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有些亂了,這般被人擄來,到現在還不知道那背後之人,南宮薄兒坐在窗前,注視著窗外的景色,心中計量著,只是瞥眼看到園中花叢中時,眼眸一閃。
那是黑色曼陀羅,黑色的花瓣,卻妖豔綻放。
據傳那黑色曼陀羅乃是地獄之花,只是南宮薄兒曾經在醫書上看過,它之所以被稱作地獄之花,應當是因爲它具有麻醉的作用,人在麻醉中,陷入一種幻境,而這黑色曼陀羅極難養活,只有域外紅土纔可生長。懶
而域外,只有一個國家生有紅土,裔國。
所以當那女子來到時,南宮薄兒就將一切連結起來了,到底一切早有計謀,有些時候,身處在那個境遇中,怎麼可能逃得開,域外所有的國家聯合,單單少了那裔國,面上裔國長公主嫁於歌玥王朝隱王,兩方算是姻親,可是當域外所有國家聯合時,裔國卻能獨善其身?這其中應當有些緣故纔是。
只是那女子,裔王寵妃,到底是註定了成爲犧牲品罷了,一段亂世,一場成敗,美人天下,到底是未變的追逐。
……
“參見玉妃娘娘?!?
“讓開?!?
“娘娘恕罪,裔王有吩咐,不準外人打擾?!?
“本宮是外人嘛?”
“那奴婢去稟告裔國陛下……”
啪——
那女子走進來時,南宮薄兒還是有些驚訝,只是褪去了美目瑩光,眉間清冷雖在,可是卻多了幾分跋扈,依舊是一襲紅色宮裝,只是卻長長委地,紅色的絲線在肩頭與袖間繡著鳳凰,果真原先所有的收斂都只是爲了掩飾罷了。蟲
“南宮薄兒!”
“玉蓮兒?!?
慢慢站起身來,一旁的侍女趕緊過來扶著,玉蓮兒由侍女扶著走過來,一身貴氣,卻難掩眉間戾氣,走到南宮薄兒面前,冷冷說道:
“你就是陛下新納的妃子?!?
掩下初見時的驚異,玉蓮兒美目中閃過一絲鄙夷,語氣中更是不善,南宮薄兒倒是一愣,妃子,這名目似乎不太好。
“怎麼?這是用美人計嘛?”
“我是歌玥王朝的王妃,怎麼會是裔王的妃子,我想你誤會了?!?
實在不想理身後的女子,南宮薄兒由侍女扶著,走到一旁的美人榻邊坐下,全身無力的滋味真是不好受,能夠持續這麼久的藥力,難道是因爲……
“南宮薄兒,爲什麼你會在這裡?”
“你應當去問裔王纔是?”
“哼,這些日子宮中傳言,陛下納了一位多絕世傾城的妃子,不但冷落了宮中所有的妃嬪,連本宮都難得見陛下一面。”
“是嘛?”
南宮薄兒看著面前的女子,在宮中那幾年,玉蓮兒行事小心,甚至可以說低得不能再低,要不是夜祈麟出征,時機成熟,她估計也不會出現在南宮薄兒面前,還挑起那些事端,只是最後竟能以詐死逃出皇宮,看來這計劃應當已經籌備多時了。
“不過,本宮乃是現在宮中之首,就算你現在的身份是裔王的妃子,是否應當跟本宮行禮?!?
這話一出,南宮薄兒並未有任何表示,只是旁邊的嬤嬤趕緊走過來跪下,說道:“玉妃娘娘恕罪,這輕水閣的主子是陛下特地交代的,還請娘娘看在陛下的……”
啪——
又是一巴掌,南宮薄兒瞥眼看了那玉蓮兒的手掌,單是進來就賞了兩人巴掌,也不知手痛嘛?
“哼,本宮現在是這後宮之主,後宮的事有什麼我是不能過問的嘛?”
“蓮兒,這件事你不要過問?!?
那一身藍色錦衣的男子走了進來,南宮薄兒擡眸,只覺得那藍色的眼眸竟似藍翼一般忽閃,齊璉,曾經的皇子,現在卻已是裔國的國君,藍色錦衣上用金線盤繡,倒是有幾分君王氣度,腰間束一條同樣藍色綾長穗絛,上系一塊精透碧玉,眉長鑲鬢,藍眸熠熠。
“璉,爲什麼南宮薄兒會在這裡?”
玉蓮兒看到齊璉進來,眼中的戾氣竟少了許多,只是齊璉看了一眼美人榻上的南宮薄兒,又對玉蓮兒說道:
“蓮兒,回宮中等我。”
“可是……”
“蓮兒。”
“好吧?!?
玉蓮兒出了殿中時,齊璉轉過身來,看到美人榻上的人兒,似秋水般淨澈的眼眸,魅而不妖,帶著一種清爽的風情,就似自己第一眼見到一般。
揮手讓殿中的人退下,齊璉走到榻前,南宮薄兒眉黛輕蹙,放下手中的書卷,擡眸注視著身前的男子,眼眸中沒有一絲波動,這般即使君臨天下,亦然這般淡玨的女子,才配得上歌玥王朝王妃之名,家國天下,男子女子,各主一方天下,這樣的女子確是有這能耐。
“玉蓮兒是你的妃子。”
南宮薄兒突然問道,齊璉一愣,嘴角輕揚,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沒有劍拔弩張,更沒有爭鋒相對,似平時談話一般。
“是,蓮兒爲我付出許多,這是給她的許諾?!?
“許諾,不是愛嗎?而且她現在是後宮之主,卻不是王后?!?
“果真是王妃,一眼就看穿了一切,蓮兒修煉控傀之術,身體受損,而且性格也大變,這樣何以統後宮?!?
終究女子,只是犧牲品罷了,南宮薄兒突然覺得自己是有多麼地幸運,一切都只是因爲在乎和愛罷了。
“你抓我來,是爲了威脅麟嘛?”
南宮薄兒突然問道,只是齊璉端起茶杯的手一滯,微薄的脣瓣微動,藍色的眼眸映在褐色的茶水中,竟似墨藍一般,漸漸映染開來。
“只是爲了威脅另外一個人罷了。”
咚——心不知沉下了什麼,南宮薄兒只覺得心底一波沉重,一揮手,齊璉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升騰起的熱氣,一時恍惚了齊璉的眼眸,再回過神來時,南宮薄兒手裡握著碎茶杯中的一塊,直直抵在齊璉的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