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葉飄過臉側(cè)緩緩落在我手心上,天空卻清涼得沒有一絲生氣,春去秋來已是入秋時分了,感覺身子一暖婉茹爲(wèi)我披上披錦輕聲道:“主子進(jìn)屋吧!這裡風(fēng)大”?
我笑看著她道:“這已是我進(jìn)宮來,第二個秋季了”,婉茹輕嘆一聲道:“是呀”!
望著天空飛翔過的大雁,“主子!聽說咱們的大軍打了勝仗還有幾日就可凱旋迴京了”!
冬兒在一旁輕聲說,我仰面天空輕聲道:“哥哥已征戰(zhàn)數(shù)月,明兒該回了”!萱昭國打了勝仗,可我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因爲(wèi)我的一句話,讓那位驍勇戰(zhàn)將含冤而死,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綰妹妹”!門外想容款步而來,我笑看著她道:“雲(yún)姐姐”!
想容牽著我的手道:“別成天呆在園子裡,陪我到御花園走走”?
我與想容並肩漫步在御花園裡,睥睨想容柔美的側(cè)臉,眉邊似有挪不開的愁蹙,“雲(yún)姐姐想什麼呢”?
想容轉(zhuǎn)眼對我微微一笑道:“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可是爲(wèi)近日內(nèi)務(wù)府之事”?
想容搖搖頭輕聲說:“馥郁!我總覺著在這後宮久了,就越發(fā)的冷,對於皇上,我是打著十二萬精神,深怕一個不小心,他就永不踏進(jìn)雲(yún)和園了”?我拉著想容的手卻是驚人的冷。
“雲(yún)姐姐爲(wèi)何如此想”?
想容看著我輕聲道:“馥郁!我與你打小就親,比自家的姐妹還親上一倍,我自有什麼都會與你說?每自夜深之時我都會想皇上會留牌嗎?每回與皇上親近時,我都會覺得他心裡永遠(yuǎn)有太多的事,讓人看不透,總有一道牆隔著,他的心思不在我,我知道!我不該妄想在皇上心中佔據(jù)一個位置,可是我就是這樣想他能眼中有我”?
聽著想容一番言語,我心下一緊,想容這些年原來一直很苦,我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因爲(wèi)我們同時擁有著一個本不完全屬於自己的男人?想容心所想也正是我心所想。
我輕拍著想容的手背道:“雲(yún)姐姐的心思,馥郁怎不知?只是這就是後宮女人的宿命”!想容淚眼朦朧的看著我,我用手輕拭去她眼瞼的淚痕道:“咱們說說別的”?
言語間一道尖銳之音,穿透揚起的秋風(fēng)傳到我耳廓邊“狗奴才,是哪宮的”?“啞巴了”?我與想容對視一眼,循著聲行去,轉(zhuǎn)角王喜蘭花指,指著被人架著跪地的人尖聲道:“看你這狗奴才能忍多久?掌嘴”。
“啪啪啪”,一陣清脆之音不斷響起,那人早已嘴角掛滿血絲,身上也到處是傷口,掌嘴仍在繼續(xù),想容欲上前,我拉著她的手道:“姐姐”!想容笑看著我點頭。
我與想容出現(xiàn)在王喜眼前時,幾個公公並
沒有停手,王喜看著我們行禮道:“見過馥嬪主子,雲(yún)貴人”!
想容已搶先道:“王喜公公爲(wèi)何發(fā)如此大的火”?我看著想容淡淡的側(cè)臉,心下著實捏了把汗。
王喜恭聲道:“雲(yún)貴人不知?這狗奴才折斷了娘娘最喜歡的白杜鵑?您說他該不該打”?
想容淡淡道:“罰也罰了?你瞧他都成這樣了,王喜公公難道還不解氣”,王喜斜眼一旁折斷的白杜鵑道:“不是奴才不通情理,只是娘娘那兒奴才不好交代”?
我抓著一個公公的手道:“王喜公公!出了人命不是好的”?
想容卻輕聲道:“我會親自向宣貴妃請罪的”?王喜一雙眼深深的看著我們,半響跪拜道:“走”,一行人揚長而去。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男子,滿臉淤青,髮絲凌亂,身上卻有諸多傷口,天啦!他這是天天在打架嗎?只是對上他那雙冷冽的盼子,讓我背生涼意,不敢直視,若說軒轅曄的眼冷,拒人千里之外,那這人的眼就是拒萬人之外,那種冷寒的眼,真是生平第一次見過。
他已站起身,微微低身示意行禮,轉(zhuǎn)身踉倉幾步便要離開,“你是哪宮的”?無人回答,“你好大的膽子?站住”!
