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齊國。
至於大興就不用想了。她要是敢在大興出現，肯定立即就會被朝廷的人抓走。
這是她第二次看見北原聖女，封后大典的女主人。封后大典的祭臺陸凌月也曾經參觀過，她還真的沒有見過這樣規模宏大的封后慶典。北翎玉真的是整個北原國最幸福的女人。
紅裙白襖，銀絲及腰，容顏絕世。
這就是即將成爲汗後的女人。看起來不諳世事的有些天真，聽說一直在雪山之巔修煉，是侍奉神的聖女。對於北原國的子民來說，汗皇和聖女是天造地設的的一對。但是對於她這個不相信神權的外來者來說，眼前這個只會祭祀的女人除了長得漂亮一點，根本沒有哪裡配得上穆爾雲曦。
也幸虧她是在北原，若是這樣的人在大興那種地方，肯定早就被吃的渣都不剩了吧。
若是換成自己來做北原汗後，一定可以做的比她更好。
桀驁不馴冷傲高貴的穆爾雲曦，相比較那個自從逃亡南海之後就鬱郁消沉的慕容淵來說，真的是好了千萬倍。
這個女人的運氣，也真是太好了。
“哎呀，聖女，真不好意思，不小心撞到你了。”陸凌月臉上露出一抹關心，看起來非常真誠，“有沒有事。也都怪我，走路太不注意了。”
錦瑟本來正要爲自家主子呵斥兩句，見人家一國皇后態度都這麼誠懇，也不好說什麼。
“南後言重了，不礙事。”北翎玉隨意擺擺手。
陸凌月卻是關切問道，“聖女殿下似乎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可是因爲天氣太寒冷了。不過早聽聞聖女一直在北凝宮侍神，應該！不會懼怕寒冷纔是。”
“讓南後見笑了。我確實是一直在侍奉雪神，但也無法抗拒雪神的天威。若是不懼冷熱，豈不是早就變成神人了。”北翎玉淡淡說道。
陸凌月似懂非懂點點頭，心裡卻是多加了一條。北翎玉應該不會武功，或者就算是會，也只是一些比較粗淺的。否則身子怎麼可能看起來這麼弱？只是這樣一個十足的花瓶，穆爾雲曦那麼精明的人娶她做什麼？貪圖美色可不像是他那樣的強者會犯的錯。
“不打擾聖女，我還有事，便先告辭了。”
陸凌月走了之後，一直站在旁邊的慕容逸方纔開口說話道，“早就聽祁煦常常說起你，謝謝聖女曾經三番五次救過他的性命，但如今看起來聖女的情況好像不大好，可是！得了什麼病癥？我皇兄有一神醫，若是聖女不介意，小王這就寫信讓神醫給玉兒姑娘瞧瞧。”
北翎玉望著面前站著的男子，一襲藍袍，眉眼確實和慕容昭有著幾分相似，但是絕對不會令人認錯。他們非常好區分，一個是溫潤如玉，一個是冷冽如冰。
一個說話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如沐春風，但是另外一個卻令人覺得生人勿近。
他應該跟祁煦感情很好，故而得知了自己的一些事情。但是想必慕容昭並沒有把取走雪蓮籽的事情告訴他，否則眼前這人看見自己也就不會是這一番態度了。
他口中的神醫，自然就是白薇無疑。
“不必。勞逸親王關心。”北翎玉淡淡說道。雖然不至於針對，但是對於大興王朝的人，她沒有絲毫好感。
就要轉身便走，卻是被人喊住。
“玉兒姑娘，祁煦跟我說起了你跟她的綠萼梅之約。自從回京之後，祁煦每日都會去梅園裡看看，等著玉兒姑娘過去。自從幾日前不知皇兄對祁煦說了些什麼，他已經明白玉兒姑娘不會再去京城，所以託我將一些東西轉交給姑娘。”慕容逸衝著北翎玉的背影說道，“之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因爲人多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所以沒有拿出來。但是這東西小王一直帶在身邊，正打算找個由頭送到聖女的宮殿。此時既然遇上，就請聖女收下吧。”
北翎玉腳步微頓，不管慕容昭對自己做了什麼，祁煦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只是一個孩子，不知道大人的世界有多複雜。有時候一個人對你好，並不是真的喜歡你，而是有所圖謀。
但是對於孩子的世界來說，一個隨口的約定就能夠讓他記得很久。
北翎玉轉過身，卻見慕容逸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暗色檀香木的小木盒，遞給北翎玉。
輕輕接過打開木盒蓋子，北翎玉看見如綠萼琴上的圖案一樣的花瓣。一片片綠色的梅花花瓣，風乾之後保存著完好的形狀，猶如薄薄的綠玉，甚至可以聞到淡淡的綠萼的香味。
“祁煦說，這也算是和玉兒姑娘一起看綠萼梅了。不算失約。”
小小的木盒卻給人一種沉甸甸的感覺。回到宮殿之中，北翎玉看著木盒中的綠萼梅花瓣，彷彿又看見了那個伸出小指和自己約定一起看梅的祁煦。
