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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怪異

蘇昭珩重傷昏迷與生擒韃國三皇子的消息一同傳回京中。

前兩日還被困待支援的戰局突然扭轉,滿朝文武覺得自己腦子都要用不過來,不清楚武肅侯父子如何做到這化險爲夷。

皇帝收到戰報忙派人先追回昨日才下發的旨意,轉而發去慰問,併力排衆異要將韃國三皇子直接押回京中。

這種不時便被傳得滿京都知的消息自然瞞不過林莞婉,才稍安兩日的心再次被高高提起,在垂花門等了半日等得林老太爺回來急急要問清情況。

“那小子失血過多昏迷,後背被刀砍出見骨的傷口。”林老太爺並未隱瞞實情。

林莞婉聽得臉上血色漸漸褪去,眼角微紅。“他是怎麼落下這樣重的傷……”

面對孫女的問題,林老太爺眸光暗了下去。

戰報到達後,也有侯府的人給他送了一封密信,是武肅侯質問他爲何蘇昭珩會爲保一名士兵,連自己性命都險些不顧。

是此,林老太爺當即便猜出了蘇昭珩受傷的情形,應該是找到了他要尋之人,遵守兩人間要毫髮無傷將那人帶回來的諾言。

這小子……好歹也看清情勢,萬一真有個好歹,他要如何與孫女交待?!

林莞婉淚盈於睫,林老太爺如鯁在喉的自責道:“此事與我有脫不了的關係,皇上已派了名醫快馬趕赴西北,你且等消息。”

聽得這種說辭,林莞婉詫異的看向祖父,見老人面上難掩的自責,硬生生收了淚。

此事與祖父有關,那他心中難過怕不比她少,她從未看過老人露出這種低落消沉的神色。

“祖父先莫要自責,也許蘇昭珩已經醒來呢,西北信件一來往總要那麼幾日。”林莞婉啞著聲說連她自己都不甚相信的寬慰之詞,彷彿這也是她在說服自己。

林老太爺嘆息一聲,拍了拍孫女的肩膀。“也許你真的沒有看錯人,等那小子回來,我會好生與他詳談你們的事。”

除卻這一句,林老太爺不知道要再和孫女說什麼,權當先自我安慰那小子會轉危爲安。

林莞婉擠出笑來,與老人一同回了後宅。

隨後幾日,林莞婉都用忙碌來麻痹自己,準備年節事宜,做女紅,抄經書,幾乎不讓自己有一刻閒下來的時間。

她怕自己一旦空閒下來,便會忍不住去想那個人。

千里之外,是她不能及的地方,便是她一顆心都已飛往那邊,那仍是讓她束手無策之地。

她唯有好好的,安靜的在京中等待消息。

不過幾日,林莞婉便快速消瘦下去,臉兒越發的小,下巴尖尖的,包裹在厚重的冬衣裡是那麼柔弱使人生憐。

林浩祺看得心疼至極,只能儘量多抽時間與她說說笑,哄著吃多些東西。

每每看到妹妹的強顏歡笑,便不住的想若是妹妹來日真嫁了他,以他武將的身份,還得讓妹妹再一個人經歷多少這種擔憂,這人真的是良配嗎?

林浩祺不清楚,只是心中那想要將蘇昭珩暴打一頓的衝動愈發強烈。

戰事急轉,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睿王萬萬沒有想到三皇子居然會被擒,不但三皇子被擒,蘇睿哲還告訴他完全連繫不上樊奕。

這說明什麼,只能說明樊奕暴露了!

曹牧之也是和睿王一樣的猜想,但也慶幸他們留了一手。

一直以來聯繫三皇子的是樊奕,而聯繫樊奕的是蘇家三房的蘇睿哲。

雖然他們還未曾想明白樊奕是如何暴露的,卻都同一時間起了同一心思。

這個事已爲武肅侯手中的把柄,他如今還未上報,或者是等著一起清算,那他們必須要先下手爲強。

通敵之事必須要有人背,而這背禍之人自然只有陷害武肅侯後最爲得利的人——蘇睿哲。

爲謀侯府爵位,多正當不引人生疑的理由!

所以,蘇睿哲在武肅侯出手之前,不能留了!

