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方話語裡不悅的語氣,這個時候的謝婉並沒有怒意,反而淡淡的慵懶一笑,眉目間如同湖光水色那般的美好。
波瀾不驚,沉著寧靜,深不見底。
平穩下來心虛的謝婉並沒有剛纔那樣情緒衝擊的樣子,反而是在很盡力的管好自己的情緒,她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夠混爲一談的。
“今日就此作罷,另尋時候,倘若那個時候陸公子能夠準時,這合作就可以繼續下去。倘若陸公子還是這樣隨心隨性,在下覺得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輕描淡寫的說出這樣的話語來,謝婉只是讓陸家將自己放眼裡罷了,畢竟如果合作的話,以後要磨合的地方還有很多。
她可不想一直被陸家所壓制著,那樣的話,開這家茶樓,還有什麼意思。
“顧公子覺得什麼時候合適?”
荀徹並不懂對方爲什麼非要抓住這一點不放,簡直是在挑戰他的忍耐程度,不過還好,他在外人面前,忍耐度一向都很高。
但是該發泄的時候,他一定會徹徹底底的發泄出來,不會再讓自己爲難。
淡淡的詢問著,既然這是對象所想的,那麼他不妨配合一下對方,看看對方到底還想耍什麼樣的花招。
“明日這個時候,在百花苑,陸公子以爲如何?”
看起來像是在詢問荀徹的意見,而實際上這是謝婉已經作出的決定,不過是在直截了當的通知給荀徹罷了。
百花苑是附近有名的青樓,謝婉將地點選擇在那裡,不過是爲了掩人耳目罷了,而且以男子的身份出入,倒也方便,同樣不會讓人起疑心。
或許是沒想過對方會把地方定在那裡,荀徹稍稍一愣,雖然他同樣覺得安全,但爲什麼總有種對方在戲弄自己的奇怪的感覺。
荀徹也說不上來爲什麼,就是這樣的感覺是徹底的存在著。
收斂了自己的眼眸,不動聲色的說道:“顧公子說什麼便是什麼,不過……”
話語並沒有說完
的時候,荀徹便略微遲疑了片刻,而這個時候謝婉很奇怪的看著話只說了一半兒的荀徹。
無奈的情緒在這樣一瞬間蔓延開來,輕啓脣詢問道:“不過什麼?陸公子想說什麼,直接說就是了,沒有什麼是可顧慮的?!?
坦坦蕩蕩的說出這樣的話語來,謝婉並不喜歡說話說道一般就不再說了的人。要麼你就全部說完,要麼就一個字都不要說,這樣猶猶豫豫的,算什麼。
“也罷,若明日我拿出了誠意,那陸公子是不是也應該拿出自己的誠意來?”
細細的思慮了一兩秒後,荀徹這樣開口說道,他可不想自己被對方玩弄,而對方卻什麼都不做,他不想在這樣的事情上吃虧。
更何況他荀徹什麼時候吃過虧。
聽到這樣的話語時,謝婉笑出了聲來,帶有一抹淡淡的輕蔑和嘲弄,而這樣的笑聲,卻讓荀徹感覺到很是莫名其妙。
不解的目光注視著謝婉,“顧公子笑什麼?”
“陸公子,若是在下沒有誠意,又怎麼可能會答應和你們陸家談合作。陸公子如何連在下的誠意都看不出來,還要在下該如何表現出來?!?
笑意漸漸消失的時候,話語裡多了一抹譏誚的意味,謝婉怎麼可能再繼續退縮和妥協,這家店鋪是她自己的,她有決定的權利。
不是她想要故意去挑戰陸家的權威,而是現在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沒有其他的選擇的權利,同樣也不想去選擇。
自己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沒有任何後悔的權利,哪怕萬劫不復,也是自己的活該。
“你……”
荀徹有些氣結,竟然會有這樣的人來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他的底線,不想忍受這樣的狀態卻又不得不忍受下來。
想要去說一些什麼,終究還是沒能夠說出口,無奈的搖了搖頭。
“所以陸公子以爲如何?”
再度淡然的看向荀徹的時候,謝婉的口吻竟有幾分認真的意味,她還是很重視這個問題的,只是一
些細節的問題,同樣需要注重。
謝婉自知自己對這個方面涉獵不深,唯有謹慎的去走每一步,對她而言可能纔是比較好的。
如果不慎哪一步走錯了,想要挽回,可能是要付出更多的代價來。以她的身份,做一件事是很容易,同樣的也很難,前提是,在謝望的羽翼之下。
“那好,一言爲定,明日百花苑,不見不散,”
最終,荀徹還是答應了,只是簡單的不想要讓陸舒止從中分一杯羹的想法落空而已,說不定自己也能從中間撈取到一些好處。
畢竟謝婉還不是過分到什麼程度,歸根究底不過是因爲等待的時間太長了,所以纔會如此。
若是換做自己,可能早就放棄了,泯滅掉所有的希望,果斷而決絕。
“嗯,陸公子來到這裡,在下照顧不周,陸公子想喝什麼茶?”
達成了約定之後,謝婉終於不再去糾結那件事情,反而很隨意的口吻詢問著,就像是方纔那樣的爭執並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是她心裡是明白的,怎麼可能會是沒有發生過的呢,明明是清清楚楚存在著的啊。
如同招待一位朋友那樣對待著,謝婉的情緒在突然之間同樣是可以轉化的很快,悲喜就在那麼一瞬之間。
“不必了,在下告辭?!?
搖了搖頭,荀徹拒絕了謝婉的提議,既然今日談不了合作,他又何必繼續浪費時間下去,倒不如快點離開這個地方,纔可能讓自己心情尤爲舒暢一些。
這個顧小五,有點意思,荀徹甚至有點期待明日在百花苑談論的時候了,隱隱之間,覺得這個人有些熟悉。
明明是個男子,容顏都是有棱有角的凌厲,但總是感覺到他身上有股女兒家的柔情,還有那雙眼眸,深邃而平靜,隱藏著他所看不到的情緒。
荀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覺得,可是情緒就是充斥著他,他自己也沒有辦法,唯有接受。
凝步走了出去,離店鋪可謂是越來越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