那時候的回憶，還真是美好的令人窒息。
“怎麼悶悶不樂的樣子？”身後傳來一個磁性的嗓音。
北翎玉連忙將木盒蓋上收到梳妝盒之中，轉身看向熟悉的人影，臉上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我！沒事。”
穆爾雲曦的目光在梳妝盒上微微停頓，躬身湊近北翎玉的耳畔，“是什麼東西藏的這麼快，還怕讓我看見？”
“不是！其實是一些綠萼梅花瓣，也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北翎玉只是略略遲疑，就坦白說道。
綠萼梅。
“我們北原沒有這種東西。據我說知，普天之下，只有大興纔有綠萼梅。怎麼，你在大興還有朋友？”穆爾雲曦特意加重了朋友兩個字的語氣。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綠萼梅就是陸凌芷和慕容昭當年的定情信物。
現在這個送來綠萼梅的人，究竟是誰？慕容昭嗎？他已經得到了雪蓮籽，爲什麼還對玉兒不死心。
北翎玉想起祁煦，怔了會兒回過神道，“朋友！算是吧，也算不上是。”
說著，岔開話題道，“你不是和齊國太子商議事情嗎？現在這是商量完了？”
穆爾雲曦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對著北翎玉點點頭道，“嗯。他的提議我本來還不想趟渾水，不過現在想想，答應也可。”
北翎玉沒問是什麼事情。對於國家大事，她從來不會干涉也不會過問。除非是穆爾雲曦需要她做什麼，她纔會去執行。
汗皇做的事情都是對的，汗皇的決定要堅決維護。雖然中途離開出了一點小意外，但是現在還跟以前一樣，汗皇就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無條件去信任和依賴的人。
她不需要想太多，只是需要一如既往站在他的身邊就好。
“嗯。雲曦，錦瑟說康吉老爹和鼕鼕明天就可以到了，到時候我要帶他們去北凝宮做一場祭祀。”北翎玉說道。
穆爾雲曦溫柔的撫了撫她的髮絲，“放心，祭祀的一應事物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他們來。”
對於她說過的事情，不管多忙，他都一定記得而且會早作準備。
北翎玉眼中閃過一抹欣喜，伸手輕輕抱住穆爾雲曦的臂膀，清冷的聲音卻透著股柔軟的香甜，“謝謝你，曦哥哥。”
齊國行宮中，一襲藍紫雙色錦袍的雲靖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手中的暖茶，對面的歐陽少鴻滿臉驚喜，抑不住的興奮激動。
“今天早上汗皇不是！不是還說要慎重考慮一下，現在就同意了，真的同意了？”
在外交辭令裡，慎重考慮一下基本上就等於不會答應了。真正打算考慮肯定會給個具體的答覆時間，連答覆時間都沒給顯然只是敷衍一句。
本來歐陽少鴻還在想這次父皇交代下來的任務很難完成，沒想到下午就收到這樣的好消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讓穆爾雲曦這麼快就下定決心。
雲靖輕輕勾起脣角，“那還能有假。本王都親自來了，自然是汗皇很看好太子所說的合作之事。不過答應是答應，這出兵多少，以及最後的利益劃分，那可是還要再談談才行。我和汗皇都跟齊皇是老相識了，齊皇出兵大興想要什麼，我們很清楚。說起來，可是我們北原吃虧了。”
“好說好說，只要汗皇和攝政王有意合作，這具體的事情，我們可以再談。”歐陽少鴻喜上眉梢。
一個時辰之後，送走雲靖歐陽少鴻臉上閃過一絲疲憊。跟這些狡猾的跟狐貍似得人精打交道還真是累，不過既然北原有意合作，那麼那邊倒是也可以開始動手了。
脣邊泛起一絲冷笑，歐陽少鴻陰森道，“傳令下去，斬翼行動開啓。”
“我的好妹妹！這次就先對不住了。”
大興王朝，御書房。
因著皇帝專屬御醫的特殊身份，從白薇進入皇宮一路到御書房暢行無阻。
一陣小跑到御書房門口，就看見正在和自己哥哥不知道說些什麼的慕容昭，聽見腳步聲擡起頭看了她一眼，停了口中正說了一半的話問道，“白薇，你怎麼來了？可是有什麼事。”
今天不需要上早朝，故而他穿著一身常服龍袍，淺白色的綢布上繡著銀色暗紋的龍紋，墨色長髮只是簡單的挽了個髮髻隨意披散在腰間。俊美的臉龐一如既往清冷沒有絲毫表情，只有那雙墨紫色的眼眸在看見自己的時候微微頓了一下。
這就是她的少主，那個永遠那麼強勢冷靜淡漠從容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