兩人一合計,做了決定。

是夜,侯府幾道黑影無聲潛入,翌日清晨,侯府三房正院女子驚懼淒厲的尖叫劃破一片寧靜。

蘇三老爺被其妻子舒氏發現懸樑自盡在屋中,經仵作驗屍,判定爲自殺。

當日韃國皇子也由快馬押送到京中,皇帝並未多與爲難,只是關押到一處偏僻的宮殿內,留做他日與韃國交涉之用。

而西北也在這日來信,內中附有武肅侯長長的一道摺子與幾樣罪證,參蘇三老爺做爲兵部重臣,泄露軍機,與西北大將軍樊奕勾結通敵,陷驍羽軍險全軍覆沒,罪大惡極。

皇帝看到這摺子,再想到早間得報蘇睿哲莫名自盡,心中憋著一股氣無處宣泄。

好在來報還有好消息,蘇昭珩在太醫到達前已脫險,只是傷勢原因不適宜再留在西北軍營,且韃國失去驍勇善戰、軍聲極高的三皇子,不得不要暫時投降要求談和。

是以,皇帝憋著怒火,連下數旨。

一查抄蘇家三房,二削樊奕官職押回京中嚴審,三下令運送大批糧草及爲給每位驍羽軍士兵的犒賞到西北,四召蘇昭珩先回京養傷,五要武肅侯向韃國轉達談和須要有誠意。

數旨連發,西北之戰暫告一段落。

隨著旨意,林老太爺也將這蘇昭珩甦醒並先回京的消事送回林府。

林莞婉聽著清墨轉述,捂著嘴強忍著在眼中打轉要落下的淚珠,她答應過蘇昭珩,只要他平安歸來便不再落淚。

在分離的這半年,她學到最多的便是如何變堅強。

武肅侯府三房在這日經歷了天翻地覆,蘇老夫人與舒氏一下子都誇了,病倒在牀。

皇帝到底還是看在武肅侯面子上,只收回了舒氏與蘇老夫人的誥命,將蘇昭華流放三千里,並未絕了三房一脈。但蘇三老爺的過錯足以讓三房一脈永世再無翻身之日。

曹牧之與睿王聽得這樣的處理都暫鬆口氣,起碼此事已經難禍及兩人。

但曹牧之是多疑之人,仍讓人暗中著手去查此事如何泄密,不將事情徹底查明,他總覺得有一把無形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蘇昭珩乘上馬車出發回京時已是臘月中旬。

他傷了右肩,傷勢牽扯著右手,連握拳都困難更別說執筆,只能是忍著一直未給心上人去隻字片語,心中想著回京後要如何好好解釋哄好人才是關鍵。

林莞婉自收到消息就邊數著日子邊忙日常瑣事。

臘月二十三祭竈,二十四撣塵掃房子,一直忙到二十九才恍然發現明天就到年三十了,蘇昭珩多半是年前不能回到京中。

林莞婉有些失望,思念也更加強烈,只是府中還有一應事務,只能壓著思念要將這第一次掌家的年節做到事無疏漏。

三十那日林家人聚在一起吃了團圓飯,守歲,第二日的大年初一林莞婉跟著長輩進宮朝賀。

由於只是未等,林莞婉倒沒有長輩們幸苦,只是在午門外三跪九叩後又等一會,聽得內侍唸了一長串皇后的諭旨便可回府了。林老太爺與林鴻志是用完宮宴到近晚間才得已回府。

而蘇昭珩一行緊趕慢趕還是錯過了年節,回到京中之時已是大年初三。

皇帝派了人成日守在城門,要蘇昭珩一回京不管何時都先進宮一趟,他要見見這位少年將軍的傷勢,要親耳聽西北戰事的一切。

於是,心心念念都是想先見自家小姑娘的蘇世子被皇帝橫插一腳,先行進了宮面聖。

還好皇帝還算體恤他長途跋涉,先命人在側殿給蘇昭珩準備了休息梳洗的地方,並賜了吃食,待他休整了一個時辰才帶了太醫親臨側殿。

蘇昭珩此時因身邊無人,又不願使喚宮女,將剛癒合的傷口掙開了,皇帝到來之時一襲新袍是又沾了血跡,不得不再重新接受包紮。

太醫跟著他去了內殿,皇帝本就有意看他傷勢,擡腳也跟了進去。

此舉讓蘇昭珩受寵若驚之餘,又爲駕前失儀一陣告罪。

皇帝心情極好的擺手示意無礙,站在一旁看著太醫將蘇昭珩身上染血的繃帶拆開。

當見到他那幾乎斜橫了整個背部的猙獰傷口,也是忍不住抽了口氣。

是多大的力度才能造成這種程度的傷痕。

傷口崩裂,太醫花了好些力氣才清洗乾淨,重新上好傷藥,準備再度包紮。

皇帝不知怎麼突然想起了早些年的事,開口道:“愛卿三年前爲護朕也是受了一次極重的傷,朕記得那次你傷及內腑,如今愛卿爲朕征戰再添傷痛,朕實在是欠了你們父子良多。”

