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面帶嘲諷的望了曹澈一眼,“沒想到還有你查不到的事?”還以爲他無所不能無所不知呢!
“是??!”曹澈感概一嘆。
“想知道嗎?”冰笑著吊人胃口。
曹澈挑挑眉,“那是自然。”
“想知道的話……就將冥星樓的事先說來給我聽聽?!彪m然是莫名其妙當上冥星樓的樓主,但對於這個組織的底細她是一點都不清楚,又不敢貿然去問冥星樓的人,只能從試試看能不能從瑾王口中套出話來了。
“你不知道?”曹澈微詫,“你都想聽些什麼?";
“關於冥星樓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包括這個……”冰從錦囊裡取出星月牌在曹澈眼前免了下又收了回去。
“那是什麼?”雖只一瞬,曹澈已看清冰手中暗藏星月圖案的黑曜石牌。那是何物?和冥星樓又有什麼相關?
“你不知道?”這次換成冰驚訝了。莫非星月牌只有冥星樓的組織內部人員才能辨識?
曹澈搖搖頭,“那東西和冥星樓有關?";
“先別管這個了,你先出說冥星樓的事?!北行┦磥龛鯇ば菢侵赖膽撘膊皇呛芏?。
曹澈唔了一聲道:“冥星樓乃是江湖中最神秘的殺手組織。”
這句是廢話,她早就猜到了!冰還在傻傻的等著他接著說,誰知瑾王只說了這一句就再無下文,她眨了眨眼,“接著說啊!”
“沒了?!辈艹猴嫳M了杯中之物,又慢條斯理的斟上。
“這就完了?那你可知冥星樓的殺手成功率多少?”
“出去那次在避署山莊的行刺之外,可以說是萬無一失,哦,當然了,還有你也是個例外?!?
“也就是說冥星樓實力很強了?”她有些懷疑,畢竟在避署山莊的那場行刺中,並未看出那些少女殺手的手段有多厲害。
“不錯,冥星樓的每一個殺手都不可小覷,而且殺手一旦接令舊絕無收手之理,所以我纔好奇你是怎麼讓他們放我你,而又令他們退去的,現在你該說了吧?”
冰神秘一笑,“以後你會知道的。”冥星樓的現任樓主就是她,這件事現在她是不會說的,免得節外生枝。
曹澈無奈一笑,像是早已料到她會耍賴一般,“那他們爲何要跟著我們,你總可以說說吧?”
“冥星樓的殺手那麼有名,有他們在後面跟著有什麼不好?有他們在,一般人恐怕還不敢動我們呢!”冰說的理所當然。
曹澈點頭附和,“說的有理。”含笑掩去眼底的深思。
“你說他們從水路前往明國方向了?”曹瀚難以置信的問著剛趕回京都報告消息的倉傑。難道沐遠澤如今身在玥國境內?
“是,屬下親眼見他們上的船。”倉傑一路趕回,來不及換下沾滿黃土灰塵的衣衫,一身黑衣快成了黃衫。
“皇后可好?”一想到她當時失血蒼白的模樣,他便心痛難忍。她可怪他做下讓澈帶她走這樣的決定?
“娘娘是自己上船的,只是氣色不是很好?!眰}傑如實說道。
“好,你去吧!”倉傑今天的話說的倒是詳細,不像以前都是不超過四字…
玥國最近蠢蠢欲動,兵馬調動頻繁,看來不久之後又是一場大仗,他們此時去玥國必然危險非常,但澈有言在先,他們離開之後,他便不得插手,這讓他如何放心得下?
