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傾灑在滿園花色之上,清風吹拂過,惹得裙裾隨風輕揚,冬兒扶著我不語,我看著園子裡的花色,心竟有絲悲涼之意,這些花兒美,就就如後宮裡的女子,不是嗎?我在心裡問自己。
這些日子軒轅曄也有來看我,可我還是不能面對她,我不知道我要以什麼心思去面對他,我不想再猜,君心或許本就不是我們這些凡人能猜透的。
不知不覺間,我已來到夜合花面前,清風拂過蹙起,陣陣漣漪,我不禁伸手撫上一朵夜合花,清風中的夜合花帶著淡淡的香氣。
“主子!這夜合花與您一樣潔白美麗!”冬兒在一旁輕聲道。
我看著手中的夜合花,輕聲道:“在美,在潔白的花兒,也有凋零之時!”
清風劃過一陣悠揚的簫聲,合著園子裡的夜合花香徐徐而來,簫聲很輕,很柔,就如陽光下溫暖的春風,吹拂著滿園的夜合花,翩翩起舞。
wωw⊙ T Tκan⊙ ¢ o 陽光下一道拉長的身影,落在我眼前,我低著頭,看著手中的夜合花,“花兒在美,終會凋零!”。
我不禁擡頭,瞥見一身玉帶白袍的祁王,手拿一支玉簫,就在我眼前,溫潤的雙盼,淡淡的看著我,他淡淡的笑意,猶如春風裡溫暖的陽光。
冬兒在一旁行禮道:“參見祁王!”祁王看了一眼冬兒,微笑道:“免了!”轉而看著我道:“馥昭儀何須嘆氣寡言呢?”
我在心裡一沉暗腹道:“這祁王究竟是何意,想來宮中的事他也略知一二。”
我看著他側身,微微一笑道:“祁王似乎很喜歡讀人心思?”
他看著我半響,輕笑道:“馥昭儀的心思不都寫在臉上嗎?”
“祁王既喜歡讀人心思,那爲何,不去讀讀西部異族人的心思呢?”
“哈哈哈哈!看來馥昭儀,不像宮裡人說的那般,至少還是口齒伶俐的。”祁王如沐春風般的笑聲,迴盪在夜合花之中。
我看著他帶著半分笑意道:“宮裡怎麼說的?”
他看著我也是半分笑意道:“宮裡人說,馥昭儀爲了皇兄臨幸宮女一事,成天將自己關在華辰殿裡,不見任何人。”
“那現在呢?”
“與傳說中的不一樣,笑容依然如花一般!”祁王看著我我微笑道。
我看著手中的夜合花,輕笑道:“哦!是嗎?看來妾身這回,真讓姐姐妹妹們誤會了呢!”
“花兒就如後宮裡的女子,在怎麼美,在怎麼爭奇鬥豔,也終有凋零的時候,與其等著凋零,倒不如等著有心人採摘,也好過這樣默默的凋零。”祁王淡淡的話語飄進我耳裡。
我不禁擡頭瞥見,他卓越的風姿側對著我,迎風而立,任由那清風,吹動著他白色錦袍,陽光灑在他俊美的側臉上,卻是與軒轅曄截然不同的俊美。
清風吹來夜合花淡淡的清香,這樣的關注,似在窺探一般,不覺合理,我將頭瞥向另一邊。
卻整好對上不遠處,馨媃清美的身影,迎風而立,她的雙眼卻是看著眼前的祁王。
在對上我的雙眼之時,瞥見她眼中的一絲驚愕,我與張口叫她,她玉手卻對著我輕搖,我不禁看向一旁的祁王,在看向馨媃時,已是她轉身離去之時,淡淡的身影有種說不出的孤聊。
馨媃的心思我何曾不明白,在這後宮她已是皇帝的女人,想愛卻又不敢愛,想說卻又不敢說,這種滋味,只有她一人承受著,面對眼前的愛,是近的,卻也是相隔甚遠的。
“馥昭儀很喜歡這樣發(fā)呆嗎?”我轉眼瞥見祁王笑看著我,才知剛纔的糊想,失了禮。
“妾身只喜歡盯著一件事物發(fā)呆而已。”言語間瞥見祁王臉上的一時錯愣,我不禁掩嘴輕笑道:“妾身先一步回了!祁王慢慢欣賞這裡的夜合花。”
還未等他說話,我已擡步朝著華辰殿而去,一路上清風吹拂著我耳鬢間的髮絲,我不斷在想祁王最後說的那句話。
花兒在美,也終有凋零之時,與其這樣默默的等待凋零,不如讓人採摘,至少在他手中,曾經也是絢爛綻放過。
他的言下之意,是在告訴我,在這後宮想要得一心人,是不可能的,想要皇上的寵愛,只有忍耐。
我拿著手中的書,卻半個字也看不進,耳邊一直迴盪著祁王的一番話,他爲何要對我說說這一番話。
心想一陣煩惱,我將書放下,起步來到書桌前,提筆臨帖,不管我如何揮筆,都逃不了軒轅曄的筆跡,原來習慣臨帖,也造就了我一手軒轅曄的字跡。
門外夕顏輕聲道:“主子!萬歲爺來瞧您了。”我心下一緊,手中的毛筆輕輕一頓,一滴濃墨滴在紙上,渲染開來。
我放下筆,擡頭看著空簍木門外,軒轅曄偉岸之姿,我起步朝著牀榻而去,並未開口。
半響聽得“吱呀”大門推開很快又合上之音,我雙眼看著手中的書,即使心思不在這兒,可我還是要裝作在看。
只覺一道暗影遮擋住了,微量的燈影,只聽得一聲甜甜之音爾爾傳來,“馥姨娘!”
