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麼一匹脫繮的野馬,讓蘇語曼給管住了,不聽話還沒辦法,因爲(wèi)白修煜發(fā)現(xiàn),這世上遠(yuǎn)有比自己更橫更硬的主兒。
“進(jìn)。”蘇語曼簡單收拾了一下凌亂的桌面,端起總裁大人的架子,這才冷冰冰的一嗓子喊道。
肖毅吱嘎一聲輕輕推開門,先是衝蘇語曼諂媚的一笑,鼻樑上的紅框眼鏡兒都擠到了眼睛上,接著讓開站到一旁,白大天王這才閃亮登場。
“找我有事?”蘇語曼慣性地瞇起眸子,她覺得這種眼神最有威懾力和殺傷力,還是當(dāng)初從司立軒那兒學(xué)來的。
事實證明這招確實挺管用,最起碼對付白修煜這種典型吃軟不吃硬的人很有用。
“我來找你商量一下電影的事兒?!卑仔揿涎劬Τ蛑旎ò?,一旁肖毅忙前忙後給他收拾好沙發(fā),他才坐下來。
“哦?劇本看完了?”蘇語曼語氣上揚(yáng)道。
遲邵陽在一旁翻看雜誌,時不時擡頭看兩眼,他很好奇自己在家休養(yǎng)的這段日子裡公司都發(fā)生了什麼。
他還清楚記得自己沒受傷之前,白修煜來這裡鬧過一次,態(tài)度很強(qiáng)硬地拒絕接演電影,怎麼眨眼的功夫變成一隻乖乖順順的小貓了?
“看完了。”白修煜目不斜視地眼白朝上,拒絕和蘇語曼有眼神上的交流,“劇本還不錯?!?
蘇語曼沒搭話,等著他繼續(xù)往下說。
“咳咳?!卑仔揿峡人粤藘陕暻迩迳ぷ樱瑖樀眯≈硪誀?wèi)他著涼了立馬跳起來把大衣披到他身上,白修煜不耐煩地推開了他,“我聽陳導(dǎo)說電影投資還沒到位?!?
蘇語曼眉角跳了兩下,果然還是爲(wèi)這事兒來的。
“正好那天立軒跟我提起,呃,是司總?!卑仔揿蠌暸さ馗牧朔Q呼,既然是公事就要做得像點(diǎn)樣子,“如果這部電影能拉到他的投資的話,我願意出演。”
“你跟我談條件?”蘇語曼冷聲一笑。
白修煜頓時有點(diǎn)手腳冰涼,頭皮發(fā)麻:“怎麼了,我難道這點(diǎn)權(quán)力都沒有嗎?”
“合同已經(jīng)簽了,拍不拍都由不得你,至於投資嘛,更不是你該關(guān)心的問題,有這點(diǎn)功夫不如把心思放在劇本上,好好想想該怎麼提高你的演技。”
“我的演技怎麼了!”被人戳中軟肋的白修煜像炸了毛的貓一樣,他最討厭別人拿他的演技說事笑話他是花瓶,儘管他就是。
“知道自己哪點(diǎn)弱還不想辦法彌補(bǔ),虧你還能紅十多年?!碧K語曼不留情面地補(bǔ)了一刀。
“蘇語曼!你別欺人太甚!我要是不樂意隨時都可以走人!”白修煜衝到桌前。
蘇語曼自如一座大山巋然不動,無所謂地略一聳肩:“ok,你隨便。”
“哎喲喲,這是幹什麼呢,不是說好了有話好商量的嗎。”肖毅擋在兩人之間努力地賠笑臉道,“小煜煜你先別急,咱們好好說?!?
“我是不打算好好說了嗎?!卑仔揿蠎崙嵢?,“蘇總,您到底和司立軒那裡看不對眼了,非得跟他對著來?”
