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傲,你就這麼指望我早死啊。”冥長歌如果現在又能夠拿起東西的利力氣,那麼,他肯定會毫不留情把自己頭頂的燭臺扔到鳳凌傲的臉上去。
雖然從小兩個人鬥嘴都長了這麼大了,可是,冥長歌一點都不想要忍耐風凌傲罵他的話,兩個人的心思都差不了多少。
於是乎,很正常的,就演變成了今天這局面,對於這種鬥嘴的方式,兩個人可謂是樂此不疲。
冥長歌沒離開冥鶴殿的時候呢?說實話,兩個人或多或少還是挺想念鬥嘴的方式的,這不,一見面,就開始吵架。
可是,就是這種吵架,纔打破了兩人之間本該有的隔閡。
鳳凌傲本來該恨冥長歌的,如果不是冥長歌,那麼,那個叫做曦兒的明媚的可愛的女子,怎麼會選擇冥長歌,怎麼會死心塌地的都要嫁給冥長歌。
如果沒有冥長歌,曦兒,那個可愛的女孩子,怎麼會早死,怎麼會這麼年輕,這麼美好的時候,就死在了柳憐楚的長劍之下。
如果沒有冥長歌,鳳凌傲依舊是風傲國的王,風傲國的座主,萬人之上的君王,沒有人能違揹他的意願和心思。
可是,睡覺這個不長眼的冥長歌出現了。於是乎,風凌傲的生命裡,就多出了這麼的麻煩事兒,吃的有人爭,穿的有人搶,就連女人,他媽的冥長歌都不放過,還讓她死的那麼慘。
每天,一睜眼,還未睜眼,劈。頭蓋臉,稀里嘩啦的,全他媽的都是吵架。
所以啊,風凌傲就覺得,冥長歌就是上天派下來懲罰他的。
可是,本來應該心生厭惡的,本來應該殺個你死我活的,然而,這兩人,就這麼每天吵架吵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轉眼,都已經二十年了。
現在再次回過頭來,風凌傲都不知道自己的脾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竟然讓一個跟自己半毛錢關係都沒有的一個野小子成天到晚吆五喝六的。
而自己,還屁顛兒屁顛兒的跑得快的像瘋狗。
“長歌,你說,你要是死了,我是不是會寂寞啊!”不知道風凌傲腦子又被什麼敲壞了,冷不伶仃的就冒出來這麼一句冥長歌又準備吐槽的話來。
冥長歌的眼睛瞇了起來,一臉鄙視。
“想你風凌傲,後宮佳麗三千,軟玉溫香在懷,寂寞跟你八竿子都打不著,你頂多是被磨嘰死,怎麼會寂寞死,真是的。”
“呵呵,你也這麼覺得嗎?我也這麼覺得呢。”風凌傲傻笑了起來。
冥長歌偏過頭,不再去看風凌傲,心裡的事情,本來就隱藏了這麼多年的事情,那個叫做曦兒的女子的死的樣子,冥長歌又想了起來。
風傲的天氣,向來是和人的臉色是一樣的,陰晴不定,你又能奈他何?
而就在這寂靜充斥的殿裡面,外面突然炸開的響雷,就像是劈在人心口的一道溝壑一樣,冥長歌倏的,眼眶就溼潤了。
“師兄,你說,那一夜我沒有逃婚就好了,我要是和曦兒待在一起就好了,起碼,不會死,起碼,不會讓曦兒一個人死。”
風凌傲的心,關於曦兒死的這件事,無論是對於冥長歌,還是鳳凌傲,這都是一段不能言說的傷痕,這一道傷痕,重重的在這兩個同樣出色的男子的心上成了永遠都醫治不好的內傷。
何況,這一道傷痕,從刻上去的那一刻開始,兩個人就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要把它治好。
時至今日,那日刻上的傷痕,如今,除了疼痛加劇,其餘的,就全部都是滿心的恨意了。
“柳憐楚跟雲景的關係,朝日坊的坊主沒有明說,但是,可以猜測得到,和雲景一定有關係,至於這關係是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北漠餚做事,一向不喜歡受制於人,包括這次處決北漠楚荷,如果不是北漠楚荷威脅到北漠餚的權利,恐怕,是不會這麼快對北漠楚荷下手的。”
風凌傲在一旁說道,對於雲景的消息。怎麼說呢?那個國家沒有派一下明裡暗中的探子打探別國的消息。
況且,北漠楚荷要在秋後處決的消息本來就是雲景國上下人盡皆知的事情,如果風凌傲者都還不能知道的話,那麼,問一句:“鳳凌傲,你腦子裡面裝的都是稻草嗎?”
