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外頭來了一大批的人,瑾悠輕輕的捏了捏孫嘉柳的鼻尖說道:“怎麼樣?人來了,知道一會兒要做些什麼嗎?”
孫嘉柳立刻喜笑顏開起來,笑嘻嘻的說道:“瑾悠姐不知道,我等著這一日,等了有多久,就爲了這一會兒,我可是在鋪子裡扛了兩天的茶呢!”
孫嘉怡在一旁掩口輕笑,看向瑾悠道:“自打跟她說了,會有這一日,她便興奮的跟什麼似的,今個兒還特意換了一件窄袖的對襟褙子,說是爲了方便!”
瑾悠微微一笑,澹臺莉卻是在一旁助陣道:“你可勁兒的用力,我們都在一旁瞧著呢,不會讓她動手打了你的,他要是敢動手,這邊可那麼多小小姐都聽著呢!”
孫嘉柳便點了點頭,躍躍欲試的盯著那羣人來的方向!
瑾悠卻是扭臉看向孫嘉怡,問道:“任家大小姐這會兒還沒到?”
孫嘉怡輕輕的擺了擺手,低聲說道:“便是她不來,咱們也是有法子的,不過是她吃虧一些罷了,左不過不是咱們吃虧!”
瑾悠輕輕的點了點頭,澹臺莉卻是在一旁說道:“要我說,當初就不該去尋了她去,就算是沒有她,咱們一樣能成,讓她白白得了便宜,這會兒子還不出現,倒像是咱們求了她是的,等著過了這一回,我是再也不跟他們任府打交道了的!”
瑾悠微微沉吟道:“任雲寄也不是個傻的,我不相信她不出現,咱們且瞧著吧!”
說話的這會兒功夫,那些個外男已經到了正廳了,卻見應該是滿堂女眷的正廳中,只端坐著四名女子。
粉色,銀紅色,玫紫色,淺鵝黃色,四色甚爲鮮豔,可還沒有分清楚,到底哪個是哪個的時候,就見那抹粉色的身影直直的奔了出來,衝著大公子澹臺懷鬆便撲了過去!
等著衆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孫嘉柳已經在大公子澹臺懷鬆的臉上抓了幾道子了!
孫嘉柳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小小姐,便是從鄉野長大,身上的力氣也是不夠的,她自己耍了一次小聰明,將自己的指甲剪得尖尖的,又在茶葉鋪子裡好好的磨了磨,這會兒一上手,便是幾道子血印!
因爲孫嘉柳是女眷,任誰有膽子,也不敢上前去拉拽了去,於是一個個的都做壁上觀,隻眼睜睜地瞧著大公子澹臺懷鬆被抓得臉上模糊一片!
直到孫嘉怡在正廳幽幽的張了口,“都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將二小姐帶回來,雖然是有人欺負了咱們二小姐,但咱們永樂侯府的臉面不能丟!”
那些個外男們覺得,這嘉怡縣主真真是個厲害的,都抓成這個樣子了,還說什麼不丟了臉面?
嘖嘖,澹臺懷鳴日後的日子,怕是也不那麼好過啊!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同情起澹臺府的兩兄弟來!
孫嘉柳卻是毫不介意的,左不過二公子澹臺懷鳴是要娶了她的,她也不怕自己嫁不出去,於是手上下了死力氣!
等著孫嘉柳被丫鬟婆子帶了回去的時候,孫嘉怡才端坐上首問道:“這位便是澹臺府的大公子了吧。”
那些外男們都抿脣笑著,看著這場好戲。
澹臺懷鬆沒有想到,自己到了這邊,還沒有對質,就被孫嘉柳撓了一陣子,現在臉上火辣辣的疼,呲牙咧嘴的回道:“孫家二小姐,我平日裡幫你,你竟然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孫嘉柳這會兒總算是能出了一口惡氣了,立刻回敬道:“你平日裡幫我?虧得你說的出口,你怎麼不直接說,那信箋是我給了你的,真真是不要臉的,說謊話說的這麼順溜!”
孫嘉怡等著孫嘉柳罵完了,方纔說道:“嘉柳,別急,讓王爺等人落了座,再好好說話!”
勇郡王爺與大將軍等人直接就坐在了上首,只隨意擺了擺手道:“這是永樂侯府與澹臺府的家務事,本王就不摻合了,既然是女子閨譽的事兒,便讓永樂侯府的嘉怡縣主,與澹臺府的瑾悠縣主做主吧!”
孫嘉怡與瑾悠站起身來,衝著勇郡王爺福了福身子,繼續落座,看向在場的人說道:“嘉柳,將事情的實情說出來,沒得你這樂於助人的,卻要被人潑了髒水去!”
若論鬱悶,這會兒最鬱悶的是大公子澹臺懷鬆,縱然這其中是有他的筆跡,自始至終,與孫家二小姐孫嘉柳通信的人,都是他澹臺懷鬆。
可若說二公子澹臺懷鳴渾然不知也就罷了,可孫嘉柳可是一直與他通信的啊,怎麼這會兒就裝作沒有這回事兒了,他可沒有冤枉了她!
