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矛入肉聲此起彼伏，戰馬在騎兵強行操縱下，滿眼抗拒的撞在了空心方陣的步兵槍林前，在屍體的堆積下，單薄的空心方陣邊緣步兵線終歸是擋不住騎兵的接連衝陣，波蘭立陶宛聯軍的騎兵隊扛著大量的傷亡，依靠人數上的優勢，硬生生的砸進了5個空心方陣。

然後，騎兵的速度毫無意外的被迫停了下來，緊接著，來自其他方向沒有被突破的步兵線的排槍如約而至，將速度停下來的波蘭立陶宛聯軍突入騎兵如同割麥子般射倒在地！

衝到空心方陣中央速度驟降的波蘭立陶宛聯軍騎兵，好比高大的固定靶子一般，被太平軍精銳火槍手輕易收割著。

本以爲突破步兵線就能大肆砍殺的波蘭立陶宛騎兵們感覺一拳砸在了棉花裡，要命的是，這團空心的棉花周圍全都是利刺！

付出大量傷亡衝進空心方陣的騎兵們在空地上被外圍的太平軍精銳火槍兵屠戮一空，別說是消滅步兵空心方陣，他們進來後基本上就逃不出去了……

“圓形防禦車陣……”楊·斯克熱圖斯基元帥看到太平軍步兵的空心方陣後，腦海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名詞。

這種空心方陣的戰術跟歐陸各國邁入火藥時代後，運輸車隊野外遇襲時將馬車連接在一起搭建的圓形防禦車陣極爲相似，只不過堅固的車體被步兵的槍矛刺刀林取代，四周的火槍手讓這種防禦陣型的火力呈倍數增強，形成了交叉火力！

“發明出這種空心方陣的統帥絕對是個軍事天才，他幾乎開創了一個火槍兵獨立剋制騎兵天下的里程碑！”

楊·斯克熱圖斯基元帥忍不住感嘆道。

“只可惜，再好的戰術也需要實力來衡量，這些太平軍火槍兵是很能打，但他們的人數太少了，5000多騎兵就算是一點點耗，也足以將他們耗死……”

楊·斯克熱圖斯基元帥剛想到這裡，眼底深處不由得透露出恐懼之色，因爲太平軍剩下的兩個步兵團已經快速向著戰場移動，從戰場左右兩面圍向正在跟空心方陣較勁的波蘭立陶宛騎兵隊。

用步兵圍困騎兵看似可笑，但已經見識過步兵空心方陣威力的楊·斯克熱圖斯基元帥卻一點不覺得太平軍的做法愚蠢。

以太平軍火槍兵的軍事素養，完全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完成空心方陣的變換，到時候騎兵面對的就是一塊一塊佈滿槍口的‘刺蝟’。

如若太平軍剩下兩個步兵團衝上來，太平軍第二步兵團面臨的困境將瞬間解圍，然後就是太平軍三大步兵團順勢攻擊驅散士氣折損嚴重的第一道防線。

已經見識過太平軍本部火槍兵戰鬥力的楊·斯克熱圖斯基元帥用屁股都能想到，沒有了騎兵的牽制，即便是第二道防線的波蘭立陶宛聯軍精銳步兵拉上去，也絕對會被擊敗！

楊·斯克熱圖斯基元帥可是親眼看到太平軍第一步兵團的士兵如何奮戰到最後一人！

以太平軍的旗號裝束楊·斯克熱圖斯基元帥一眼就能判斷出，剩下的太平軍三個步兵團全都是如同之前戰鬥到最後一人的太平軍步兵團一樣的部隊。

“該死，洪天成從哪裡找到這麼多悍不畏死士兵的！”

楊·斯克熱圖斯基元帥抱怨歸抱怨，但他卻不願意放過全殲一個太平軍步兵團的機會，5000多人的波蘭立陶宛騎兵隊損失固然慘重，但人數總共才2000多人的太平軍第二步兵團已經戰鬥多時，無論是人數還是體力消耗極大，在波蘭立陶宛聯軍精銳騎兵的奔襲以命換命的打法下，5個空心方陣已經有三個被捅的千瘡百孔。

失去了空心方陣的協同優勢，太平軍精銳火槍手在波蘭翼騎兵面前不過是待宰的羔羊罷了，這與是否有勇氣無關……

因此，楊·斯克熱圖斯基元帥必須爭取時間讓己方的騎兵徹底消滅不會潰退的太平軍第二步兵團，於是，最後兩個騎兵隊被楊·斯克熱圖斯基元帥派了上去，分別攔在了太平軍第三第四步兵團前方。

此時太平軍本陣只剩下300名重甲騎兵，這點人數在楊·斯克熱圖斯基元帥眼裡無傷大雅，他有信心憑藉兩個騎兵隊精銳攔住太平軍兩個步兵團足夠的時間。

攔截比進攻要輕鬆不少，擁有大量火器的波蘭立陶宛聯軍騎兵甚至不需要跟太平軍步兵直接接觸，用火器和機動優勢遠距離騷擾就夠了。

可惜，楊·斯克熱圖斯基元帥錯估了己方騎兵的‘作戰勇氣’。

他們不是沒有節操下限的馬賊，哥薩克，韃靼掠奪者，他們是視榮耀爲生命的軍事貴族騎士和扈從騎兵，讓他們正面作戰自然不成問題，但要像蒙古遊騎兵那樣有個騷擾，就難爲人了……

接到命令的兩個波蘭立陶宛騎兵隊絲毫沒有將楊·斯克熱圖斯基元帥口令中攔截與騷擾字眼放在心上，他們在遇到太平軍兩個步兵團時，直接用他們自己理解的攔截方式‘懟’了上去！

不出意外的，兩個騎兵隊在太平軍第三第四步兵團迅速收攏的空心方陣中損失殆盡，進了空心方陣射擊圈後，波蘭立陶宛聯軍的騎士老爺們，甚至連逃出火槍射程都成了一種奢望，因爲他們發現幾乎所有的方向都有射過來的致命鉛彈！

只是，兩個騎兵隊的覆滅總算是完成了他們的既定任務——拖延時間，消滅兩個波蘭立陶宛聯軍騎兵隊可是要消耗大量時間的，一個騎兵隊擁有近千人馬呢，整個波蘭立陶宛聯軍也就組建了10個騎兵隊罷了。

在攔截的兩個騎兵隊被太平軍圍殺後，太平軍第二步兵團在擊斃了3000左右波蘭立陶宛聯軍騎兵後，也戰至最後一人。

一時之間，戰場上咆哮噪雜的廝殺聲銷聲匿跡，太平軍步兵團無論如何也追不上波蘭立陶宛聯軍撤離的騎兵隊，第一道防線的波蘭炮灰們也早已被撤了回去，在陣型嚴密的波蘭立陶宛聯軍精銳步兵線前，雙方的局勢似乎又被拉到了開戰前一刻。

唯獨不同的只有遍佈戰場的武器和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