“不接受投資就是對著幹了?”蘇語曼雙手交疊地放在胸口前面,似笑非笑地望住他,“投資的事兒,我已經(jīng)提前跟別的公司談好了,不用你多心,你只管好好演戲。”
“可是……”
“肖毅、”蘇語曼把視線轉(zhuǎn)向一邊,瞥了眼他旁邊的人。
助理肖毅立馬二話不說笑哈哈地走上前來:“蘇總有什麼吩咐,您說?!?
“我之前說讓他去體驗一下艱苦生活的事兒,地方挑的怎麼樣了?”
“這個嘛……”肖毅悄悄地瞥了眼白修煜,飛快地移開眼神,爲(wèi)難地朝蘇語曼笑了笑,“這不大好吧蘇總?!?
白修煜哼了一聲,一臉傲氣地抱著胳膊,鼻孔朝上,臉上寫滿了想讓我去艱苦地區(qū)體驗生活,門兒都沒有!
“怎麼不好?”蘇語曼反問,語氣卻有些不耐。
“修煜對外的形象一直都是完美無缺的大衆(zhòng)情人,真去體驗生活萬一出了點(diǎn)意外……”
肖毅想說山區(qū)風(fēng)吹日曬的,條件艱苦,萬一壞了這張皮囊,恐怕對白修煜日後的星途不太好,可眼見著蘇語曼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他識相地閉上了嘴。
“難道白先生就打算一輩子和女明星一樣,靠臉蛋吃飯?”蘇語曼譏誚鄙夷地反問道。
白修煜今天有點(diǎn)兒不太正常,比蘇語曼偏還專挑他的軟肋戳,一咬牙惡聲惡氣道:“不就是去兩個月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好吧,那你等我安排?!碧K語曼臉上的表情鬆動了點(diǎn),“肖毅,你不準(zhǔn)跟著他去?!?
“?。俊眱扇送瑫r一愣,面面相覷。
“不是吧蘇語曼,你非得做的這麼絕?”白修煜咬牙切齒地說。
蘇總氣定神閒,幽幽地道:“我會另外安排人,安全問題上你放心,至於其他的嘛,就要看你表現(xiàn)了。”
白修煜記不大清楚後來他是怎麼離開蘇語曼辦公室的,總之那天給他氣得不輕,一路上都在忿忿不平的抱怨,一一數(shù)落著她的不是,肖毅知道他正在氣頭上,也不勸他,順著他的意思一起背後偷偷說蘇語曼壞話。
“以前她和司立軒沒分開的時候,還是挺好相處的,整天笑瞇瞇沒心沒肺的,怎麼年紀(jì)越大越倒著生長了?!卑仔揿献叩蔑w快,腳下呼呼生風(fēng),路過好幾個娛樂圈裡的後輩小心翼翼給他打招呼他都當(dāng)做沒看見,理都不理。
不管他罵什麼,肖毅只得點(diǎn)頭說是。
“還有你,你是我的助理,不替我爭取就算了,看看你剛纔在她面前的態(tài)度,你那麼怕她幹什麼?”說到這兒白修煜更加上火,恐怕這會兒把奧斯卡小金人的獎盃放到他手心裡,那張漂亮的臉蛋都不會爲(wèi)之一動。
肖毅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他跟著白修煜有些年頭了,中間經(jīng)歷過好幾家經(jīng)紀(jì)公司,說狗仗人勢可能不大合適,但他確實因爲(wèi)白修煜的關(guān)係,還從來沒太忌憚過哪個東家老闆的。
蘇語曼是個例外,肖毅每次見她的時候都打心底裡發(fā)虛,說不上來爲(wèi)什麼。
白修煜把矛頭轉(zhuǎn)到肖毅身上,不能罵蘇語曼只好罵他,發(fā)泄了一通,氣血順暢了不少,手伸到他面前:“手機(jī)?!?
肖毅忙不迭雙手奉上他的手機(jī),白修煜劃開鎖屏,飛快地?fù)艹鲆淮當(dāng)?shù)字,電話只響了兩聲,對方很快就接了。
“喂,修煜?”男人磁性清越的聲音如同沉沉的清澈的流水般從聽筒裡滿溢出來,“怎麼現(xiàn)在給我打電話?”