孫嘉柳直直的盯著澹臺懷鬆,說道:“是,我與你在香茶閣見面是不假,我給了你信箋也不假,你也給了我鋪子裡的小廝信箋也是實情……”
孫嘉柳的話還沒有說完,澹臺懷鬆就連忙接口道:“你們聽,你們聽,孫家二小姐這是承認了的!”
孫嘉柳上前一步,就給了澹臺懷鬆一巴掌,衆外男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還真沒有見到過哪家的小小姐,竟然是這麼彪悍的!
“誰承認了!你怎麼不說這信箋是誰寫的?”孫嘉柳指著澹臺懷鬆的鼻子尖問道:“你敢說,這其中一半的信箋,不是你仿造了別人的筆跡寫了的!”
澹臺懷鬆突然一愣,他沒有想到,孫嘉柳竟然是知道這件事情的,難道說孫嘉柳一直都知道,是他寫的信箋,根本就不是二公子澹臺懷鳴?
“你……你……你胡說,分明就是二弟寫的!”澹臺懷鬆有些心虛的說道。
孫嘉柳冷哼一聲道:“不過是你仿造了貴府二公子筆跡罷了!”
孫嘉柳根本就不給澹臺懷鬆說話的機會,掃了一眼衆人說道:“各位,今日也給我做個見證,我從回京後,一直幫著母親打理侯府的鋪子,我與武博候世子妃合開的香茶閣,想來各位都是光顧過的!”
“不說旁的,若是當真是我要與旁人私通信箋的話,豈會選擇了香茶閣,還要時不時的見外男了去?”孫嘉柳指了指澹臺懷鬆,罵道:“我便是當真要與貴府的二公子通信,大可以明目張膽的給了瑾悠縣主,用的著給你一個外男嗎?”
“那是因爲……那是因爲我能見到二弟,你纔會給了我!”澹臺懷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就會變成了這樣,有些慌張。
明明他說的是實情,怎麼這會兒卻聽著像是謊話呢!
瑾悠縣主突然張口,聲音如水清澈,“大哥哥這話卻是錯了,二哥哥有的時候,因爲翰林院實情龐多複雜,還要住在宮裡,若論見得多,我比大哥哥見到二哥哥的機會要多上許多了!”
衆人紛紛表示贊同,澹臺懷鬆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了這樣,張大了嘴巴辯解道:“不是的,不是的,那是因爲孫家二小姐見到我的機會比較多,見到瑾悠縣主卻是不容易的,因爲我每日都要去了香茶閣對面的書畫鋪子!”
孫嘉柳終於得到了這話,指著澹臺懷鬆便問道:“你怎得不說,你爲何每天都要去了我鋪子對面?難不成就是爲了我與貴府二公子的書信,這話說出去誰信呢!”
澹臺懷鬆百口莫辯,孫嘉怡卻是嗔怪的看了孫嘉柳一眼道:“二妹妹,說正經的事兒吧,這麼多人等著呢,你個未出閣的小小姐,在這裡跟人打口水仗做什麼!”
大將軍納蘭墨塵擡起頭來,深深的看了孫嘉怡一眼,這個女子,說話總是在孫嘉柳出了氣之後纔開口,又將孫嘉柳的無禮之舉,說成是氣惱的過了,倒也是個人才。
納蘭墨塵在瑾悠與孫嘉怡之間掃了兩眼,皇后的意思很明顯,是想要讓自己娶了瑾悠的,至於孫嘉怡,皇后的意思是,要將孫嘉怡娶進來做個側妃,這樣不那麼顯眼。
若他沒有出宮,他原本就是那個最尊貴的太子,他的太子妃,一定是京城最高貴的女子,可因爲他如今是個王爺的繼孫,爲了避免三皇子與四皇子忌諱,他只能娶一個從四品文官之女,或是沒落侯府的嫡女……
納蘭墨塵的神色中突然帶了冷意,便是看向瑾悠與孫嘉怡的眼神,也帶了陰寒。
孫嘉怡突然覺得,有人打量著她,只覺得渾身都有些不舒適的感覺,尋著那目光看去,竟然看到納蘭墨塵的一雙深邃不見底的眸子……
孫嘉怡突然身子一僵,只覺得自己像是被納蘭墨塵盯住的獵物,可不過一個轉瞬間,又覺得納蘭墨塵看向自己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是了,彷彿自己是沒有生命的物識一般,沒有任何的暖意……
孫嘉怡覺得有些不舒服,硬生生的錯開眼光,看向孫嘉柳,一時也沒了什麼太大的興致,這裡是勇郡王府,說白了,是納蘭墨塵的地盤,孫嘉怡不想要惹怒了這位未來的帝王!
“嘉柳,你便說出實情吧,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麼守約和秘密了,既然澹臺大公子誣陷你在先,你也不必再遮著掩著了!”孫嘉怡想要趕緊處理完這樁事情,早早的離去。
孫嘉柳得了孫嘉怡的眼神,點了點頭,看向衆人道:“那信箋不是我寫給澹臺二公子的,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