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馨沒有想到自己從醫院出來就會遇見蕭山,滿臉震驚的上了蕭山的車,侷促不安的坐在蕭山的對面,姿態狼狽。
蕭山僅僅是冷瞥了她一眼,就讓她無地自容,南楚馨拽著自己的裙襬,想著包包裡的驗孕單,胸腔不停地打鼓,聲音顫抖:“蕭先生怎麼會在這裡?”
蕭山輕輕一笑,無害,但極其有壓迫力:“你該猜到我的目的應該和蕭梓楷一樣的。”
“我不可能打掉這個孩子的,這也是我的孩子,我也有權利決定他的去留。”
“你不要激動,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做不成的交易,就算有,也只是籌碼不夠,你說對嗎?”
南楚馨眼神狠狠地閃爍了一下,低下了頭:“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明白,你現在最大的困難,我可以幫你解決,你的家庭,事業,都可以更完美,只要你放棄這個孩子,你會有更廣闊的天空,包括你最忌憚的南汐和明珠,我都可以幫你解決掉,當然前提是你放棄這個孩子,放棄梓楷。”
南楚馨本來很激動,可是當讓她放棄蕭梓楷的時候,她臉上的激動還是漸漸地化爲了平靜。
“我不會放棄蕭梓楷的,我就算是放棄了孩子,也愛著梓楷。”
“不,你在選擇留下孩子的時候,就知道你跟蕭梓楷的緣分已經完了,可你還是選擇了孩子,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以放棄,你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纔是真的,權利,金錢,幸福,哪一個不比你現在混沌的狀態要好?爺爺的不支持,奶奶的白眼,爸媽的不聞不問,南汐的光環,你活的就像是一個醜小鴨,你不想改變嗎?”
南楚馨摸著自己的小腹,腦子亂的很,她的確在猶豫,在徘徊,在權衡利弊,卻又覺得對不起肚子裡的這個生命,遲遲的做不了決定。
蕭山看了她一眼:“你在猶豫,就說明這個孩子換來的一切很值得,南小姐,機會只有一次,一週之後,還是醫院門口,我等著你,來不來都隨你,不過後果你要想清楚,你可以生下這個孩子,只是不知道那個時候你是什麼下場,那樣的後果你又是否承受的住。”
南楚馨瞳孔驀然一縮,驚懼的看著蕭山,卻已經有人打開了車門,將她拽了出去。
只剩下了瀰漫在空氣裡的塵土和尾氣。
蕭梓楷出了醫院以後就和明珠分開了,自己回了別墅,想跟蕭山商量一下對策,但是遲遲不見蕭山歸來,便有些煩躁不安。
而另一邊,明珠心情鬱結,雖然在醫院裡看到了吃葷落魄的南楚馨,但卻不能讓她開心,索性在酒吧喝了點酒纔回去,卻在門口看到了蕭山的車。
她轉身想跑,卻被兩個保鏢攔住了去路,被迫坐在了蕭山的對面。
今天見到的兩個女人都是一副狼狽的樣子,讓蕭山對蕭梓楷選女人的審美非常唾棄,沒有一點他當年的樣子。
蕭山微瞇著眼睛,打量了幾眼明珠,朝自己的助理使了個眼色。
助理伸手將一張機票和一張支票放在明珠面前,蕭山淡淡開口:“離開蕭梓楷,這就是報酬,你已經不再適合呆在他身邊。”
明珠看著支票上數不清楚的零,頭腦清醒了一陣,隨即冷笑:“我是蕭梓楷親自選的人,跟在他身邊將近6年,現在什麼意思?蕭梓楷同意了嗎?”
“他不需要同意,正因爲你是他親自選的人,我纔給你面子,體面的離開,你跟在他身邊6年,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嗎?”
蕭山凌厲的眼神,讓明珠心神均是一震,酒醒了大半。
她跟蕭梓楷的那點事一定是被蕭山知道了,所以蕭山這才勞師動衆,終究還是按捺不住的來找她了。
“呵,我這樣的人,在您眼中就是螻蟻一般的存在,爬上蕭梓楷的牀,是自不量力的做法,可你還不是因爲這個,感受到了危機。”
明珠的冷嘲熱諷,並沒有讓蕭山動氣,他只是多看了一眼明珠。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螻蟻,就不該依附大廈,你總有一天會傾覆大廈,識相的,就該自己爬走。”
明珠狠狠地一怔,望著蕭山的眼神極其複雜,可也知道蕭山要告訴她的意義。
她留下來,只會摧毀蕭梓楷。
“我可以幫他。”
“螻蟻只會茍且偷生,而這個定位,是你給自己的。”
明珠張了張嘴,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螻蟻,的確是她自己給自己的定位。
蕭山不再說話,有人拉開車門,將明珠從車裡拽了出來,丟在了路邊,連帶著兩張紙,一起甩在了她的臉上。
她有些失魂落魄,帶著眼鏡的斯文樣子的助理聲音冷冽:“殷小姐,蕭先生有一萬種方式對付你,但他選擇放你走,讓你離開,不想掉進懸崖,就不要試探懸崖的邊,你可懂這個道理?”
車子離開的一瞬間,大雨瓢潑而下,明珠怔楞了好久才撿起已經被淋溼的機票和支票,看著看著,許久之後,打開包收了進去,這才一步一踉蹌的離開。
蕭家別墅
蕭夫人一身素雅的旗袍,幫蕭梓楷端了一杯茶水,端的是素雅端莊和溫潤如水,倒是和金鯉有幾分相似,說話也是溫溫柔柔的。
“蕭山今日回來的會晚些,你要在這裡用晚飯嗎?”
蕭梓楷看了一眼蕭夫人,他不是蕭夫人親生的,但是這蕭夫人對他挺好的,想到南楚馨的事情一定要解決,今晚必須等到蕭山,便點頭:“那就打擾了。”
“都是一家人,別說兩家話,我這就告訴廚房,做幾個你愛吃的菜。”
“謝謝。”
蕭夫人離開,蕭梓楷多看了兩眼,他記得他小時候剛回到這個家,蕭夫人是個很潑辣的女人,對他也打罵過,可是從他真正記事以來,蕭夫人越發的溫柔,倒顯得他小時候的記憶像是他的錯覺一樣。
他時常會想,一個人真的會變得這麼徹底嗎?還是蕭夫人一直在演戲?
兩人晚飯吃到一半,蕭山才冒著雨回來,蕭夫人擔憂的上前接過蕭山的西裝外套:“怎麼也不打把傘?都淋溼了。”
蕭山看她一眼,拍著自己身上的雨水,淡淡道:“就幾步路,嫌麻煩。”
像是一擡頭纔看見蕭梓楷一般,但是卻只看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蕭梓楷的那一聲“爸”哽在了嗓子眼裡。
“我先上樓洗個澡,你們先吃,不用等我。”
“你吃過了?還要廚房再做幾個菜嗎?”
“沒吃,不用做菜了,我下來的時候加一碗飯就行。”
蕭山上樓,蕭夫人也跟著上去了,蕭梓楷一個人坐在飯廳裡,頓時覺得這頓飯索然無味,又五味雜陳。
剛纔蕭山那一眼,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許是他乾的那些事,蕭山都知道了,所以纔是那樣的態度。
蕭梓楷隱隱的有些擔憂起來。