白修煜一聽電話那頭嘈雜的音樂聲就知道這廝肯定又在外面逍遙快活,氣就不打一處來:“我跟你說司立軒,你家那位太難伺候了,老子不幹了,說什麼都不幹了!”
司立軒頓了頓方纔想起什麼,對電話那頭說了聲稍等,白修煜猜他大概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果然嘈雜的音樂聲漸漸弱了下來。
“你剛纔說什麼?”司立軒的聲音重新響起,就跟人在眼前一樣。
白修煜經(jīng)過剛纔短暫的空白已經(jīng)沒那麼生氣了,但語氣依舊不大好聽:“我按照你說的去見蘇語曼了。” wωw ?ttκa n ?¢O
“然後呢?”
然後白修煜就把辦公室裡發(fā)生的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遍。
司立軒聽他講完,撲哧一聲笑了。
“你還笑?”白修煜氣得想飆髒話,“你說說她這些年在國外到底吃錯什麼藥了?就這麼的油鹽不進(jìn),她以前可不是這種人?!?
司立軒心想我要是知道這些年她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麼,還用得著你們來幫忙嗎。
“沒事,我會再找她的?!?
“我說你倆到底怎麼回事?!卑仔揿狭R歸罵,關(guān)心卻從來不慘半點(diǎn)水分,“我外人看不下去了好嗎,立軒,你是不是有事沒跟她說清楚?”
“就那麼回事唄?!彼玖④幷f得雲(yún)淡風(fēng)輕,臉上的表情又是怎樣一番沉默,白修煜就不得而知了。
“她剛走那段時間,你那幾次意外,還有後來何家的事兒,你都沒跟她講過?”
“過去的事兒,有什麼好講的?!彪娫捘穷^依舊是不鹹不淡的聲音。
白修煜急了:“司立軒啊司立軒,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外海山莊那間房子,到現(xiàn)在還沒有人住進(jìn)去……”
“不說這些了?!彼玖④幋驍嗨f到一半的話,“既然都出來了,你也過來一起聚聚吧?!?
白修煜剛要問在哪兒,都有誰,司立軒的電話就被旁人搶走了。
段向南已經(jīng)從司立軒簡短的概述中大概知道了怎麼回事,這會兒正憋了一肚子壞水,接過電話幸災(zāi)樂禍地說:“怎麼,聽說白大天王也有碰一鼻子灰的時候?”
白修煜聽到他聲音就來氣兒,朝空氣晃了兩下中指:“我是勸不動她,你行你上啊,別光說不幹。”
“我不行?!倍蜗蚰弦槐菊?jīng)地咂了咂舌頭,“我這麼風(fēng)流倜儻英俊瀟灑,萬一她再愛上我怎麼辦?”
“你虧不虧心啊段向南,身邊有鏡子嗎,說這話的時候麻煩好好照照鏡子裡的自己?!卑仔揿吓蘖艘豢?,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段向南不甘示弱地回了幾句,打嘴仗到最後,報了一串地址,白修煜說了句馬上就到便撂了電話。
掛了電話段向南終於不用再憋著,捧著肚子哈哈大笑:“去西部山區(qū)體驗生活?蘇語曼怎麼想的,真夠狠的。”
司立軒聳了聳肩,表示他也不明白蘇語曼什麼意思,和段向南勾肩搭背地回了包廂,期間段向南還跟他提了幾個建議,別看這人平時嘴上沒有一句實話,可真要認(rèn)真起來,也確實有可取之處。
比如段向南讓司立軒好好想想蘇語曼有沒有什麼其他弱點(diǎn),仔細(xì)一想還真有,蘇語曼最大的軟肋,大概就是她的家人們了。
正好景爍就在他手底下工作,上次撮合成功他和蘇語曼一起出遊,這回怎麼就把他給忘了呢……
蘇語曼一忙起來就不分白天黑夜,恨不能一個人變成兩個,二十四小時守在公司裡,這幾天她在c&j待的時間較多,連遲邵陽都難得在亞遠(yuǎn)見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