我饒過他身邊,偉岸的身姿正正的擋在我面前,“你是哪宮的?管事的沒教你宮中禮儀?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我仰頭看著他,想容上前拉著我道:“馥郁”!那人看著我們“花匠”,那聲音若不是從他嘴裡溢出,我會以爲(wèi)那不是人該有的聲音,他人已繞過我們遠(yuǎn)去。
我看著想容輕聲道:“姐姐真的要去伊蘭殿”?
想容看著我,輕點頭道:“自是要去”!
我拉著想容的手道:“可姐姐若去了,不知那宣貴妃如何對你呢”?
想容拍拍我的手輕聲說道:“我若不去,指不定日後會如何?綰妹妹不必?fù)?dān)心,那宣貴妃在是厲害,也不會將我如何的”?
我看著想容道:“雲(yún)姐姐若有什麼?定要讓元繡知會一聲,想容看著我點點頭,便朝著伊蘭殿行去”。
回到月河樓之時,我更是坐立不安的望著門外,婉茹遞過一杯紅棗茶,輕聲道:“主子!您就坐下歇會兒吧!玉靈已經(jīng)去打聽了”?
半響玉靈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外,我趕緊上前道:“玉靈如何”?
玉靈看著我道:“雲(yún)貴人正跪在伊蘭殿的大門外”!“啪嗒”,手中茶杯已落在地上,“這已是入秋,地有寒氣,風(fēng)也大,雲(yún)姐姐怎麼受得住?我要去瞧瞧”!
玉靈站在我面前道:“主子不可,宣貴妃正在氣頭上,若主子去了指不定宣貴妃會更加火大,找茬呢”?
我癱坐在椅子上淡淡道:“就沒法子了嗎”?“找皇上”!冬兒輕聲道。
玉靈看著冬兒輕斥道:“不可!若讓皇上知曉,事就鬧得更大了”,玉靈看著我輕聲道:“主子!不必?fù)?dān)心,奴婢已打聽過,雲(yún)貴人只跪兩個時辰便可回雲(yún)和園”,我的心這才稍稍放緩了些。
當(dāng)我趕到雲(yún)和園時,想容闔眼側(cè)躺在榻上,元繡跪在地上,正給她捏腿,想必定是腿麻了。
元繡看著我預(yù)行禮,我將手指放在脣邊,讓她起身,我坐在地上爲(wèi)想容捏腿。
半響想容睜眼看我,趕緊起身,我按住她身子道:“就躺著吧”!
想容看著我爲(wèi)她捏腿,輕聲道:“這哪能讓你來”?眼卻瞅著一旁的元繡。
“雲(yún)姐姐別責(zé)怪元繡,是我要給你捏腿的”!想容冰涼的手握住我爲(wèi)她捏腿的手輕聲道:“我好多了,妹妹先歇一歇”?
我坐在想容身側(cè)輕聲道:“雲(yún)姐姐受苦了”。
想容看著我輕搖頭道:“只是跪了兩個時辰無礙的”,與想容說了會子話方纔離去。
清晨推開門的一煞,便是冷意的秋風(fēng),瞥見桌上的雞毛毽子,想著馨媃身子大好了,便拿著雞毛毽子朝著天和園而去。
剛進(jìn)屋子瞥見馨媃側(cè)倚在榻上,清澈的雙眼看著手中的繡活,一針一線尤爲(wèi)仔細(xì)。
我不禁上前,從上拿過她手中的繡樣道:“哎喲喲!真是專心”?
馨媃清盼看著我,手中搖晃的繡樣道:“綰姐姐怎麼來了”?
我輕斥道:“我跟你說的都忘了”?
馨媃低頭搓著手道:“勞綰姐姐費心了”?
我將繡樣還給馨媃道:“不打緊!今日陪我踢毽子如何”?我將手中的毽子擺在馨媃面前,馨媃看著我滿眼欣喜道:“好”!
我與馨媃在園子裡,玩兒的不亦樂乎,沒想到馨媃如此會踢毽子,竟勝過姐姐一籌,毽子在她腳尖變幻出不同花式,雙龍戲珠,鴛鴦戲水,八仙過海,看得就連我都讚不絕口,就連冬兒,婉茹,元繡也忍不住在一旁拍手稱奇,“77…80”。
毽子落地時,我也拍手道:“原想著姐姐踢毽子算厲害人物了,沒曾想妹妹如此身手不凡,今兒我算是開眼界了”!
馨媃擦著汗珠柔聲道:“姐姐廖讚了!只是兒時喜歡一人玩耍”!馨媃臉色微愣,我拉著她的手道:“日後你教我,我也陪你一起玩兒”,馨媃笑點頭。
我喝了一口茶,看著一旁的馨媃輕聲道:“明兒!皇上爲(wèi)凱旋而歸的大將們辦宮宴,你去嗎”?
馨媃看著我道:“我會去”!她臉上是藏不住的微笑,眼中泛著比那星瞿還亮的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