那種幸福，可以很明顯看得出來。
只是，此時有人正在默默垂淚，比如說我。
我看著李滄海，突然覺得我很恨他，恨不得殺了他，因爲是他害死了檸檬。
“華羅，我很抱歉當日沒有跟你說出那句話，我想，現在說也不遲。”李滄海說道。
聽到李滄海的話，一向大大咧咧的華羅公主，就算成了厲鬼，也依然有些羞澀，她點了點頭。
“皈依，耶律華羅！”
李滄海終於還是對著華羅公主將那句話說了出來，我能看到，此時洋溢在華羅公主臉上幸福的笑容。
只是，李滄海剛說完不久，一個嬌小的身影飄然而至。
那身影，是個小女孩，挽著髮髻，穿著華服，眉毛如同飛蛾一般停在眉心兩邊，眉心處，還有一道紅色的月牙。
這個小女孩，竟然是月牙兒。
我有些發愣，月牙兒怎麼這個時候來到了這裡，可突然又想到，檸檬好像在大慈寺中把玩過裝有月牙兒的槐木盒子，只是月牙兒怎麼找到了這裡？
沒有人回答我，月牙兒來到這，卻沒有理會李滄海和華羅公主，她在尋找著什麼。
“小相公，檸檬呢？”月牙兒找了一圈後，看到我，向我飄來問道。
“檸檬…….檸檬她死了。”我哽咽道。
“什麼……死了？”月牙兒有些發愣，還有些悲傷。
似乎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檸檬，與她有過一陣短暫的友誼。
華羅公主看到月牙兒的時候，徹底愣住了，就算她再沒眼力勁，此時也看出來了，月牙兒正是她小時候的樣子。
“小姑娘，你是誰，爲什麼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華羅公主開口問道。
“聽小相公說，我是華羅公主，卻又不是。”月牙兒回道。
聽到月牙兒的話，不僅是華羅公主愣住了，就連李滄海也愣住了。
“月牙兒，就是你的善魄。”我看著華羅，解釋道。
聽到我的話，華羅公主頓時臉色大變，只有李滄海，似乎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你就是我的善魄，那那個東西，豈不是也在這？”華羅公主驚恐出聲，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月牙兒茫然的搖了搖頭。
“華羅，你說的那個東西，是什麼東西？”李滄海聽後，急忙問道。
“就是一顆珠子，我娘留給我的珠子，它跟我做了一個交易，這個善魄，就是它拿走的。”華羅公主驚懼道。
就在這時，華羅公主突然看到了李滄海胸膛上的那朵無子薔薇花。
“你……你身上爲什麼也有那東西？”華羅公主驚聲道。
見華羅公主這副模樣，李滄海苦笑了一聲，便把當年跟那東西做交易的事情說了出來。
“爲什麼……爲什麼連你也被那東西騙了，爲什麼我就是擺脫不了它，爲什麼？”華羅公主聽完，情緒開始有些失控起來。
我能感覺得到，周圍那血色正在瘋狂涌動，一陣刺鼻的血腥味狂涌了出來。
“華羅，你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李滄海見狀，抱住了華羅擔心的說道。
“你保護不了我的，連你也跟它做了交易，我們完了，我們都完了。”華羅公主那害怕的樣子，讓人心中生寒。
“只是一場交易而已，華羅，你別怕，有我在。”李滄海著急的說道。
“你不會懂得，你永遠不會懂得，你師父說得不錯，我的確不該和你在一起的，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嗚嗚嗚….”
華羅公主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看到華羅公主這副樣子，李滄海顯得有些心如刀割。
“花魔，你出來，你給我出來，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都是怎麼回事？”李滄海憤怒的朝著虛空喊道。
我驚呆了，難不成，那東西也在這裡？
只是怎麼可能，它怎麼可能在這？
我剛這麼想的時候，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笑聲，從虛空中傳了出來，那聲音很像是來自四面八方，又很像是來自你耳邊的低語，讓人心中發寒。
“桀桀桀桀，這一切，都不過是交易而已，華羅公主只不過想要力量而已，我給了她，你想要破解大悲咒，我也給了你，只不過這些都需要代價而已。”
“可你沒說你還和華羅做過交易？”李滄海憤怒道。
“這是我和前一位僱主的事，不告訴你，自然也正常，桀桀桀。”那聲音很是淡然道。
“那我撕毀我們的契約，也很正常了？”李滄海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
“桀桀桀，你不用撕毀，因爲，你已經完成了一切，我已經從封印中出來了，我現在又有了完美的肉身還有靈魂了。桀桀。”
那聲音話音剛落，我突然看到，李滄海胸膛上那朵血紅色的薔薇花，中間黑色螺紋般的花蕊一陣旋轉，一根花藤從裡面伸展了出來。
花藤的盡頭，一朵血紅色的薔薇花，開放著，看起來極爲妖異。
這朵花的花蕊上，漸漸浮現出一個由藤蔓組成了頭顱，有鼻子也有眼睛，頭顱上開滿了無子薔薇，看起來，醜陋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