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慘烈的戰役下來，太平軍的核心軍隊人數不降反增，這……”

克雷什托夫太清楚這其中的含義了，他並沒有懷疑洪天成用抓來的波蘭平民充數騙他，先不提區區兩天時間洪天成去哪裡抓捕這麼多人充數，下方站立的士兵雖然服飾來自不同的民族國家，但身上軍人的氣息一眼就能看出來。

即便是最散漫的500韃靼弓騎兵，在克雷什托夫眼中也充滿了桀驁的兇氣，完全可以充當軍隊中上等的輕騎兵和偵查騎兵！

當然，最讓克雷什托夫震撼的是，這3500士兵沒有一人是原本的太平軍士兵，雙方的服飾和麪容差距極大，一個黃種人樣貌一個是白人樣貌……

那些立陶宛韃靼騎射手屬於白種韃靼人，樣貌與克里米亞汗國中的蒙古後裔還是有很大區別的，當年蒙古徵西的時候，純血的蒙古人不多，大多數都是被征服的突厥遊牧民族，實際上跟白人的樣貌差距並不大。

突厥人種也被歐洲人稱爲白種韃靼，這不是褒義詞，而是貶義詞，寓意著歐洲白人不接受這羣突厥人和他們同屬歐洲人，類似東方古國稱邊境小國的居民爲蠻子一個道理。

韃靼一詞在突厥語中意爲勇士，但在歐洲人眼中就特喵的是野蠻人！

當然，韃靼一詞的含義變成了貶義，主要與蒙古人後裔建立的各個東歐汗國衰落被吞併有關，弱者中的勇士不就是野蠻人麼？

這個很好理解，任何一個軍事組織或是民族戰鬥力變渣後，其名稱大多會成爲貶義詞，譬如滿清末年的綠營，連滿清帝國自己都瞧不起，大家一提到綠營腦子裡的第一印象是‘雙槍兵’，一桿火槍一桿煙槍……

這種貶義自然無法代表全部，畢竟那時候的綠營也是有具有戰鬥力，不抽大煙部隊的，可惜，整體的衰敗和弱的掉渣的戰績，使得綠營這個詞無限貶值。

在歐陸17世紀，由於克里米亞汗國還沒有被吞併，具有一定的國力，所以韃靼一詞在歐洲人眼中只是野蠻人，而沒有蛻化爲落後的野蠻人，再等個一百年，韃靼在歐洲人眼中基本上就是完完全全的弱比代言詞了……

一個國家和民族的文化和名字想要讓人認同，永遠不是靠辯論和嘴皮子，而是靠武力！

崇洋媚外之風不是因爲外國文化比國內好，僅僅只是因爲美國特喵的是世界霸主！

人類信奉強者，這是本能，也是一種生存之道，融到了骨子裡，不是一朝一夕能改掉的。

“怎麼樣？克雷什托夫，我新召喚出來的天兵天將軍容還算整齊吧，你也是沙場老將了，應該能看出來，我的軍隊即便是剛剛召喚出來，也個個都是真正的老兵！精銳！”

克雷什托夫艱難的吞下了一口唾沫，神色複雜的望向洪天成那副自信滿滿高高在上，差點就要君臨天下的臭屁……哦不，威風八面的神態，喏喏的問了一句：

“洪天成，你是怎麼做到讓不同國家民族的軍隊士兵效忠於你的？”

洪天成眉頭輕輕一皺，有些不滿的糾正道：“克雷什托夫，他們是我召喚出來的天兵天將，外表不重要，他們的內心是奉我爲主的，我希望你以後不要犯這種‘常識性’錯誤！”

“天兵……天將……我懂了……”克雷什托夫乾笑著眨了眨眼，他並不關心所謂的天兵天將是什麼東西，他已經得到了自己心裡想要的答案！

“大人，以後每場戰役您都會越戰越強麼？”不知不覺間，克雷什托夫心中已經不得不樹立起對洪天成的敬畏之心，因爲他太清楚這其中的蘊意了。

只要有源源不斷憑空而降的軍隊支撐，什麼民族大義國家利益的，在戰爭面前完全不值一提，所謂的國家和民族的建立，無外乎是爲了團結大多數人，建立一套可以整合人力和資源，發動更加龐大戰爭機器的前提條件罷了。

只要能不斷支撐起連綿的戰爭，一路平推過去，誰敢不從？

克雷什托夫就是鎮壓波蘭立陶宛聯合王國內部異族造反者的好手，太清楚在刀劍面前，那些所謂的起義者和平民的不滿有多麼脆弱！

人類的天性，終歸是怕死的！

“克雷什托夫，事實已經擺在面前，還需要我再給你解釋一番麼？難不成，你的親眼所見，還不如我的言語管用麼？呵呵~~~”

洪天成一席話，讓克雷什托夫臉色頓時變得尷尬起來，之前他的神智一直處在驟然出現的大軍震撼當中，被洪天成提醒後，才發現自己問了一個多麼‘愚蠢’的問題。

這裡的愚蠢不代表克雷什托夫已經知道答案，而是他清楚，這種事關太平軍核心機密的消息，對方怎麼可能跟自己坦言？

不過，擺在眼前的一切，足夠克雷什托夫心裡有底了。

“大人，事實擺在面前，我不得不信服，可是，我想不出無兵無權的我對你有什麼用途。”

洪天成友好親切的拍了拍克雷什托夫寬闊熊壯的肩膀，笑容可掬的回道：“我雖然擁有無限的軍隊，但我畢竟是‘上帝的代言人’，而不是嗜殺的惡魔，所以嘛，我打敗波蘭立陶宛王國後，不可能將所有的波蘭立陶宛王國的國民都殺掉，即便是波蘭立陶宛王國的貴族，只要願意真心投靠於我，我也是很大度的，我要的無非就是那個至高的王座，世界這麼大，有的是利益讓我們共同分享，你說是不？克雷什托夫。”

克雷什托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大人，我知道了，我只希望我的忠誠能換來科涅茨波爾斯基家族的延續。”

“哈哈，放心吧，我說過讓你接任科涅茨波爾斯基家族的族長，自然不會食言。”

洪天成轉頭向後面的太平軍親衛吩咐道：“給克雷什托夫將軍鬆綁，從今往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克雷什托夫摸了摸自己被解開鐐銬的手腕，默默的望著校場上數千士兵，心裡無奈的嘆氣道：“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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