皇帝說話,又是這種驚人之言,蘇昭珩當是不能再背對著他,忙惶恐的轉過身,再三道此乃臣子本份皇上言重了。

見他這般謹小慎微,皇帝許多由心想說的話也只得放回肚子裡去。

皇帝沒有再說話的意思,蘇昭珩也暗鬆口氣。

不管皇帝如今心中所想是什麼,身爲臣子再功勳卓卓,都該本份低微。帝王心思太過深沉,伴君如伴虎啊!

兩人停止了談話,蘇昭珩再轉過身讓太醫好爲自己包紮,在他轉身時卻錯過了眼前帝王難得出現的錯愕神色。

傷口處理好,重新著裝整齊,蘇昭珩再度與皇帝告罪,隨後便順著皇帝的問話將西北一切戰況細細說來。

說到自家父親最後一戰的時候自是瞞了下所用的火藥彈,而是改成了單純的火攻。

火藥彈是林老太爺再三交待不能公佈於世,對任何人都得三緘其口。

見識過火藥彈的威力,蘇昭珩自然也清楚此事的重要性,若是傳了出去絕對是禍不是福。

皇帝一直都靜靜的聽著,時不時會點點頭,再問一些細節,除了火藥彈蘇昭珩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君臣二人一說一聽便又是過了一個時辰。

說完戰況,皇帝又與蘇昭珩說起了一些家常,包括蘇昭鈺的賜婚,再又問及他今年已虛歲十八,是否有心儀之人。

蘇昭珩聽到此問時險些沒忍住想要請旨賜婚他與林莞婉,但還是被一絲理智壓住。

小姑娘的家人他是一個也沒有搞定,他不願讓她在中間難做,還是一切得到林府長輩認識再請旨也不遲,這才叫和和美美。

皇帝聽著蘇昭珩說一切將由家父做主的言論,卻還是看穿了少年有一瞬間流露出的心思,心下有幾分明白他是不敢直言,也就不再揪著這話題轉而又說起許多瑣碎的事來。

蘇昭珩出宮之時已月上枝頭,站在宮門外的他神色恍惚。

皇帝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健談了,他們居然一直聊到夜深,都聊了些什麼?

蘇昭珩晃了晃腦袋,只依稀記得似乎將這十幾年自身的事都說了個遍?

而且,他怎麼感覺皇帝到最後好像還不願意放他出宮的樣子,好像有幾次視線也有意無意掃過他的臉。

蘇昭珩莫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知怎麼聯想到一些荒唐帝王的荒唐事,比如好男風……一陣冷風吹過,蘇昭珩打了個激靈,爲自己這種荒謬的想法感到惡寒。

雖然他知自己長得偏書生氣,但也決不像那種白臉小倌娘裡娘氣的!!皇帝也不可能是那起子的荒唐之人!

真真是見鬼了,自己怎麼能有這樣的聯想!

蘇昭珩甩甩頭,將亂七八糟的猜測甩之腦後,蹬了車吩咐往尚書府去。

而在蘇昭珩不知道的深宮內,皇帝指揮著韓德在養心殿後殿的小間翻東西。

那裡堆放著成堆的畫卷,可憐韓德爬上蹲下的,好好一太監總管弄得比粗使太監還灰頭灰臉,終於翻出了皇帝要找的畫來。

皇帝接過也不嫌棄盒子上落著的灰,用手一拂便打了開來。

畫卷展開,那是一幅婦人摟著小嬰兒的畫作。

眉眼柔和的婦人穿著雍容華貴的宮裝,懷裡的小嬰兒只穿了件小小肚兜睡得正酣,溫馨幸福的味道似還能從畫中飄逸出來。

皇帝視線落在上方,久久不能移開,最後眼角泛紅收了畫一言不發離開小間。

韓德許久未見過帝王露出這種寂寥又傷心的神色,不敢多問,只是小心翼翼將畫再次收回原位,跟上前伺候。

這夜,皇帝在桌案前坐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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