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點點頭:“回來了就好,見過父親了嗎?”
林靖軻搖搖頭:“孫兒知道今天是祖母的生日,便急著趕了過來,稍後去看父親,對了,孫兒有件壽禮要呈現給祖母,成林,拿上來。”站在他身後的小廝很快上前端著一塊用紅布遮蓋的盤子走到林靖軻的旁邊,他輕輕一掀,是一尊白玉如來佛的佛像,此佛像面目沉靜、笑容可掬,袒胸露乳,矯首昂視。
林靖軻帶著真摯的笑容道:“這是孫兒特意爲您準備的壽禮,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老夫人微笑著點點頭,示意一旁的連嬤嬤收了禮物,這時候,林驀然推門走了進來,看到了站在老夫人面前的男子,她便知那人是林靖軻。
她連忙上前,笑盈盈得道:“驀然見過二哥!”
林靖軻不著痕跡得打量了她一番,心裡雖有疑惑,但還是按捺住了心思,笑著道:“早聽聞三妹妹的病情,如今可有好些。”
“謝謝二哥的關心。”這邊林驀然和林靖軻打著不著痕跡得閒話,那邊二夫人顧氏早已經跪得臉色蒼白,嘴脣發抖。
林紫萱不忍心看到母親,終於忍不住開口求情道:“祖母,娘已經跪了快有一炷香的時間了,能不能看在哥哥回來的份上,讓娘先起來再說話呢。”
林老夫人冷冷得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二夫人,不冷不熱得道:“顧琴雅,你可知道你犯了什麼錯嗎?”
二夫人顧氏從小就養尊處優,嫁給了林其生之後,更沒有受過如此重的懲罰,如今纔沒有跪到半支香,她已經支撐不住了。
她臉上汗津津,虛弱著一張蒼白的臉頰道:“母親教訓的是,是兒媳沒有好好管教身邊的丫鬟,我,我不知道這個丫鬟竟然心懷不軌。”
林老夫人聽她一陣狡辯,血氣不斷地上涌,狠狠得蹬了蹬柺杖,怒極反笑道:“好一張顛倒是非的嘴,顧秦雅,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來,原來你都是這麼管家的,今天真是讓我見識了,你以爲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教導下人的嗎,嗯?有用的就留著,沒有利用價值的就除掉?”
老夫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屋內所有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就連她最欣賞的大孫子,此時此刻也沒有站出來幫襯自己的母親,因爲大家都知道,得罪老夫人是什麼樣的下場。
顧氏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跪在地上,手緊緊得拽著裙襬,指尖泛白,根根青筋顯而易見。
林紫萱還要上前說兩句,被一旁的林仙兒悄悄的拉住了。
“母親,媳婦不懂你的話?這個丫鬟只不過是被牙婆子賣過來的,院子裡那麼多的人,媳婦怎麼會記得住呢?”二夫人自知自己沒有退路,強裝鎮定得說道。
“你還真敢胡說八道!”林老夫人的臉色拉下了幾分,陰沉如烏雲密佈,“要不是看在靖軻的面上,我早讓你受家法。”
林驀然見狀,趕忙拍了拍老夫人的胸口,端著一杯茶水遞了過去,替她順順氣:“祖母,發火容易傷身呢,今天又是你的壽宴,別讓不吉利的事情影響你的事情,這件事確實是孫兒考慮的不夠周到,本不應該將事情鬧得那麼大。”她一臉低著頭,委屈的模樣,看在老夫人的眼裡卻是越加的憐愛了。
“你這個傻孩子,有委屈就要直說,祖母替你擔著呢,不要讓有些人鑽了空子,知道嗎?”老夫人溫柔得拍了拍她的手背,轉而面對顧氏又換了一張嚴肅的臉孔。
“從今天開始,顧秦雅連同藍嬤嬤跪在林家祠堂,直到我同意放她們出來爲止,誰都不許求情!”
林紫萱面色一變,顫抖著脣道:“祖母,孃的身體剛剛痊癒,怎能讓她去跪祠堂呢?”
二夫人強撐著一口氣道:“母親教訓的是,媳婦甘願受罰!”
“哦?倒是知趣的很呢!”老夫人輕輕地啜了口茶,漫不經心得道,“既然你這麼有誠意,就跪個把個月怎麼樣啊?”
個把月,還不是要讓人跪殘了?林驀然心底冷笑,老夫人倒是真的發了狠心。
林靖軻上前剛要開口,老夫人冷冷道:“難道你也想要爲你的娘求情嗎?你可別忘了,你的軍銜、你的一切是誰給你的?如果不是尚書府替你撐腰,你以爲你真的能那麼順利凱旋而歸嗎?”他咬了咬脣,思索了片刻,硬著心沒有看到二夫人向他投來的可憐眼神,閉了閉眼睛,向後退了一步。
“好了,大家都退下吧,連媽媽,我累了,你和驀然扶著我進屋吧,對了,找個人將那個丫鬟的屍體埋了吧!”她說完,不再看屋內任何人一眼,徑自走進了裡屋。
“祖母!”林紫萱還要上前,被身旁的林靖軻拉住了,後者對她搖搖頭,無聲得給了她幾個字:稍安勿躁,她只能留在原地,狠狠得瞪了林驀然一眼。
林驀然朝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脣邊冷冷得勾了勾脣角,等著吧,我們過去遭受的罪,以後會一一回報到你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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