可是,冥長歌的心,卻咯噔了一下。
“北漠楚荷所做的一切,怎麼說呢?有目的,而且,目的還不小。與朝日坊的來往,那可是頻頻。而且,朝日坊開的所有條件,北漠楚荷基本上都是無條件接受。”
“這樣的來往,很難不讓人起疑啊,何況,北漠餚那個老東西,如此精於算計,而且城府極深,加上心狠手辣,對北漠楚荷下手,我想,這都算是仁至義盡了。”
冥長歌半晌都沒說話,眼睛裡面也有些呆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鳳凌傲拍了拍他的肩,才把冥長歌的魂兒給找回來。
“想什麼呢?竟然還出神了,師兄我給你說話呢。”風凌傲特別強調了。
冥長歌搖了搖頭:“沒想什麼,就是??????”話說了一半,冥長歌卡住了,沒有繼續說下去。
風凌傲呢,倒也是不在意,自顧自地說到:“北漠楚荷向來就和北漠楚齊不合,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可是,一開始,從北漠楚齊的大婚那一刻開始,我就覺得有什麼似乎在黑暗中悄悄的開始腐爛了。”
“這一切的一切,看似和北漠楚荷密切相關,看似北漠楚荷在是始作俑者,但是,細細想來,中間卻又彌補不了的漏洞。如果倒過來想的話,似乎,這一切都是水幾乎計劃好的,似乎在等待什麼一樣。”
“只不過,雲景的水太深,咱們,還是少操一點心,北漠餚那個老狐貍,不知道在打什麼算盤。而且,朝日來消息說,北漠楚皓進入風傲境內了,咱們是不是應該有什麼動靜啊,老是悶在這窮鄉僻壤,我覺得我自己都快生鏽了。”
風凌傲捏了捏自己的臉,癟了癟嘴,看向冥長歌,發現,冥長歌壓根兒就沒聽自己說話,我滴個小乖乖,風凌傲過去就是一個腦瓜蹦兒。
“你幹什麼?鳳凌傲。”冥長歌被這突如其來的疼痛一驚,雖然鬥嘴了近三十年,但是,這突如其來的驚嚇,冥長歌還是怒氣沖天。
“我說,你出什麼神呢,你有出神的這個時間,你還不如想想怎麼解你身上的毒,長歌,我沒辦法了,我解不了。”
鳳凌傲,這是風凌傲第一次認輸。明明還沒有到強弩之末的時刻,可是,一向死鴨子嘴硬的風凌傲卻沒有在什麼狂傲不羈了,而是化作了做錯事情的小綿羊。
而且,還對著自己一向不肯讓步的冥長歌面前低下了自己高傲的頭顱。
說冥長歌心中沒有絲毫的動容,那不可能,風凌傲是怎麼樣的人,冥長歌一清二楚,只是,沒有想到,這一次,還真的是逃不掉了。
然而,冥長歌也不在意,就像是釋懷一般的笑了笑,露出他那一口白牙齒,說道:“死就死了,我死了的話,你他媽的還多活幾年,鳳凌傲你就給老子背地裡笑吧。”
“老子死了,老子這些年賺的錢全他媽是你的了,你肯定又要在笑我福薄命淺了,對波,我就知道,你小子,我知道你可覬覦我的財富很久了。”
“我告訴你哈,我要是死了,你得給我找塊好地兒,我要我的所有錢都要裝在我的棺材裡面,你別給老子藏私,那都是老子用命換來的。”
“鳳凌傲,我告訴你,我死了以後,我裡外都要穿有金絲銀線的錦衣華服,你要是給我穿那破爛貨,我告訴你,我變成厲鬼都要去糾纏你,哼。”
說完,冥長歌還特別傲嬌的瞪了一眼鳳凌傲。
可是,殊不知,冥長歌殊不知,越是這樣故作掩飾心中的悲傷,越是這樣故作掩飾心中的牽掛,越是容易勾起人們心底最深處的那麼柔軟。
鳳凌傲不是絕情絕欲的人,何況,面對的還是冥長歌這麼一個和自己吵嘴了二十幾年的人,說不擔心,說沒感情,去他媽的,他鳳凌傲感情就是他媽的脆弱,他媽的就是捨不得冥長歌死,怎麼了?
“你這個混帳東西,你想得倒是挺美的,風水寶地,我告訴你,你要是不爭氣給老子一閉眼就不醒過來了,老子就把你的骨灰扔到茅坑裡面。”
“還什麼金絲銀線,錦衣華服,真當自己是太上皇阿,我告訴,你要死了,老子就把你剝光直接扔進茅坑,想想那場面就覺得挺刺激!!!!”
冥長歌不得不佩服這位師兄的手段,可是,時至今日,以別無他法。冥長歌對自己的身體,那怎麼會是不清楚那個狀況呢。
只是,他覺得不甘心,竟然讓柳憐楚一個人逍遙法外目中無人。
“師兄,你是有續命丹的吧。”冥長歌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