據倉傑所說,他們一路未遇波折,但願能順利找到沐遠澤……
他不敢往任何壞的方面去想,起身離了御書房,外面陽光正好,石榴花開了滿樹,讓他想起了她懷孕初時一度吵著要吃石榴卻未能得到滿足,爲此還大發了一通脾氣的事來,他的眼中有了朦朧的笑意。
“等你回來便有石榴吃了,冰……”
“皇上,午膳是否傳到御書房?”路三小心翼冀的問道。
“不,回清陽宮,月關要去看看熠兒?!彼麩o比的想念那軟軟的小身子,微紅髮皺的小臉,想要看到她睜開眼晴的那一刻黑玉般的眼眸中的璀璨光芒,那澄澈無垢的眼神讓他心懷悸動,會讓他聯想到夢中見過的那個小女孩,她一定就是熠兒吧!只要有熠兒在,她一定就會平安回到他身邊的……
“是……”路三遲疑的答應著。心說皇上怎麼只提看公主,不說看皇子呢?
難道公主在皇上心目中比皇子還重要?也不對?。』噬显捬e早早就透露了要立皇子爲太子的,足見對皇子是極爲重視的……龍心難測,皇上的心思又豈是他們做奴才的能猜的明白的?
水路兩天,陸路一天,曹澈一行終於到達玥國京城祈安,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
冰含入最後一顆雪參玉露丸,望了面帶微笑的曹澈一眼,提醒道:“這可是最後一顆藥了……”明天要是再見不到。
“放心,今夜你就能見到沐遠澤了?!辈艹簱u著摺扇,一副風流倜儻的富家大少模樣。
“爲什麼要等到夜裡?”
“怎麼?你這麼急著見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對他表明身份,還是因爲他誤將別人當作了你心裡不快?”
“你在說笑嗎?我是大景的皇后,他是名滿天下的神醫,我急著要他來救命,事情就這麼簡單。”冰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她不準備向焰說明身份,他最好也別多嘴。心裡當然也是有些不快的,焰竟然會將別人當作她,只是覺得有些可悲可嘆罷了。
曹澈拖長了音哦了一聲,似是不想惹她不快,轉移話題道:“時候還早,可想出去逛逛?";
“如今我們是在敵國境內,還是低調些的好”冰忍痛拒絕了曹澈的提議。如果不是他們的身份太過敏感,又是身處敵國,她倒真想去逛逛外面喧鬧的街市,看看熙攘的人羣,順便感受一下玥國的風土人情,但現在這顯然是不合時宜的
“有冥星樓的人跟著,還用得著怕?";
“別忘了他們是殺手,不是保鏢,殺手製勝的秘訣在於出其不意……”猛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冰忙住口不語,卻發現曹澈已起了疑色。
“你還懂得殺手之道?”曹澈眼中掠過驚異,“唰”的一聲收起摺扇,竹製的扇柄挑起冰的下領,“你以前到底是什麼人?";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我這樣的人在我們那裡隨便在街上一抓都是一大把……你以爲我是什麼人?”冰將問題丟回給他。
“說不好,你的心計和手段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吧?”再此之前他絕不信世上還有魂魄入身之事,如今他信了,她便是個現成的例子,她僞裝失憶,利用若妍的身體博取皇兄的愛戀,甚至令皇兄愛上了她這個來自異世界的靈魂,她數次明裡暗裡的與自己爲難,終於讓皇兄時他起了疑心,如她這般的人怎可能隨便在街上一抓一大把?
“我能有什麼心計手段?”冰自潮的笑了,“在你面前,輸的人一向是我。”她那些小手段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疼不癢,處於劣勢的一直都是她,不過很快這種情形就會得到改觀了!
“你太謙虛了,我在你手裡也吃了不少苦頭?!?
“哪裡哪裡,我怎及得上你呢?";
曹澈擺手笑道:“何必說這些呢!既然你不願出去就好好休息,我出去打探打探?!?
