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小姐認(rèn)出了自己,李謹(jǐn)行頓覺所有的悲傷憂愁一掃而空,強烈的幸福感不禁讓他俊臉通紅,呼吸也忍不住沉重了起來
見女兒神色有異,劉德威不由好奇地瞪了她一眼,皺眉道:“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劉小姐慌亂地?fù)u了搖手,低下頭臉頰已是一片血紅。
餘長寧微微一笑,吩咐道:“謹(jǐn)行,劉小姐孤身前去司儀署頗爲(wèi)不便,就由你陪同小姐前往,到時候見到司儀令,就說此乃本官的意思,讓他務(wù)必通融。”
”謹(jǐn)行領(lǐng)命。“李謹(jǐn)行抱拳一拱,大步走到劉小姐身前道,“小姐請隨在下前去便可。”
劉小姐微微點了點頭,聲音低如蚊蚋:“如此,那就有勞公子了。”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餘長寧在心頭嘆息道:小李子,機會已經(jīng)創(chuàng)造給你了,能否把握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這一等足足等了一個時辰,待到李謹(jǐn)行陪同劉小姐回覆,俊臉上已是止不住的喜色。
出了劉府後,餘長寧急忙問道:“情況如何了,可有向劉小姐表明你的愛慕之情?”
李謹(jǐn)行臉上掛著癡癡地笑意:“沒有,不過我請劉小姐下月初一上完香後在觀音廟前等我,她點頭了。”
餘長寧擠眉弄眼地撞了他一下,壞笑道:“如此說來,劉小姐也是對你有意思了。”
李謹(jǐn)行面紅過耳,吶吶道:“不過柴哲威已向劉府提親,我可要如何辦纔好?”
“放心,尚書大人府中正在辦喪事,這段時間絕對不會操辦喜事,你好好與劉小姐發(fā)展,剩下的事情等到以後再說。”
李謹(jǐn)行感激點頭道:“謝謝餘大哥,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你纔好。”
“哈哈,報答我其實很簡單,改天請我喝花酒逛窯子便可以了。”餘長寧大笑著一拍他的肩頭,這才揚長去了。
回到公主府,餘長寧百般無聊地走上二樓,悄悄地打開房門一瞄,長樂公主正站在一張長案前寫字,眉宇神情說不出的專注
。
長樂公主顯然察覺到了有人來到,頭也不擡沒好氣地開口道:“婉平,本宮不是讓你去市集買些胭脂水粉麼?你還伺候在門口作甚?”
餘長寧推開房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大咧咧地開口道:“婉平?jīng)]在,倒是本駙馬回來了。”
長樂公主纖手一抖,筆鋒已是走歪,看著他沒好氣地蹙眉道:“少在這裡嬉皮笑臉的打擾本宮練字,還不快點出去。 ”
餘長寧探出頭來瞄了長案上的宣紙一眼,上面的字體絲絲露白,像缺墨的枯筆所寫,有的筆畫似流星劃過蒼穹,有的如懸崖瀑布飛縱,有的像織布細(xì)線伸展,有的若女子秀髮隨風(fēng)飄動……真是千姿百態(tài),美不勝收。
即便他見多識廣,也從來沒見過如此書法,不由驚奇道:“此爲(wèi)何書?當(dāng)真是別樹一格。”
“哼,也有你餘長寧不知道的書法?”長樂公主驕傲地看了他一眼,纖手指著上面行雲(yún)流水的文字道:“此乃飛白,相傳是書法家蔡邕受了修鴻都門的工匠用帚子蘸白粉刷字的啓發(fā)而創(chuàng)造,父皇尤喜此書,所以我等子女也頗爲(wèi)擅長。”
見公主有些洋洋得意,餘長寧不忿地嘀咕道:“這有什麼了不起的,當(dāng)初我爲(wèi)了娶你,可是在書法比試中寫了一手前無古人的燕體,連褚遂良也是讚不絕口。”
褚遂良正是長樂公主的書法老師,自從餘長寧寫出燕體後,燕體書法便已在長安城貴胄中瘋傳,而餘長寧的那幅《將進酒》更是無數(shù)人夢寐以求的寶貝,不過褚遂良收藏甚嚴(yán),所以見過它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公主雖然已見過褚遂良寫那燕體,不過比起餘長寧的字,褚遂良的字卻還是少了一股神韻,見這發(fā)明出燕體的人正站在自己身旁,喜好書法的長樂公主心裡不由微微一動,故作不屑地冷哼道:“你那燕體能有多厲害?寫給本宮看看如何?”
“看來我不露一手,你還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餘長寧不服氣地看了她一眼,上前換了一張乾淨(jìng)的宣紙,提起毛筆便在上面揮灑開來
。
長樂公主滿臉凝重地站在他旁邊,看著他一筆一劃揮灑勾畫,入筆露鋒,收筆出鋒,中鋒用筆,右下取勢……
看著看著,公主的小口不由驚奇得微微張開,原來書法竟可以這麼寫,這餘長寧當(dāng)真是一個鬼才。
寫完擱筆,餘長寧長吁了一口氣,捻起宣紙一角得意洋洋道:“看看,我的燕體比起你的飛白如何啊?”
長樂公主也未理睬他,秀眉一蹙拿起案上毛筆,就在一張空紙上臨摹起燕體來。
見這臭公主看了一會兒便學(xué)著自己寫燕體,餘長寧大是不屑,待到看清楚公主落筆走鋒,一個個的大字呈現(xiàn)在眼前時,他頓時不敢相信地張大了嘴巴,暗暗道:“這,這也寫得太好了吧。”
公主寫完一書,光潔的娥眉冒出涔涔細(xì)汗,美目望著餘長寧冷笑道:“敢問餘駙馬,本宮寫得如何?”
雖不滿長樂公主,但餘長寧還是心悅誠服地讚歎道:“公主看這燕體不過半響,便能寫出這等水平,實在太難得了。”
長樂公主瓊鼻一哼:“本宮四歲開始便每日練習(xí)書法,區(qū)區(qū)燕體自然不在話下。”
“不過可惜的是,公主你雖然已經(jīng)掌握了燕體走勢,但這字體卻缺少神韻,讓人有種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感覺。”
長樂公主俏臉神色一變,怒聲道:“餘長寧,你……”
餘長寧笑嘻嘻地?fù)u手打斷了她的話:“來,還是本駙馬手把手教你寫一會,必定會事半攻倍,比起你去臨摹數(shù)十幅燕體也強。”
見他肯傾囊相授,長樂公主不由愣了愣,有些不信地蹙眉道:“你會有如此好心?”
“公主,這字寫出來完全是爲(wèi)了賞心悅目,我又何必藏著掖著呢?”餘長寧滿不在乎地一笑,突然走到了她的身後探出手來握住了公主的纖手,沉聲道,“來,我教你寫。”
長樂公主嬌軀一僵,只覺自己後背差點碰到了他的胸膛,一股說不出的驚慌感覺從心底蔓延全身,心頭也如同小鹿般地亂撞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