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茗予吸吸鼻子,心虛的聽著陳氏的教誨。
“你道我爲什麼指了他們一家子給你做陪房你以爲是有多大的恩情嗎”太夫人不屑的搖搖頭。“不過是因爲,他們做事不錯,心地不錯,也有點恩情在內。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他們眼裡天大的恩情,不過是我們舉手之勞而已。最重要的,是他們一家子好拿捏。放在你手裡,讓你好拿捏,因爲他們兒子媳婦都在我手裡。”
“太夫人”薛茗予詫異的看著陳氏,說話這樣冷漠的陳氏讓人特別的陌生。
“你覺得爲什麼我又指了安嬤嬤給你”,太夫人眼底一片冰冷,“她老無所依,她孤寂慣了。換句話說,她就是個年輕時無語無語錯過了年華的可憐人,我當年,不過是睜隻眼閉隻眼給了她個生存的地方。那對於我來說,那算得了什麼。安嬤嬤無牽無掛的,跟著你,纔不容易被別人左右收買。”
“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跟了你幾年你就捨不得了她肖想的,王爺不答應,你也不想答應,你就愧疚了愚昧。”陳氏訓斥起來毫不客氣。
“你也不想想,若換了別的男人,恨不得多要幾個通房呢那你拒絕了就是抹了男人的面子,不拒絕,底下會有前仆後繼的丫頭不學好要爬上你男人的牀。那時候你難道還一樣愧疚不忍嗎你連男人都管不住丫頭都管不住你還愧疚還不忍”
陳氏重重“呸”了一口。“你啊,是個好命的。王爺不是那種人。可是你也不能就這樣傷春悲秋的。哪天來個段數高點的狐貍精,你都沒地兒哭去。”
“你也不想想。情分是什麼堆積出來的。老陸一家千里迢迢跟你來,他兒子兒媳婦留在西涼,我能虧了他們老陸在豔京跟著你忙前忙後,你出本錢他做事,有誰得的比他得的那份兒多他老婆女兒在你身邊做事,不比其他的丫頭婆子更有體面他們一家三口難道都是白做事的是少拿了工錢還是少拿了賞錢了他都在豔京單獨置了宅子了吧”
“你啊,還是太嫩了。想不通的時候,也不知道換個角度。你說,要是把他們一家三口,換一下,換成是四王妃屋裡的陪房,或者換作是無塵無垢一家子,你難道還下不了決心怎麼做”
陳氏尖銳的嗓音戳著薛茗予的太陽穴。這不是陳氏第一次給她上課,可是這一課她怎麼都不想去弄懂。
她想起來,之前好像是跟婷姐兒說過,如果哪天她貼身的丫頭背叛她了,她會難過。如果那個人是無憂,會比是無暇無憂無塵,更讓她難過。
薛茗予不知道這算不算背叛。不過她心裡難過了。
從祿米倉衚衕出來,薛茗予的馬車去了八馬衚衕。
簡哥兒已經快三個月了。小傢伙特別壯實,虎頭虎腦的,頭已經能穩穩的豎起來了。
“呀幾天不見,都大變樣了。”薛茗予看著睡夢中還在吐泡泡的小肉球,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這麼會長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