“那你小心些。”
“你這是在關心我?”曹澈回頭,笑的異常暖昧。
“不是,我可不想你身份敗露,連累我跟著命喪黃泉。”
“好歹我也是在不計回報的爲了你而奔忙,你就不能將對皇兄的心暫時放在我身上?";
“我的心很重,你要不起?!焙螞r她也不相信他救她真的就毫無目的。
“你又怎知我要不起?”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似是執意要得到一個答案。
冰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不再言語,瑾王眼中的突現出的認真的渴望讓她心悸,更不敢深究下去。
“你歇著,我走了?!钡貌坏睫拺牟艹瑚鋈浑x去。
房門輕輕的闔上,房內恢復了靜寂,冰的心情卻起伏不定,瑾王對她的態度越來越讓她難以猜透了,一路上的衣食住行他全都細心的安排安當,讓她沒有感到一絲不適,雖偶爾語帶暖昧,但也沒有什麼過份的舉動,總體來說不失謙謙君子的風範……
他的母妃是周家的女兒,周家的滅亡是太后一手導致,他先前的舉動還比較好理解,那時他還不知她的身份,對若研心懷恨意也是正常的,但很久以前他就將“索心丸”交給繡兒讓若妍服用,想想如果沒有“索心丸”,頻繁的心臟病發作可能早已導致了若妍的死亡,他說讓若研服用“索心丸”是爲了保她的命看來倒也不是假話,可若說他是因爲對若妍有情才這麼做,她實在不能相信。
但他剛纔又對她露出那樣認真的渴望表情,他在渴望什麼?她嗎?那他的渴望最後只能落得無望了,但如果他真對她有所圖的話,又何必說出等她好了以後便隨她自由那樣的話來?曹家的男人骨子裡都有一股霸道的執念,想要做的事,想要得到的東西便一定要得到纔會罷休,他若是真想要她,就不會說那樣的話,除非是另有原因……
至於原因是什麼她想不出,但也不想在這麼庸人自擾下去了,反正現在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少如今她手裡已不是毫無籌碼了,神秘強大冥星樓的殺手就跟在身邊隨時保護讓她有自信在身體恢復之後,可以從瑾王身邊全身而退,然後就開開心心的回到瀚的懷抱,一家四口過著幸??鞓返娜兆恿恕?
她的身份已然暴露,但瀚不變的深情讓她明白自己原先的擔心實在太多餘,只要能回到他身邊,瑾王的問題再慢慢解決,對此她很有信心,她不可能讓他永遠都佔上風的!
不過事實很快就讓她明白了,太過悲觀會讓人痛苦,但盲目樂觀的下場通常也不怎麼好就是了。
“沐神醫,我們又見面了。”冰如常的與正和曹澈一起進門的沐遠澤打著招呼,心裡告誡自己只要將他當作是神醫,不要去想這具身體裡住看的是焰的靈魂就可以了。
“說起來我與少夫人也快一年沒見了?!便暹h澤拱手一禮,顯然是事先已有準備,所以只以此刻他們的假身份來稱呼。
“上次多虧了神醫才治好我的宿疾,此次又要來麻煩神醫了?!彪m然一再告誡自己不要將面前的人看作焰,可心裡還是不自然想要從他身上找尋焰的影子,但沒有了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感覺真的淡了好多……
“少夫人客氣了,治病救人乃是我等行醫之人的天職……”
“遠澤,不必再說這些客套話了,她十日前產下一雙龍鳳子,有人在催產用的生舉大補湯裡下了會致使產後血崩之藥,我驗不出,幸好提前練了幾顆雪參玉露丸才讓她撐到今天,你快給看看吧!”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難辭其咎,如果不是他自以爲是的認爲下在生舉大補湯裡的是尋常藥物,未曾查證便殺了太妃,否則對癥下藥也就不必冒險來明國了。
冰仔細的觀察著沐遠澤一絲不茍的爲自己把脈,那凝神專注的模樣儼然就是懸壺濟世的沐神醫,哪裡還能找到半分焰曾經的影像?
沐遠澤越來越凝重的表情讓冰心裡發慌,“怎麼樣?”連神醫都這副表情,她不會是沒救了吧?
“不太妙,情況非常不好?!便暹h澤搖頭嘆息的樣子頗有悲天憫人的意味。
“不會吧……”冰好想哭,接下來的一句話是不是就要說他無能爲力,讓他們直接準備後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