我不禁擡頭瞥見羽兒,站在我面前一臉笑意天真的看著我,我看著他輕輕一笑道:“羽兒!這般晚了,爲何還不歇下?”
羽兒上前拉著我,輕聲道:“父皇說,馥姨娘身子不好,羽兒就連夜過來瞧瞧,果然馥姨娘臉色不大好呢?”言語間他的一雙小手,撫上我的臉頰。
我手將他小手捂在臉上笑道:“羽兒乖!”
我萬萬沒有想到,軒轅曄會讓羽兒過來,看著眼前羽兒一臉的笑意,與前些日子判若兩人,看來軒轅曄把他交得很好。
“羽兒說得對!”言語之中軒轅曄一手背在寶藍錦袍上,一手在身前,看著我們輕笑而來。
我不禁心下一沉,將羽兒的手放下,瞥向另一邊,只聽得羽兒在我耳邊輕聲道:“馥姨娘!羽兒日後可不可以,過來跟您學寫字兒呢?”
對於羽兒天真般的聲音,我不能置之不理,我轉眼看著羽兒輕聲道:“當然可以!”
羽兒看著我行禮道:“謝過馥姨娘!”我趕緊將他小小的身影扶起。
他看著我輕聲道:“時辰不早了,羽兒該回宮了,馥姨娘也早點歇下。”我看著他點點頭道:“去吧!”
“韓詢!”
韓詢躬身在外道:“屬下在。”
“將大皇子護送回宮!”
“是!”
羽兒看著我,我看著他點點頭,小傢伙這才笑著轉身退下,房門再度合上,屋子裡只餘下我與軒轅曄。
我看著手中的書,窗櫺外清風劃過,燈影在夜風之中搖曳,只覺一雙扳指玉手,附在我書中,帶著一點力道,我用力拖回,他更是用力,我也更加用力。
“你若在用力扯,這書可就不能在讀了?”他青瓷的話音落在我耳邊。
“不能讀了,就去讀別的書。”言語中,我竟帶著一絲氣語。
“鬱兒!這麼些日子,難道你還在生我的氣?”軒轅曄有些軟語道。
“妾身不敢!”我看著手中的書淡淡道。
我只覺身子一暖,軒轅曄已將我摟在懷裡,青瓷之音在我耳邊款款道:“鬱兒!你的身子不好,就別在讀書了,你不聽我的話,難道就不能聽聽羽兒的話?”
我雙手死死的推側著與他靠近,他卻更加用力的將我硬生生的摟進懷裡,不讓我有任何一絲逃離的機會,越來越緊蹙,我知道我在怎麼掙扎,那也只是無畏的掙扎。
我放緩手,看著近在咫尺的錦袍,在燈影下藍得幽深,他身上淡淡的龍延薰香,讓我有些許的迷茫。
“鬱兒!方繡寧只是一個意外。”我呆呆的看著燈影下的地板,手中微微一緊。
我只覺身子被他一雙有力的大掌,推開迫使我與他對視,“鬱兒!我答應你,日後定不會在有此事發(fā)生。”
他雙眼灼灼的看著我,而後緊摟著我,我將頭埋在他肩側,鼻翼間傳來他淡淡的龍延薰香,雙眼看著窗櫺外的月色,雙手不覺緩緩環(huán)住他的肩背。
耳邊傳來,他青瓷之音,淡淡道:“鬱兒!我要告訴你,作爲一個帝王雨露均沾,那是必要的,其中的道理,你自明白,我在華辰殿是你的唯一夫君,你也是我唯一的妻子,我們可以不用禮相稱,可以像尋常夫妻一般,只是出了華辰殿,我就是一國之君,是後宮裡所有妃嬪的夫君,是整個萱昭國的皇帝,我只是你要記住,你永遠在這裡。”言語間他已將我的手放在他有力的胸膛前,我能聽到他心跳的聲音。
心——
好沉重的的一個字,好複雜的一個字,它包攬著無數個意義在其中,究竟在他心裡我佔幾分,我不知,他曾經是否也與她人說過這樣的話,我不知,他今日的一番話,是承諾,還是敷衍我,我不知。
他說過他愛我,一國之君有愛嗎?他能擁有多少愛,是全部,還是唯一,這一切的一切,在我腦海中百轉千回。
我雙手緊握著他的錦袍,越來越緊,是的我又再次妥協了,我的妥協似成了一種習慣,似成了一種理所當然,在這後宮我早就妥協了不是嗎?我的計較只會讓自個兒陷入絕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